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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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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过程与模拟过程再次发生偏离,第六千六百八十七次实验被迫终止,接驳开始取消,目标进入苏醒阶段,预计完全苏醒需要……十分钟……”

    在一个摆满各种电子仪器的实验室内,向起女性人工合成音的那种轻柔却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

    实验室的中间放置着一个装满深蓝色营养液的圆柱体玻璃容器罐,在容器中此时正躺着一个身高一米九,体型魁梧,面容英俊的中年男性。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数据线。在他的头上还戴着一个银白色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金属圆环。

    容器罐水平的卡在专门的实验平台上,高度与床一般高。

    此刻在这张实验平台周围,站着十几个身穿白色科研服的男男女女。

    他们手里拿着电子记录板,一边查看记录在显示在显示屏上的这一次的实验数据,一边小声交头接耳的讨论……

    “没道理啊,这次的生命体征的各项数据都正常,脑电波也处于安全范围内,怎么又会失败呢?”

    负责“第二代人类超级战士”项目的丁士文中爵用手扶着自己的老花镜,仔仔细细瞅着计算机上面刚刚采集的数据,脑子里满是问号。

    “丁爷爷,志愿者醒过来好一会儿了,你不去看看?”

    在丁士文这里暂时当助手的韩悦硕士怀里抱着电子记录板,见丁士文用手抓着自个儿头顶上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可怜头发,忍不住提醒道。

    丁士文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迈着矫健的步伐跟着韩悦走进休息室。

    在休息室内,那个中年人身上的那些数据已经线取下,他额头上先前带着闪烁着红色指示灯的金属圆环正在被研究人员试图拆除下来。

    此时,中年人已经穿好了自己的黑色军衣,腰板挺直地坐在床上,两只脚稍微分开放在地面,两只手掌搭在膝盖上。刚毅英俊的脸庞始终带着一丝和善的微笑。

    这显然是一个极为标准的军人坐姿。

    “这次非常感谢司队长能牺牲自己休假的时间过来配合我们进行实验测试。”

    丁士文一只脚刚迈进休息室的大门,嘴里就不休不止的喊着感谢的话,两只手一把紧紧攥住司国安的手,半天也不放开。

    司国安原以为丁士文很快就放开自己的手,没想到这个老头儿嘴里满是感激和赞扬的句子,却是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

    “咳咳,丁中爵,我也就是听从组织的命令过来配合您的研究,真算不上像你说的什么让后世之人膜拜敬仰的程度。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走了。”

    司国安感觉自己再待着这里指不定被这丁士文夸到什么让他极为尴尬的程度呢,赶紧挣脱开逃跑似从休息室内匆匆离开。

    “哎!我……我话还没说完呢……这兔崽子怎么就跑了!”

    丁士文看着司国安的背影,破口大骂。

    长相俊俏的韩悦掩着樱桃小嘴站在一旁偷笑。这个丁爷爷,还想着靠拍司国安的彩虹屁让他继续当志愿者进行实验。

    丁士文懊恼的抓了抓头顶的几根可怜的头发,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韩悦。

    “我说你这丫头,刚才怎么就不帮忙留住他呢?这个司国安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最完美的实验体,真不知道上次是谁那么眼瞎给他注射一针战士药剂就放他走了,要是换了我……”

    丁士文看着还偷笑的韩悦心里的火再也憋不住了,用手在韩悦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埋怨道:“我算是白养你这个丫头片子了,到了关键时候一点用都不起。”

    韩悦嘟着嘴揉着自己的脑袋不服的反驳道:“是你自己没留住人,怎么这会儿埋怨起我来了。”

    “就怪你,我听说那司国安到现在还单身,只要你稍微施展个美人计,我就不相信那兔崽子能走的动道!”

    “人家司队长那可是超级战士里的名人,想追他的漂亮姑娘能从帝都排队排到魔都去,人家这么多年都不为所动,一心放在队员的训练上,就凭我这点姿色还想用什么美人计?”韩悦白了丁士文一眼,哼了一声。

    “你这丫头竟然还顶嘴,今天回去不让你刘奶奶给你做饭吃。”

    “你敢!今天我就告诉刘奶奶,说你在我头上打了一个大包,看我刘奶奶还不罚你跪搓衣板!”

    “得,我这老头子说不过你。”丁士文一听韩悦把自己的老婆子刘文文搬出来了,赶紧认了怂。

    韩悦的父母在她很小得时候出了车祸去世,她和亲爷爷韩耀国相依为命。

    在韩悦七岁的时候,韩耀国生病去世,作为韩耀国的好友,丁士文就将韩悦接到自己家里。

    丁士文和妻子刘文文膝下无子,这么些年过来,两人把韩悦当作自己的亲孙女看待。

    “丫头,你今天下午出去帮我办点事儿呗。”

    “不去!”韩悦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丁士文。

    “我错了好不好,就帮老头子我出去办点事儿呗。”

    听丁士文认了错,韩悦答应下来,接过来丁士文手里写着地址的纸条看了一眼,不由皱起眉头。

    “城北区……废旧站?”

    “对。”

    “去那做什么?”

    “找人。”

    ……

    帝都城北区,是一个让帝都城中区的人不愿意提到的一个名词,而且这样的名词还有三个。

    听说过贫民窟吗?

