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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春 1.136剪影 2.时钟又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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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春

    天地悄然改变着颜色。

    有歌待应,有花待撷。

    有人独立画桥东,手把一枝杨柳系春风。

    1136剪影

    曾经年幼,寒假总像回味无穷的狂欢,遗憾为何总是未尽兴便结束。

    直至遇见一人,从此窝身一隅听那欢天喜地鞭炮连连,度日如年都成煎熬,整天整天地盯着日历祈盼开学。

    思念。

    那一程难忘的兰河之行后柳夏便如囚梦中。在假期的尾声他才经历了整个寒假唯一还算有点心跳的时刻,他收到了pfa协会的一封邮件,里面是他两个多月前在帝城的一级考试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屎小子居然以十门全a的成绩高空飞过。让人不得不感叹:今日吃得苦中苦,明朝母猪可上树。

    2012年2月9日,柳夏穿过大半个中国,重返狼穴。经过父母爷爷一个月填猪式的喂养,精神不说,至少这身皮囊还是恢复了几分润泽。

    才一个月不见,站在136门前竟感觉有些陌生。柳夏微微一笑,拧开了门。

    太热闹了。

    音箱放着许巍的《青鸟》。一张土法拼凑的麻将桌(一块蹬床木板、四个水桶)坐镇中堂,许炎昆、李一啸、琳琳、花娇四人正鏖战,大嫂楚岚倚在许炎昆身后指点江山,吕布兴高采烈,站在楚岚熟悉的肩头自顾地叽叽喳喳。楚岚过完年似乎稍微丰润了几分,配一身冷艳的白,美得倾城。那边沈二哥则叼着烟抱着吉他独自凄凉地窝在里角的电脑前,和着歌。在听见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六人不约而同地仰望向柳少……然后便默契地各自恢复到一秒钟前的状态,仿佛方才只是恰巧飘过一只母猪。

    “喂!你们有木有良心!”柳夏扔下手中行李。

    “贱人,才知道回来……”李一啸头也没回,声音故意捏得阴阳怪气,像个腹黑的清宫太监,“hey!yuai,i碰!”

    只有楚岚忍不住,冲柳夏嫣然一笑。“嘿嘿,夏仔,欢迎回家!”

    “哎呀还是岚岚最亲。不枉我寒假天天都想你哇!来,让四哥好好亲一下……”

    自古横祸从口出。说时迟那时快,余光中一只aias的限量版拖鞋已破空而来。

    柳少侠却是一向很有才华的。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气含丹田力沉腰间看准了来势嚯地一声一招“灵蛇舞月”猛地向右蹭出三尺有余。呃……不料啪叽一声被拖鞋正中面门。天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小伙伴们笑得几乎泪崩,吕布扑扇两下翅膀,滚到了地上。

    特别是许炎昆,许炎昆都看呆了。他本只随便一丢,没曾想居然能被柳夏生生拿脸接了下来。许大侠身不由己地站起身诚意满满作了个揖,萌道:“少侠身手好棒棒哦,这一回合算我输了!”

    “我草……”柳夏捂着胸口颓然坐下,“你丫半年没洗脚了吧!朕给你三十秒的时间,把遗言交待一下。”

    许黑炭咧嘴一笑,“哎哟,没死绝。来人呐,关门放一啸!”

    前车之鉴,春风得意莫狂言。一啸略一沉吟,勃然色变,催动真气摆出起手式“关门放狗”便拦住了许炎昆的退路。“夏仔,放心日他。哥开大。”

    这就是江湖。

    沈沛泽眼疾手快当下调大音量把背景音乐换成了屠洪刚的《霸王别姬》。鼓声起,天地变色,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湖百晓生”野猪同志曾有句批言:“数院古来多才俊,而今却止五人,便把月华两分。一份数昆泽啸夏少年狂,一份则归扶风弱柳仙女岚。”其中“扶风弱柳仙女岚”说的就是我们美过天仙的楚岚。楚岚除了生得极美,还天赋异禀独具慧根,乃秘宗百年难求的鬼才。她年纪轻轻便把黯然销魂派的不世绝学“细语绵绵大魔音”练得登堂入室,于无声处听惊弦,那是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正所谓ae,万人敌。

