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也不想知道。
丁山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件他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就像生活中人们需要穿衣吃饭一般自然而必然。
大丫没有丁山的境界,起初还不知道丁山将做出什么举动,小手就被他突兀地抓住了,前行了些距离,发觉一路上的观看人群似乎开始在祝福言语之外增加了些许词汇,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心里美是美的,可理智告诉她应该挣脱那只魔抓,身体残疾已经做了十几年的笑谈,不想在自己新婚大喜的日子里连累丈夫一起给人嘲笑。
丁山自然感觉到大丫在试图挣脱出去,不过对方越是用力,丁山抓得越牢。
大丫只好不做无用功,一辈子的夫妻,既然他舍得下男人家的脸面,在人前用如此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何必逆他的心意呢?
起初只敢默默的低着头跟随着他一路向前,没走几步却发觉丁山脚步越发慢了,刚才自己还要全力前几才勉强跟上脚步,此时两人已经双肩并齐。
“抬起头来吧!女人一生只做一次新娘子至少你今生只能做一次,今天你应该笑笑,开心的笑笑,自信的笑笑,甜美的笑笑,就算都没有,也该假装地笑笑!”
“仰着头,看清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管它是什么,我相信不远的将来你就会从心底把它们翻找出来回味,也许会一直持续很久,很多次”
“所以,为了将来某一天你自己不后悔,抬起头来好好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着身边人低声言语,他的每一句话在此刻似乎都如天神的法旨一般,情轻易的操纵这自己的身心。
大丫不在把脑袋低埋得像个胆小怯弱的孩子,她扬起一脸的笑容平视前方,没有东张西望的卖弄自己嫁了心疼自己的好夫婿,她觉得比起像个娃娃一般炫耀,不如用心看清眼前这一段不算长的村路,就像他说的这些记忆以后肯定回伴随自己很长时间。
庄母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末尾,丁山和大丫的每一个动作她都仔细收入眼底,很可惜没听清那孩子在低声说些什么,不过见到大丫与他并肩前行,丁山明显放慢脚步在等待大丫的速度,大丫似乎也在用心跟随对方的方向。
智者看人从不敢说一眼识人,生命的历程太过多变,人性会在未来被摆弄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断言,了草的盖棺定论都是不负责任的胡说。
不过一个阶段性的时间里会是什么样,却可以从一些行为细节处预见,庄母认为自己的乖女婿至少眼前看来对闺女是不错的,他做得比大多数男人都好,都有担当。
一直走在前方的两老一小自然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他们单纯的开心着就已经到家了。
时间还早,今天两家人自然是不会再想地理的活计了,二娃陪着新人走了一趟心情正欢快,就被老爹抓了壮丁,回家继续帮姐姐搬东西,她那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木箱子是属于她的,得搬过来。
两老汉一起去了刚搭建起的小屋子,那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忙的,进去就不见出来,剩下大丫母女和丁山,丈母娘似乎不愿闲着也在里里外外的忙,把大丫的床上用品全摆弄好,接着两母女默契的烧火煮水,开始对付墙上挂的那些腊味,想必那些就是今天的婚宴主菜。
想帮着递些柴火,被大丫娘俩用嫌弃的眼光制止了,只好出门蹲在屋檐底下看山发呆,新婚就这个样子了拉?
今天的饭开始得很不规律,掐在了往常两顿的中间,算不得午饭也算不得晚饭,六口人围着丁山痛恨不已的矮桌子跪坐,这玩意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刚好适合让人跪坐着吃东西。
要命的习俗,历史不好的丁某人也不知道历史上是什么时候开始发明桌椅配套的,不然依照这个也可以猜测到自己到底被弄到了什么朝代。
好在有个救星,二娃一手捧碗装上大半碗杂粮粥,一手抓过一只兔子腿就往门边走,到达目的地,一屁股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光看他行流水般的速度就知道肯定贼爽。
丁山有样学样,前后脚跟着坐到二娃旁边,两家伙对视一眼,瞬间明了,性情中人啊!
