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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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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一曲鸳鸯记已是唱到尾声,众位夫人哭的是泪眼朦胧,皆是意犹未尽地望着戏台,仿佛没有看够一般。

    戏中讲的是男女主人公本是一对恩爱夫妻,二人是郎才女貌,恩爱非常,但是生活上却是比较贫困,渐渐地女主开始不再满足于这样贫苦的生活,便狠下心来让她夫君去边关从军,因为那时饷银给的多,战事又不是很频繁,他夫君又有一些拳脚,所以女主也就放心让她夫君去从军,可是她这夫君这一去就是十年,十年期间音讯全无,犹如人间蒸发,生死不知。

    十年之后,女主有一次在街上,无意之中看见一个男人,瞧着身影非常像她夫君,身披战袍,看起来好不威风,那人转过头来,瞧见面容的她神色激动,连忙想要上前呼唤,却被一位士兵无情地拦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潇洒的离去。

    后来她从围观的百姓口中得知,他是京中威名赫赫的侯爷,并且早已迎娶高官之女,一家人过的非常幸福,她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孤身一人落寞地回到乡里。

    晚年孤苦无依的她,望着夜晚的繁星,脸上似哭似笑,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悔叫夫婿……觅封侯!”说完便咽下最后一口气,终结了她这惨淡的一生。

    “唉……”王夫人拿起帕子,轻轻地抹掉眼底的泪水,哀声叹气地说道:“她为什么不找她夫君问个明白呢!。”

    孟夫人擦下眼泪,不禁破涕为笑道:“这都是唱戏,哪里需要那么较真!”说完转头向着陈氏吩咐道:“今儿这台戏唱得属实不错,给赏。”

    “是。”陈氏颔首点头,接着转头低语几句,随后那名丫鬟捧着几锭银子递到崔班主面前。

    “谢夫人赏。”崔班主乐的脸上褶子都皱到了一处,然后继续殷勤地问道:“夫人,您还再点一出吗?”

    “今儿先不点了,不过这一会儿,便坐的我这把老骨头浑身都疼。”孟夫人拒绝的摇了摇头,随后提议道:“我看姐妹们肯定也都累了,不如咱们一同去花园里活动下腿脚,也松缓下情绪。”

    “好……”此话一出,众人满口答应。

    众位夫人走在前面,翟元初和陈氏跟在她们身后,为了避免气氛尴尬,陈氏率先开口问道:“妹妹感觉今日这戏如何?”

    翟元初转头莞尔一笑,点头赞赏道:“很不错。”实际上她是头一回看戏,刚开始还好,感觉很新鲜的样子,后来看的她是头昏脑涨,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咿,咿,呀,呀……

    “听过这是崔班主新排的戏,在京中的反响很是不错。”陈氏抬手指着远处介绍道:“妹妹你看,那边就是府里的花园,小叔平日经常会在那里作画。”

    翟元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亭台流水,姹紫嫣红,这里的确是作画的好地方。

    就在这时,突然附近传来了一阵叫喊声,众位夫人面面相觑,随后一同看向孟夫人。

    孟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她回头喊了陈氏过来,恼怒地说道:“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不知道府里有客人吗!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婆母,好像是欢梦那里。”陈氏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孟夫人耳边小声说道。

    孟夫人没有接话,沉着一张脸。

    王夫人站在一旁,快言快语地安慰道:“张姐姐不必生气,谁家没有几位不懂事的下人呢!这要是事事计较,哪里还过的舒心日子,早晚气死了事。”其他人也点头附和,都是当家做主的夫人,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所以都能理解。

    “不如我们大家一起过去看看?”一位夫人望着不远处的楼,神色担忧,见都众目睽睽地看着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开口解释道:“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柳氏也不禁有些担心,毕竟人命关天,她们离得也不远,看一眼之后也放心,于是点头附和道:“这位姐姐说的在理,我们一起看看吧!”

    听众人这么说,孟夫人也没法子拒绝,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欢梦走去,路程不算太远,穿过了花园便是,翟元初无声地跟在众人身后,眸光流转,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刚才的喊叫如此突兀,像是在故意引她们过去,如若不然,她们来之前怎么不喊?

    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

    还有府里下人为什么没有过来?难道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总之,这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

    不一会儿,众人走到近处,看见一位瘦弱的小丫鬟,站在那左右张望,神色像是十分焦急,看见她们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

    翟元初站在众人身后,静静地打量这丫鬟一眼,见她目光闪烁,双手不断地拉扯衣角,神色胆怯,便感觉此人必有问题,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没等众人开口寻问,这个丫鬟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恳求道:“夫人…求您救救小姐吧!”

    陈氏看清丫鬟的面孔,不禁惊诧道:“小莲?”心道这不是月表妹的贴身丫鬟吗?

    孟夫人反应慢了半拍,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刚说什么?救谁?”

    小莲身体瑟瑟发抖,垂首看着地面,磕磕巴巴地道:“救小姐……”

    孟夫人听了半天,依旧晕头晕脑,一旁的陈氏却听明白了,她上前几步,色声惧厉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刚才……奴婢去园子捡帕子,回来就不见小姐的人影,后来奴婢就在附近找找,走到欢梦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声音有些不对,奴婢便趴门倾耳细听,听见屋里有小姐的声音,还有一个……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莲眼一闭心一横,当着大家伙的面,痛快淋漓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半身伏依旧在地面,抖动地像个筛子。

    “什么?”

    孟夫人声音尖锐,满脸不可置信,月儿怎么会和男人……一定是听错了!!!

    这信息量突然间好大,翟元初站在人群后方,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她猜测能让孟夫人如此心急的月儿,肯定不会是府里年龄尚小的庶女,此人必是孟少棠所说的表妹段姑娘了!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停留在此,是否有失妥当?她见众人皆没有告辞的意思,索性也就净下心来,默默关注着。

    孟夫人怒气冲冲地走到屋子门前,单手用力一推门板,纹丝不动,原来竟是从里面杵住了!她回头吩咐丫鬟道:“去找俩个力气大的,把门给我踹开。”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们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率先恭敬地行礼道:“夫人。”

    “不用废话,去把这破门给我踹开。”孟夫人阴沉着脸色,心想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在这里私会,凭白的脏了她的屋子,今日看她不扒了他们的皮,平日里不动真格的,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是。”小厮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起抬起右腿,倏地发力,狠狠地踹向木门,众人只听“碰”的一声,木门便支离破碎地散落一地,四周荡起一层灰尘,呛得众人连连退后几步。

    孟夫人拿着帕子捂住口鼻,恶狠狠地瞪了小莲一眼,自家主子的声音都识不得,一会儿不忙了再收拾你这贱蹄子,她拿起帕子挥动几下,然后直接走进屋里,陈氏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众位夫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间左右不是,犹豫片刻,也压不住心底的好奇,便也跟着进去了。。

    柳氏不着痕迹地落后一步,轻轻地住翟元初的衣袖,细声细语地说道:“你在门外,别跟进去。”她们都是成了亲的人,自然明白里面怎么回事,但是她女儿可是没出的黄花闺女,万万不能污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