    那天她只说了一十三个字。

    “好啦,别闹了。夏仔乖,先去收拾吧。”

    于是大家都乖了。

    一出因兄弟重逢的兴奋而随性演起的闹剧,结束得没有一丝涟漪。

    柳夏梳理了一下思绪,接过沛泽丢来的烟。摸了摸口袋没有打火机,便叼在嘴里。和琳琳、花娇对视一笑,开始倒腾行李。

    等到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柳夏似有所思地坐到书桌前,他拧开台灯,从背包中掏出了笔记本——

    “2012年2月9日晴

    “研一下学期战斗纲要:1pfa二级炼成2奉阿公之命把你虏回去”

    这厮写完又对着笔记本傻笑开来,却隐约感到颈后温香阵阵,慌忙把本子掩上,回头探望。原来那边许炎昆出去接院长电话暂停了战局,琳琳一时兴起,便溜过来偷看他的猫腻。她盯着他的眼嘿嘿一笑,“夏仔,鬼鬼祟祟写啥呢?”

    “哎呀……见到你太开心了嘛!有感而发,写日记,写日记……”

    “咦,油嘴滑舌。”琳琳做了个鬼脸。“你这样就算收拾完啦?你看,被子都没铺呢还!”

    “你知道偶最怕干这个……诶,反正你们现在中场休息,不如?”

    “请吃饭呀?”

    “喂,你还没帮我铺过床呢!”正百无聊赖叠着麻将子的李一啸闻言差点没呛死。

    “哎呀,你俩能一样吗!我们夏仔都没有女朋友,多可怜啊!”

    李一啸竟无言以对。

    “仗义!择吉日,新食堂!”柳夏连忙点头,拍着胸膛道。

    “想得美嘞,至少大江湾。”

    “这个……”

    “嘿,不干那只好拉倒咯。”琳琳撅了撅嘴,表示不甚在意。

    “……eal!”

    “嘻嘻,我先上去,你在这儿递东西。”

    一点不夸张的说,琳琳的家政水准绝对算得上横纲级。各派刺绣、针织那都是信手拈来,至于缝扣子、换床罩之类的小菜基本只要眨一下眼的功夫,所以乡亲们一直夸赞老三命好捡了块宝儿,关键这宝儿还极其贴心善良,常常为笨手笨脚的大家揽着各种的家常细活。众人虽口中不语,却真切的温暖,一笑会心。

    哈,多么令人怀念的136……一小时后,柳夏坐在图书馆空旷的四楼微笑地想着,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面前摆着的只是一本最新的《中国国家地理》。

    世事多神奇。六个相隔万里毫无干系的年轻人毫无缘由地相遇在了天涯的一角,相知相倚,组成了快乐的家庭。这边铁打的营盘,那头流水的二嫂。

    这里每天都上演着千奇百怪的桥段,有温馨,有胡闹,时而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哈,多么,多么令人怀念的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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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时钟又开始转动

    作为吉林本省人,工薪家庭、身高平平、相貌也平平的李一啸,本来是让人过目就忘的类型,偏偏生了一顶夺人眼目的少白头,他还曾经臭屁地取了一个网名曰“白藏”。白头李一啸是个精力异常充沛的主儿,他很爱玩,足球篮球滑板电吉他,什么都会一点,但都只是一点。例外是唱歌,李一啸唱歌极好听,平生最爱easn,他曾自弹自唱,以一曲催人断肠的《于心有愧》碾压全场一举杀入j大校园歌手大奖赛总决赛,只可惜这位仁兄大绝招放早了,最终饮恨八强。李一啸也喜欢郭德纲,不但喜欢,长年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熏陶出了一身时常跳ne的幽默感。李一啸还是个动漫迷,无论从广度和深度上都称得上资深,桌上摆满了平日省吃俭用攒来的精美手办……

    李一啸喜欢的东西太多太多太多,但喜欢的人却始终只有一个。

    从大一报到那天起,李一啸就天天跟在琳琳的屁股后面瞎晃荡。临到大四毕业时全世界恐怕只剩下笨蛋琳琳不知道李一啸喜欢笨蛋琳琳了。可李一啸这怂货仗着两人都保了研,竟还想慢慢悠悠打三年持久战。