大丫嘟起嘴,很想教训弟弟带坏自己的好夫君,不过见长辈全在场还轮不到自己多嘴也就不搭理了,只是时不时的瞄一眼门口,想着相公碗里的粥是不是快完了。
庄母眉眼一舒,知女莫过娘,女儿心思去哪儿了一眼便知。
“别理会他们,让他们舒坦些不好了”
丁老似乎有同样的看法。
“丫头啊!我和你爹爹在他们这般年纪的时候也喜好如此吃饭,那时候似乎觉得坐门槛上吃更香,现在想想也还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哈哈,正如老哥所说丫头你以后可得改改性子,不可像对待你弟弟那性子拿出来对山娃,为人妻的要三从四德知道吗?”
“女儿知道的”
庄母有些气愤自己的榆木脑袋丈夫,但也不好当着亲家和孩子的面说什么,只好大口喝粥!
一顿简简单单饭菜,席上连酒水都没有,再怎么细嚼慢咽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两老汉吃完了一起出门找地方闲聊去了,庄母也借口忙了一天有些困乏,打算回家歇着。
二娃最不知道好歹,帮着收拾碗筷,然后拉着丁山问要怎么开始收集野梨子的细节,好像要把所有的话在今天与丁山统统说完。
丁山已经开始用“嗯,啊,对,哦哦,”一系列单字与他聊天,好家伙既然丝毫不嫌弃,唾沫星子横飞,大有秉烛夜谈的气势。
“你该回去了,我之前住的屋子空了出来,你不是眼红很久了吗?早些回去收拾收拾!顺便看看有什么我遗忘没带过来的物件,若有改天给我送来!”
这就不爱听了,嫁人一天没到头呢!就狠心不认亲弟弟啦?
“不是姐!你就那么嫌弃我呀!以后你为人妇就不能天天见着我了,今儿不多看几眼?”
“滚!两家才离着多远?”
“好好好,嫁出去的女人”
话没说完就让大丫一个眼神个扼杀了,屁颠屁颠往外走,摇手摆臀的模样别提有多欠揍。
赶走二娃,大丫回头一看,丁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那冤家有什么好看的?
“也不知道今日发的什么疯,不赶他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丁山确实在看大丫,没什么心思,只是见她凶弟弟的模样颇有气势,怎会一面对自己就瞬间变绵羊了呢?
“你以后会像凶二娃一样凶我吗?”
丁山也就是脑电波一闪,随口一问。
大丫身子明显僵硬一下,然后歪头看着门外,嘴巴半张着,丁山就知道自己犯一个天大的错。
往前一步,单手撩起大丫的下巴,那双乌黑眸子里既然已经沁出了些许水雾。
“我胡说八道!我该死!我简直罪恶滔天!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
似乎一时半会是无法取得原谅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不好让新娘子站太久,便伸手拉了拉她衣袖。
“过去坐吧,总要过一辈子的,你得习惯着我往后回时不时的与你说笑几句,如果一世人生真过得像宾客一般,你不觉得闷的慌吗?”
大丫其实也就起初一瞬没理解透丁山的心思,有些委屈。
稍后结合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推想,心中自然清楚心上人根本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倒是自己刚刚差点掉眼泪的样子全被他瞧了去,有些羞怒决定不搭理他一会儿。
有些状态下的女人,下一万个决心也敌不过心上人的一句话。
“怎么会闷呢?夫妻俩不是就该相敬如宾的吗?还是你也要学别人以惩罚妻室为乐?”
“不是你那里看出来的我会惩罚你?”
“嗨!是我二了,你现在说的话就不该是照着字面上的意思理解的”
挪了挪屁股,坐的离大丫又近了些,故意用肩膀撞一下对方。
“如果我真的变成人渣,没事就欺负你,你会丢下我改嫁吗?”
本就心乱如麻的大丫被丁山用肩头轻轻一撞,一个芳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那里还听得见丁山嘴里瞎说些什么。
实在经不住冤家的捉弄,逃离了某人的魔掌,随便找点事去忙一下,心里却是在暗暗想着,都已经嫁你了还说什么改不改嫁的,这辈子死都要死给你丁家!
心里暗自下着决心,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瞄那冤家,还好安静了许多,只要他不来捉弄自己就好,这天还没黑,让人瞧了去还活不活人了??
丁恶魔双手枕头,躺床上摇晃着脚嘴里哼哼唧唧什么“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个她,白天么么哒,晚上”
心情确实惬意,都说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算其一,怎么今天这时间就过得格外缓慢呢?太阳公公是不是忘了下班时间了?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