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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
“嗨！首都市长，这可真是一个自由城邦式的名字，真想不到，那头临冬城的老狼竟然也晓得见招拆招，还是这么一个非主流的词儿……”
夏尔双手负着背站在特蕾妮的跟前听着自己女主人喋喋不休的埋怨，虽然她无论是对于蓝礼公爵还是艾德史塔克都没一丝好感，但是夏尔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于蓝礼的任性，或者说冲动，还是更为不满。
“蓝礼这个纨绔，竟然想搞什么新政？真的是蓝礼之心，路人皆知了。”
“最近从河湾地来到的粮队和商人愈发频繁了，我的小姐，其中不少是隶属于提利尔家族的直属商人，都城的粮价虽然还是居高不下，但是至少止住了上升的趋势……”夏尔继续有板有眼道：“艾德史塔克大人虽然赋予了我自行招募人员的职权，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由您，由您来主持大局较好……”
“呵呵，就别拍马屁了，小夏尔，这热乎的权势已经送到你眼前，你还不眼馋？”
我的小姐，您这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呢，这烫手的山芋我还不想接呢。
夏尔嘴上不敢这样顶撞正拿他寻开心兼敲打的特蕾妮，他只得无视过去。
“我的小姐，您知道的，目前我不可能离开您的帮助，这也是为了您还有多恩。”他顿了顿，“您也可以直接参与进来，毕竟都城市政府才刚刚草创，一切都是新的，也正好给我们的事业打开了方便之门……”
“等等。”特蕾妮打断了他，同时用着一股怪异的眼神不住上下扫视，“你不会，还真想好好干这个差遣？难道你小子不知道艾德史塔克是安了什么心？”
夏尔一阵沉默，她说的自己的确没法反驳，艾德史塔克公爵估计也只不过是为了应对蓝礼愈发的咄咄逼人，才不得不拉出他这个位卑权重，且牵扯不多的大男孩来。
自己怎么可能在都城内与蓝礼抗衡呢？这点他自己都从没想过，眼下的时局更是不允许他与蓝礼发生冲突，但是夏尔也很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冒着被特蕾妮嫌弃甚至成为弃子的巨大风险，来劝说她，来亲自下水，来跟自己一起跳一支狂舞呢？
更何况，这舞本就是他个人一私之念而起的狂赌。
真正的原因，夏尔不愿意同任何人说，伊莉娅不行，玛格丽特也不行，哪怕是一手扶持起自己的特蕾妮，更不行，其中缘由只能由自己知晓。
他要进行自己的计划，就必须要取得特蕾妮的支持。
“我的小姐……”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直视特蕾妮的眼睛，主仆二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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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您先前是枯坐在红堡高墙之后，才取得对兰尼斯特一族的大胜吗？”
“虽然这可能有所冒犯，但我还是要对您如实诉说。”夏尔用着他少有的严肃神情对特蕾妮道。
“特蕾妮小姐，当下的我们，已经事实上失去了左右都城局势的能力，从棋手变成了观者，这绝对不是您来到君临所抱有的初衷……”
特蕾妮依然一言不发地盯着夏尔，那赤裸裸的火热目光仿佛要喷出野火来，将他焚烧殆尽，顶着她的默然和冷意，夏尔心中害怕但依然还是要强顶着头皮继续诱导她。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女主人，其志，绝对不仅仅只是在阳戟城和红堡宫廷里，做一个外表纯净而虔诚的花瓶，更不心甘身处幕后。
他在进行一场赌博，一场压上他人生的豪赌，反正自己已经遇到了太多不正常的事件，那个几乎摧毁他神志的噩梦，那个在学城的鱼梁木下的梦，一切一切的开端，那极南之地深渊的一瞥。
自己既然已经踏上了一条前途诡秘的道路，那么还有什么不敢搏一把的呢？
再说了，自己虽然私心不小，但是也是对特蕾妮颇有利好，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她而言，也是个极其巨大的机遇。
当一个盲人见到了光，一个奴隶主动摆脱了被奴役的命运，他们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自己已经和此前的自己完全不同了，就连与自己一并离开旧镇的玛格丽特也是一样，他们都没有退路，这条血腥舞会，从来都是没有他们的份，但他们以那样卑贱的身份跻身舞会，那么留给他们的道路便只有向前。
“我的小姐……”
“您知道吗？杰赫里斯一世国王在位期间，他还设立了许多现在已经废止的流官官职，如御林守护、蟹爪半岛守护、海上守备队司令，甚至是君临城守。”
夏尔继续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瞧特蕾妮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时代，流官还包括王家度量员、王家会计、巡回法庭法官、王室采邑邑督。蓝礼大人虽然的确莽撞，但是他若是有心为自己的改革方案背书，那么他们一定会拿出杰赫里斯王时期的事迹来，逻辑和情理上是完全可以自洽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反对他咯？”
“您也看到了，此前几乎所有人，就连艾德公爵都没有明确的反对蓝礼的建议，更是同意由他来牵头进行复古改革。”
“可都这个时候了，改革，改什么革！”特蕾妮皱紧眉头，“我懂你的意思了，让我就此抓住机会，极其参与，好在由蓝礼主导的新秩序下抱有一席之地？”
“艾德史塔克不过是想要你为他冲锋陷阵罢了，这头老狼，说好的北境佬民风淳朴呢。”
“是，也不是，我的小姐。”
自己说得终于到火候了，夏尔心中暗喜，是时候抛出一个她拒绝不得的诱惑，来砸晕她了。
“您觉得，铁王座的归属，七国的局势，该如何才能对多恩，对阳戟城利益最大化？
是迎接乔佛里王和太后陛下归位？
还是继续保持现在的状况，凯岩城庇护王后母子，西境与铁王座继续保持默契般的和平，乔佛里名为国王实为傀儡，艾德大人于君临垂拱而治与御前会议共天下？
再或者是……由蓝礼拜拉席恩公爵坐上铁王座？
我的小姐，我只是为马泰尔家族服务的一枚棋子，我的任务只不过是辅佐您，在这君临，为阳戟城谋取利益的最大化罢了，而何为利益，又怎样才能让阳戟城既能保持对七国局势的影响，又能让阳戟城身处事外，始终中立呢？
这是当前我们唯一的要务，我们都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而现在，一个机会，一个诸神赐予我等的机会已在眼前。特蕾妮小姐，仪地有一句谚语——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你。”
特蕾妮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夏尔感受着特蕾妮身上散发出的草药香气，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她呼出的湿热鼻息。
“你的立场，到底是在哪一方？”
“我的立场，小姐您不知道吗？”
“我只会，也永远。”
“忠于阳戟城与……”
她伸手托住了他的脸跟进一步。
“你要忠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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