    常言道皇帝不急自有太监急,于是柳四爷很大度地充了一回太监。在那充斥着躁动气息的毕业之夜,乘着散伙饭的酒意,柳夏拉着琳琳叽里呱啦说了好久好久好久,边上半醉的李一啸惊觉后直接就吓尿了。不过事后看来即便尿了也不算亏,因为第二天就有人看见他俩大手牵小手了。

    柳夏猛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妈的,怎么会梦到他帮李一啸表白的事儿。

    起身看钟,才知自己这回归后的第一觉就睡到了中午,那哥仨早没了影踪。天知道136这又硬又窄小的破床怎么睡起来那么踏实。

    柳夏故意慵懒慵懒地洗漱完后,就去了北苑一舍冬收发室。

    “嘿嘿,大爷早!”

    “唉,现在的年轻人,12点半了还早……”

    “哈哈,取下快递呗!”

    “我看看啊!136,柳夏……哟,都到四天了。等等啊。”大爷嘟囔着放下记录簿,蹒跚地走进内室。不一会便拖出了一个大纸箱。“小柳啥呀你这!艾玛,老沉了!”

    “暖气太渣,跟您老投诉好几回也不见好,只好上网搞了几斤砖,准备自个儿砌个炕。”

    “……签字,滚。”

    “得嘞!”

    柳夏回到宿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包裹,看了有五分钟。

    他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另一副枷锁。

    在草原式的放养的研究生生涯中,每个人都有太多选择。你大可整日都窝在宿舍惬意着光阴,也可以天天泡在图书馆钻研那些可能这辈子再也用不上的学术问题,或者干脆背上行囊,与心爱的人儿踏遍天涯,会心记忆这青春最后一抹阳光。大家都在各自选择的路上渐行渐远。阳关三叠的季节,那一纸白底黑字的学位证里不会写下更多的细节,烙在毕业照上的那个笑,或只有自己知晓其中味道。

    也不知是对是错,柳夏走上了一条崎岖僻静的山路。乱岩深处水冰清,放歌,独行。

    pfa二级的nes接近15斤重,1八00页,包括数理统计、职业伦理、经济理论、会计分析和金融模型。这一切他需在夏天到来前全都烂熟于胸。

    遂诸多成功学大师们所提倡的那样,他早早地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详细的日程规划。

    第一阶段的学习计划是70天,到4月22号为止。每天先用1小时的时间复习前一天的学习,花3到4小时完成当日的进度,再读1小时的华尔街日报,剩余的时间便留给自己的专业课与论文。学院的课程大都集中在了周二和周三,每天都有八节,所以这两天的任务量只是平日的一半。周日图书馆闭馆,他会找个空教室做习题,然后去打篮球或泡在健身房。出于数学人奇特的精神洁癖,他要求自己推导过书中每个只给出结果的公式,明析一切细微区别的概念,了然所有框架和脉络,计划的进度是两周一本nes,对于逾期零容忍,但如果在某个星期里提前完成了当周的任务,他会给自己放假作为奖励……可惜那样的时候并不多。

    第二阶段计划是35天的深度复习,一样的日程表,只是进度变作了一周一本。痛苦却值得。因为依据上一级的经验,这两轮的“魔鬼轰炸”过后,他基本已经熟得可以把教参默写。

    计划中的第三阶段大约两周的时间,那是似乎遥不可及的盛夏。顺利的话,那时除了保持良好的心情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任务了,做做模拟题,四处拾遗便好。

    照着剧本,柳夏又过上了半年前那早出晚归的生活。日复一日,殚精竭力。那段日子柳夏就像一个上满发条的斗士,他感到一种灵魂深处轻盈如风的泰然,那是一种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不曾虚度年华的舒畅,当一个年轻的人儿心无旁骛,埋头前进在自以为通往梦想的路上……

    不知不觉间,春风渐暖。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不再覆满白雪,路边草木蠢动着等又一季芳华。

    他每天都习惯性地“路过”她宿舍的楼门。他每餐饭都走很远的路,去第二次遇见林漪的食堂。今天他依旧坐在第一次看到她的那张方桌,今晚他就要看完二级的第一本nes。可算上今天,他已经有92天没有见到过她。

