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儿,当真以为老祖我拿你没辙?竟敢无视老祖,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嚣张的声音在山巅回荡,面容凶恶的鬼厌出现在峰顶平台上。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顾寒枝就在他左侧不远处,青年跪伏在地,身体不住的颤动。
鬼厌得意地笑了起来,“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就算你跪地求饶也没有用!”
“啊啊啊——”
跪伏在地的男子并没有回应鬼厌,发出了凄厉的嚎叫,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鬼厌愣住了,他还没有动手呢,这小子嚎什么?
很快他就冷冷一笑,“小子,你以为故布疑阵就能吓住老祖我?老祖这就让你魂飞魄散!”
鬼厌怒吼一声,巴掌大的身体迅速膨胀,化作一只三丈高的黑皮厉鬼,身体上下遍布着凄厉的女子面孔。
他走向顾寒枝,一掌拍去,一个个巨大的指头变成了满脸血泪的女子头颅!她们嘴巴大张,露出上下各两排的锯子般利齿,口中四颗野兽般的獠牙刺破脸颊,齐齐向顾寒枝咬去!
“喂,废物老祖,我在你后面啊,你在干什么?”
顾寒枝清朗的声音在鬼厌背后响起,鬼厌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的脑袋向后一扭,顾寒枝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鬼厌刚要开口,就失去了对右手的感知。他后脑勺钻出两只眼睛,看到自己的右手齐肩而断,断口黑雾缭绕,剧烈的疼痛袭来。
咎吞下一截鬼厌的手臂,刺激着大脑的苦痛减轻了一些,浑浑噩噩的意识也多了几分清醒。
他缓缓站起身子,色彩斑斓的眼里凶光毕露,无匹的威压化作惊天海啸,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涅,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本以为你能有些长进,现在竟让这种杂鱼闯进这里!”
被咎散发的威压波及,鬼厌身上的女人面孔纷纷发出惨叫,紧接着变回一朵朵曼陀罗形状的符纹。鬼厌下意识地远离咎,眼中满是警惕。
“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一边问着咎,脸上却闪着凶光,飞身向顾寒枝袭去。“小子,拿命来!”
这是顾寒枝的识海,只要拿下顾寒枝的魂魄,鬼厌笃定这个和顾寒枝相貌相同的古怪人物掀不起什么风浪。
“废物老祖,你好像不太聪明。”顾寒枝满脸嘲弄,抬手一压,巨大的威压就砸在鬼厌身上。
仿佛天崩一般,不可阻挡的压力让鬼厌定在原地,紧接着粗壮的双腿骤然断裂,巨大的身躯倒在顾寒枝身前。
鬼厌吃力地仰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寒枝。“不可能,一个筑基期的小辈,神魂怎么可能如此强大!小子,你究竟是——”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用鬼厌的话对他做出了审判,顾寒枝随手抹去鬼厌的意识。鬼厌的脑袋顿时落了下来,身体一动不动。
“好了,杂鱼解决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顾寒枝信手一推,鬼厌的身躯飞到咎的面前。
咎咧嘴一笑,张口一吸,鬼厌便化作一团黑雾,被他尽数吞入腹中。
随即咎瞬移到顾寒枝面前,围着他绕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没有其他魂魄的气息。”咎皱起了眉头,“饿了这么久,这条杂鱼送到脸上,你不想一口吃掉?”
顾寒枝立刻摇摇头。
“这倒是稀奇了。”咎脑袋一伸,凑到顾寒枝脸上,伸出舌头舔了舔,贪婪地闭上双眼。“你为什么会不馋呢,我亲爱的涅?要是可以,我现在会立马把你吃掉。你怎么可以不馋?!”
顾寒枝嫌弃地将咎的脑袋按了回去,“凡界有太多美味的食物,吞噬再多灵魂,也比不上尝一口人间美味。”
咎一拍脑袋,“呀,差点忘了,你和我不一样!我竟然有些嫉妒你了!”
“刚才的事我都看清楚了。咎,你似乎被一种疼痛折磨着,无法保持清醒,只有吞噬魂魄才能缓解。”
“疼痛?虽然不是很准确,倒也可以这样理解。”咎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正色,他打了个响指,地上升起两只座椅。
“坐吧,涅。你将那个魂体让给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与初次相见相比,这个与自己同为一体的神秘存在似乎友好了一些。
顾寒枝思索片刻,道:“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形成这种共生关系?”
咎摇摇头,“无可奉告,换一个。”
“你的来历是什么?”
“换一个。”
“我是怎么诞生的?”
“换一个。”
“……我想得到的,只有这些问题的答案。”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咎摊摊手,“这个魂魄可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什么时候你给我弄个百十个真仙魂魄,再和我谈这些吧!”
咎的话语让顾寒枝眉头紧锁,他想了想,提出一个简单得多的要求。“前些日子度雷劫时我失去了意识,当时应该是你控制这具躯体。你用左手尾指修炼了什么法诀?我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这个指头,它释放的雷霆还把屋顶掀翻了。告诉我那门法诀具体修炼方法。”
咎闻言骤然哈哈大笑,他的一通紧急操作,似乎产生了一个好玩的结果。
“你笑什么?这很好笑?”
“不好笑,只是想起开心的事。我这就把那门法诀传给你。”
“这是一门垃圾法决?”顾寒枝狐疑地看着咎,这家伙答应得未免太快了。
“不不不,绝对的顶级法诀。我这就将它给你。”
额头被咎用手指点了点,顾寒枝的记忆中猛然多出了一门唤作《天鼓连枝》的雷法。
他还没来得及浏览,眼前的画面就逐渐模糊——他被咎“请”出了识海。
……
退出识海后,顾寒枝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担心的闻人夕。
“老贼,你将顾寒枝怎么了?”闻人夕眼眶通红,声色俱厉地问道。
眼前的画面让他愣了愣,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是顾寒枝。”
闻人夕抹抹眼角的泪珠,将香囊放到顾寒枝手心。“太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刚才你突然失去意识,香囊都掉到地上,我还以为你被鬼厌老贼夺舍了!解药给你,你快吃了吧。”
说着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变得可怜兮兮。“奴家现在也是法力尽失,你恢复法力后,想怎么处置奴家?”
捏捏手中的香囊,电光火石间,顾寒枝已经明白了闻人夕在玩什么把戏:她在试探他。
闻人夕与鬼厌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相信自己没有被鬼厌夺舍?除非她有办法确定鬼厌的分魂已经烟消散。。
顾寒枝可以确定,闻人夕十有八九已经恢复了被鬼厌封锁的法力。
想到这,顾寒枝觉得他需要演一出好戏,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