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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戴佛斯再度回到君临这座城市，但他如今的身份却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战战兢兢的走私贩子了，如今他，乃是史坦尼斯国王麾下堂堂正正的骑士与使者，身揣史坦尼斯王的使命而来。

    只是恐怕，这次的行程定然不会简单。

    依照律法，史坦尼斯才是真正的王，而乔佛里、托曼与弥塞菈则都是瑟曦与詹姆兰尼斯特的私通乱伦所出之孽子。

    至少，他的君主是那样说的。

    戴佛斯望向远方屹立于伊耿高丘之上的红堡，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们到底会不会相信史坦尼斯的话呢？哪怕就连戴佛斯都感到棘手。

    别说外人，就连史坦尼斯麾下的诸多骑士和水手，对此也都报以着戏谑的态度，当然，大部分人和几乎所有的诸侯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知道，无论是高傲的瓦列利安家族还是富裕的赛提斯家族，乃至于自己那个新成为了所谓伯爵的海贼老友萨拉多桑恩，他们都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真相，他们支持史坦尼斯，无非是追随封君，亦或是追求利益罢了。

    就连自己的那几个儿子，戴佛斯也能感觉地到，他们一个个的只在乎自己的荣誉与前途而已。

    就连自己人都这样，他有多大的把握能说服君临人开城迎立史坦尼斯呢？

    现在君临城里主政的乃是由艾德史塔克公爵为首的御前会议，其中更还是有着总主教大人的席位，这的是太难办了。

    史坦尼斯在龙石岛上对教会与圣堂的攻击和破坏，乃至宠幸那个亚夏的红袍女巫的名声，恐怕早就传播到了大陆上。

    自己要不要态度软化一些？虽然史坦尼斯此前在信中对于七神教会格外的敌视，但毕竟他现在才是谈判的使者，一切都还是有着很大的回旋余地……

    他想到这，又有些踌躇了，自己本就出身不好，更到现在还不怎么识字，要是到了达官贵人扎堆住的君临城……

    自己被人嗤笑与鄙夷事小，但要是被有心人此拿着他的身份来攻击史坦尼斯的合法性，可就大大的不妙。

    戴佛斯为自己这一行，没能从史坦尼斯大人那求得一个足够身份和分量的随行副官感到有些失落，但随后一想，又有谁愿意来做这个副官呢？

    那些傲上天的领主们是肯定不会的，就是识文断字家境较好的骑士恐怕都不会喜欢与自己这样一个走私贩子来搭伙。

    史坦尼斯啊，史坦尼斯，您为何一定要让我来做这样的差事呢？

    “父亲，要打出我们的旗帜吗？不仅仅是炽心雄鹿，还有我们席渥斯家族的纹章！”戴佛斯的三子，也是其座舰黑贝斯号的大副——马索斯席渥斯来到父亲的身边，他继承了其父的棕发褐瞳，但却完全没有继承他父亲天生谨慎的性情，一路上他这个儿子可是没少兴奋雀跃，更对于他们面对的东西几乎一无所知。

    仿佛他们父子一至，君临人就得老老实实打开城门，欢迎他们，并让史坦尼斯登上铁王座一样。

    乐观，太乐观了。

    戴佛斯心中暗暗叹气，希望当时候自己的这个儿子可别出了洋相。

    “没必要，打出彰显我王史坦尼斯之名的炽心雄鹿旗便可。”他简单而直截了当地对马索斯下了命令。

    “无论我们的家徽什么样子，那群老爷小姐们都会嗤笑我们，马索斯，我们家族只需要以史坦尼斯之名行事便可，其他的一概不要过于招摇。”

    “啊，我听说，现在的御前会议，还有一位漂亮地过分的多恩私生女混迹其中，父亲，你说他们怎么会让一个女人进御前会议？”

    “傻小子，不要小瞧女人，更何况那是奥柏伦亲王的女儿，我们的主君不能再树立起一个新的敌人。”

    “我听说，那个女人的妹妹，还是个很能打的多恩野妞，还拿了比武大会的头筹冠军，把弑君者击落马下呢。”

    年轻人，血管里永远流淌着热络澎湃的能量，虽然戴佛斯这样出身贫寒，从小混迹于码头与货仓间，从小小的帮手逐渐成为划船的童工，无日不在为生存奋斗，每日每夜与那些税吏、工头乃至同样挣扎求生的贫民战斗，他早已，或者说，就没有理解过自己儿子现在的这种活力心态。

    虽说如此，但戴佛斯还是没有开口斥责马索斯，算了，让他说说吧，自己的确不懂年轻人……

    马索斯兴致高昂，他们这样跑海为生的人，也是最善于搜集各地情报和信息的一批人了，一点都不需要技术含量，只梢多多与商人们接触，亦或是往挤满了来于五湖四海各地的水手、烂仔的昏暗酒吧里，屁股一座，点上一杯劣酒，坐上个半天，就能得到一大堆信息。

    他一边说着那场“闻名各地”的比武大会，一边用手比划着，“父亲，你知道吗，那最后的爱与美的王后之冠，最后竟然落到了一个男人的头上，就是那个捉到了弑君者的男孩。”

    “那位，你是说，叫夏尔的那个？”

    戴佛斯眯起眼睛，这个学城出身的人的名字自己在龙石岛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一个攀附于特蕾妮沙德与艾德史塔克，从而青云直上的男孩，而且还只有十四五岁。

    年轻地过分，但商人口中却又证实了，弑君者就是被其所擒，在那场将太后与国王驱逐出君临的事变里，想来那个大男孩所扮扮演的人物，也决不会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年轻，又身处高位侍奉于艾德史塔克于近前，且位卑权重。

    既然如此，自己就应该态度放低些，反正自己这么多年，跟那些海关人员与码头烂仔黑白两道打交道无数，还在乎脸吗？

    那个夏尔那样的年轻，还是个学城出身的小学士。他更在此前一系列的剧变之中留下了属于他自己浓墨艳彩的一笔，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是寻常的包税人与寻常贵族亲近奴仆那般。

    那么，就逃不过一个心高气傲。

    戴佛斯如此想到，无论是态度再和蔼可亲、对于领主再恭敬与谦卑的学士，终究骨子里有着那一份睥睨世间的傲骨，他们自认为，掌握着世间的真理，并到处散发着对所有宗教的不屑。

    无论老少，都是如此，无非只是个人的素质与养气功夫各自不同罢了。

    那么就终究可以用高帽与附和，来满足他内心深处的那一份傲气，从而打动他，也进而撬动起他身后的艾德史塔克与特蕾妮。

    戴佛斯这辈子用谦卑诚恳的脸皮和态度骗过不知道多少的税吏与官员，他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只要不涉及关于史坦尼斯的原则问题，那么自己就豁出了。

    只要能稳住君临，让艾德史塔克大人接受史坦尼斯为七大王国的唯一真王。

    那么其他一切的捎带条件，无论是官职勋位，还是教会的问题，总还是可以从长计议。

    至于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蓝礼拜拉席恩大人……

    戴佛斯只得寄希望于上天诸神能让这对不睦的兄弟能够双双冷静并团结起来，一起共抵外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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