    另一头,网上林漪间歇地更新着主页动态,柳夏总在第一时间绞尽脑汁地想出自以为机智而风趣的留言。可那就像撒入大海的沙。

    他的日记记录了一场无人知晓的战争,与生俱来的骄傲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胜得惨烈。他别无选择,尽管对林漪的思念依旧日复一日地在空旷的妄想中疯狂地滋长,他还是不得不放停止了卑微的讨好,开始被动地等待老天下一次的安排。但仿佛从某一天起曾经牵引着他们的那根冥冥中的绳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一方校园,两行不再重叠的足迹,掘地三尺的无奈一次次令他想起不久前的那个雪夜,那一夜他曾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久久伫望过一扇无人的窗……柳夏叹一口气视线从手机上林漪的旧照移向远方。他看到一个久违的背影正趴在悬廊的栏杆上念念有词地复诵着什么。

    一愣,莞尔。

    柳夏飘然离座,蹑手蹑脚地潜到那人毫无防备的身后,深吸一口气,发出一记七成功力的大慈大悲如来神掌……“臭小子!”咣!“最近死哪儿去了都!”

    “啊呀!”那人吓了一跳,扶着栏杆才没坐倒在地上,待他看清来人,立时满面惊喜。“大哥施你呀!大哥,疼痛至道吗!”

    “……痛死你活该。”柳夏忍俊白了一眼,扶那人起身。确是小胖嘟嘟的朴大聪。

    “啊呀,卧要是撕了,世上就哨了一个甜才呢!”

    “全世界的猪都笑了你知道吗……诶!你手机怎么搞的一直打不通。”

    “喔,踏,怀了!”

    “怀了?!……泯灭人性呀弟弟,怀了俩月都没带她去看看?”柳少侠一开心,嘴上又开始跑火车了。

    “喔,去了,可是踏硕,绣不好了呢!”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守寡哟……嗯,其实我以前就觉得她不适合你啦,土了吧唧的。现在自己去了也好,你看你风华正茂气血方刚,不应该活在过去里的嘛!就明天吧,哥陪你去搞个新的。”

    “啊呀,婶末卵七八糟的!”大聪傲娇地打开柳夏挑起他下巴的手指,“欺实卧也想换,可咸在潜不够……还摇灯亮个月,哪时候妈妈给我潜。”

    柳夏下意识地低头,大聪还穿着那双初见的旧布鞋。他只穿着布鞋熬过了东北的冬。突然的酸楚让柳夏不羁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放假的时候有留下的韩国朋友跟你一起过年么?”

    “喔,踏们都毁去了。卧在一个重国蹦友家呢,鹤踏稼人一起!”

    “哎哟!女生?”

    “啊不!屎个赧孩子。”

    “不错哦,好这口喏!”

    “啊呀,哥哥!”大聪第三次傲娇地打开柳夏挑起他下巴的手指,“赠么者么恶心呢!”

    “嘻嘻那公公婆婆对你满不满意呀?”

    “啊呀?……喔!踏野野和奶奶,逗竟常更我笑呢。胆是,踏们硕,冻北话,卧技本都挺不懂。枝能,煞煞地也一起笑。”

    “哈哈哈真尼玛有画面感,所以过得还算开心咯?”

    “喔,恨开心!海一起堪,腻们的蠢节脸欢湾会……单是,开心的使候,想妈妈。”

    “……那就努力学习让分开的时光值得咯,话说你的hsk考试怎么样啦?”

    “喔,烤锅了呢!左天般完入雪手续。”大聪又露那出孩子般无邪的笑,“卧咸在是重文系的雪生了!”

    “哟,gnes!见过新同学了吗?”

    “海没有呢,下星鸡才伤课!”

    “嘿嘿,你会认识一堆生命中无可替代的人滴……”大聪眼中闪过的光芒突然让柳夏忆起五年前刚刚踏上这片土地的自己。他轻轻拍了拍大聪的肩,仿佛拍着那记忆里的少年。“好好珍惜哈。”

    尔后的日子似乎又回到那时平静的光景。

    每日的阳光都是明媚。俩人依旧一起自习,柳夏依旧“牛气哄哄”地扮演着语文老师、体育老师和革命导师的角色,依旧时而战两局fifa,时而漫不经心地,聊起那冷漠而飘渺的林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