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不像一般的地方,水深的很能养蛟龙,要想在这种地方混的好,不仅要有本事,最重要的是懂得察言观色,跟好主子,当今墨国的朝臣,一分为二,大部文臣都以宰相李林甫为首,当然也有些精忠之臣,比如监察司衙门,监察御史监察文武百官他李林甫想拉拢,那里的人像石头一般软硬不吃,终生信奉的就是就是一切为了国家,这么些年监察司能够这么一直硬着腰板,是因为后面还有一只大手撑着。
武官则是以雪衣候为首,其余十候除北境那颇为神秘的侯爷外,其余九个侯爷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所以当日才有城门外陈兵百万。
一文一武两人的地位应该是相差无几的,但朝上的老臣都知道两者孰轻孰重,一个人是奴才,一个是兄弟,只是最近方候丢了兵权,似是李林甫势力更胜一些。
不过谁都知道方侯爷护短,当年只是手下的一个亲兵在送信途中被暗杀,他就带着几十万人端掉了克沃汗的老巢。
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风轻云淡的,但要是杀起人来,整个坤源大陆也没人比得过他。
李林甫知道只要这家伙不叛国,不谋逆,就不会有事,即使是杀了自己这个堂堂宰相估计那位也会为他把屁股擦干净。
“大人,方候府上的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这么嚣张,我等是不是要找机会灭灭他的威风?”
“你个蠢货,你要是伤了他的人,我就把你的人头送到侯爷府上赔不是。”
那清瘦的似乎有五六十岁的男子,放下手里的茶,轻声的说道,声音虽轻但在前者听起来犹如雷霆。
“小人知道了。”
“老夫十几年的谋划,断不能让一个跑堂的打乱。”说完眼睛一冷,对着半空说道:“影子你去查查那家伙的底细,若真有些本事的话便除了他。”
“诺”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这方侯爷的精血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一头的白发也逐渐转黑,只是出门的话,这一头银丝依旧是一头银丝。
“听说你为了那刘老头的姑娘打了李府的奴才?而且还自称是我府上的人?”
“没有给侯爷丢脸,我狠狠的打了那奴才一耳光。”
“打便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你杀了人,那厮也不敢来我府上闹事。”
“侯爷威武。”
“只是若我放出风去,说你不是我府上的,怕你活不过三日。”
“你不会让我死的。一来这墨国除我以外恐怕没第二个人能治好你的病了,为了你自己你便舍不得我死;二以来吗,大家都知道我是方候府的人,若是我死了你这侯爷府上的面子还王哪搁呢。”
“这就是你盗用我马车的原因,若是我亲手废了你又该如何呢?”
“若是亲手废了我,侯爷你便是向李林甫示弱,到时候那李林甫便就真的是大权独揽,恐怕对我墨国百害而无一利,这么丢人的事,侯爷你也是不愿意干的。”
“好算计。那你可愿意到我府上做个幕僚。”
柳子美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自己为他做些什么,而是想让自己能得到侯府这颗大树的庇佑,但人生若不经历些风雨,一生平淡,如何说得上痛快。
“侯爷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有些东西我早晚都得面对的,早些总比晚些的好。”
“我也不强求你,你自己多注意点便是。”眼前这人看上去似是年轻的很,只是其对对人对事颇有些见解,心性像是经历过几十年的磨练一般。
这天气说翻脸就翻脸,上午还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午后便下起了磅礴大雨,这样的天气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窗,街上也看不到个人,阴冷的厉害。雨水滴在伞上,滑到地面上,溅起水花。
突然半空中的水滴像是静止了一般,悬在了空中,伞下的人一脚踏空,发出轻灵的剑鸣声。剑声过后,一道黑色人影随之现身。
尽管隐匿之术被识破,但他并没有急着动手,在他看来这人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并没有什么修为,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靠近他。
“小子你若是告诉我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是什么让你有了能杀我的错觉?”
“错觉,你嘴倒是挺硬,待会看看你的骨头是否能像你的嘴巴一样硬。”说完那剑随着雨势凌空而下,劈向了纸伞,伞身在剑气之下剧烈的晃动着,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这伞终究被凌厉的剑气一分为二,只是这地上的雨水并没有染成红色。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道轻灵的声音。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声音落下雨伞和地上躺着的尸体,竟化成了雨气消散在了空中。
“竟然是幻术,这小子倒是有些道行。”黑影一击未果后,并没有追寻柳子美,便匆匆的离开了,这里是上京城,多少还是要给那些衙门些面子的。
不远处一个破败的巷子里,柳子美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浑身血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将嘴里的雨水吐了出来后,不由苦笑着说道:“只是施展个幻术,几个月读书存下的浩然气便没了。”
墨国的读书人修的并不是锻体和炼器之术,修的是虚无缥缈的浩然气,此气能够沟通天地,大成者可以以此气御大江大河,一笔之间便能沒了千军万马。只是百年前练气一途落寞后,这样的大能力者,便只在数百面前的传说里出现过了。
“想不到我堂堂墨圣,竟然被打成这样,要是被那些家伙看见了,可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了。”
庭前雨打芭蕉,院中的人将酒放在火炉上。静静的看着雨水落在地面上激起的水泡,火炉传来的热气,在这梅雨时节让人感觉到格外的暖和,大多数人都喜欢高高的太阳,很少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日子,因为这日子除了呆在家里什么也干不了,旁边蹲坐的小孩,不时的点头,虽然睡意很重,但依旧陪在这人的身边,怕他跑了似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绿蚁酒的取名相传就是出自这里,这样的日子,喝这样的酒确实再好不过了。一阵风动,男子放下手里的暖酒,说道:“怎么样?”
“果然不出侯爷所料,那小子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劫杀。”
“还活着?”
“活着”
“你出手了没。”
“没有”
“虽然没出事,但终究是我侯府出去的客人,我多少还是要些脸面的。。”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