    这里就是。

    帝都作为整个帝国最富裕最繁华的城市,你们敢想象这里有一个人口占整个帝都人口十分之一的贫民窟。

    而且这样的贫民窟不止城北区一个,还有城东、城南和城西三个区。

    与城中区那属于有钱有社会地位人士的灯红酒绿相反的是,这种地方是完全属于穷人的,夜晚没有路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狭窄到勉强一个人通过。

    因为缺少排水系统和有效管理,这里的环境自然脏乱差一个都不少。尤其是到了夏天,那味道就算是本地的居民也不敢开窗通风。

    帝都的管理者懒得理这些穷的交不起任何税的“蛀虫”,在他们看来,资本的国家,资本的政府,资本的社会,所善待的是那些交的起税的人。

    他们绝不会去善待那些交不起税的人,从资本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亏钱的买卖。

    在金钱即将成为真理的社会中生活着的贫苦人民,自然也有这种特属于资本的觉悟。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努力赚钱糊口,还能有余钱的,就购置一点新的家具;挣不到钱的,自生自灭。

    对毫不关心他们死活的国家,这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恨不起来。并不是他们心怀爱国之心,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恨。

    在这样物欲横流的国家,痛恨国家的权利,也不属于穷人,他们能做的,就是麻木的活着。

    “不过还好,贫民窟的生活虽然艰苦了些,但至少摆脱了城市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这是这里的居民给自己和自己的后代安慰的话,至于生活好不好,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城北区废旧站,一个与其他贫民窟相比有些奇怪的地方。

    一般像贫穷且没有政府管理的地方,那些抢劫、行骗、买卖军火和交易毒品的犯罪勾当都非常喜爱,可是在这里却销声匿迹。

    做那些事情的人绝不会唯独好心放过这里,但又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虽然这里各种资源都很紧缺,可是电力还是勉强够用的。

    这个并不是电力公司发善心给这些交不起电费的穷人施舍电力,而是这里的居民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太阳能发电器。

    在这个时代,太阳能发电器一台的价值为一万元,而这一万元是这里的四口户一年半的伙食费。

    这里的居民不仅可以使用发电器给自己家发电,而且还能把发的电卖到老废旧站。

    能够得到价格相对昂贵的太阳能发电器,废旧站的居民得感谢居住在老废旧站里的那个人。

    ……

    老废旧站,凡是在这里居住的时间超过七十年的老人,脑海里都会有这么一个称呼。

    七十年前,这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居民,而废旧站这一名字最早是属于居住区最北处的那个收废品的废旧站。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废旧站就变成对这一大片贫民窟的称呼了。

    说的是废旧站,其实这里的居民哪里会舍得将自己家稍微损坏的东西就拿去卖钱,他们大多是跑到这里维修东西。

    而且价格也不贵,店老板的维修技术也是非常好,只要不是破损到只能重新买一个新的程度,店老板都可以修好。

    韩悦还是头一次与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作为科研世家,韩悦从小接触的都是那些家庭富庶的人,在小学时候她接触的书本大多都是那种除了赞颂帝国富强、挪克九世的英明神武的诗歌和文章,就是美好的童话故事。

    上了中学后,童话故事没有了,但是增加了理科,那些诗歌和文章更多了。

    “穷人”这个词还是在学《世界进步的绊脚石》这一文章时候才学到的。

    而今天,她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了穷人。

    穿着时尚的韩悦掩着口鼻忍受着巷子里的恶臭味和路人那无比好奇目光,匆匆向着老废旧站走去。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让韩悦难以忍受,油腻的墙面,痰吐到满地都是。敞开的污水处理渠,上面飘着厚厚的一层层发白的油,里面还浑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半块长着苔藓的洗碗布,不小心掉进去的面包,还有用过的避孕套……那散发着直达心脾的恶臭,让这位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娇生惯养的大美女走到一半终究还是扶着电线杆呕吐了出来。

    “大姐姐,你没事儿吧。”

    在巷子里玩耍的一群小孩子看到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在这里吐,关切的围了上来。

    韩悦瞅了一眼这群浑身脏兮兮还散发着特殊臭味的孩子,一阵反胃又吐了出来。

    韩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巷子里走出来的,不过她知道自己出来时候感觉自己简直重获新生。

    老废旧站和贫民窟之间相隔着一小片垃圾场,就算是走在垃圾场里,韩悦都感觉这边与那里相比就是天堂。

    老废旧站确实非常老旧,老旧的一层小平房,老旧的木门,还有外面围着的一圈老旧的木篱笆。

    在木篱笆上,有爬山虎依靠在上面生长。院落中还有几株葡萄树在院里的葡萄架上结着好多串紫红的葡萄。

    院里还被开垦出一些区域,里面种着不少蔬菜,在盛夏时分生长的非常好。

    在葡萄架下,一个年纪七十多的老头躺在太师椅上扇着蒲扇,老人穿着随意,短袖加短裤,再加上一双人字拖。虽满头银发,但是看起来特别精神。在他右手边还摆放着茶桌,上面沏着一壶凉茶,桌子上扣着几盏茶杯。

    韩悦站在院外仔细看着老人,最后认出这个人的身份。

    这不就是在科研方面可以称之为泰斗人物,在全世界鼎鼎大名的宋承易,宋上爵吗?

    听闻宋上爵七年前告老还乡,没想到这般大人物竟然蜗居在这小小的贫民窟里。

    原来丁爷爷要我过来找的的人就是这位人物啊!

    韩悦心里非常激动,轻轻敲响了那扇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低矮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