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随着光线在大地铺展开来,阳光挤进每个缝隙里,气温逐渐升高,炎炎烈日灼烧着祖国娇嫩的花朵们,晨风贴着耳廓刮过,学生们像开闸的洪流从校门口奔涌而来。

    陆淮夹杂在人流里,插着兜缓步而行,低调却耀眼。

    有认识他的学生经过,悄悄跟同行的朋友咬耳朵:“陆淮今天居然又来学校了,这已经是他老实上课的第二个星期。”

    “你说,他真的是因为简郁知才每天来学校吗?”

    “不会吧,简郁知才拿下林时尤,紧接着又拿下陆淮,将两大男神前后收入囊中?如果真是这样,我开始好奇她究竟有什么特殊魅力是我不知道的?”

    “可我觉得就是因为简郁知啊,不然还能因为啥?”说话的人话锋一转,:“赌不赌?”

    朋友嘻嘻一笑:“赌,一百块,要不你去问问?”

    “行啊。”

    于是,陆淮一大早被某个女生堵住了,他脸盲,认不出来是谁。

    认不出脸的女生问:“陆淮,我发现你最近都不旷课了,我想问问为什么?”

    陆淮没说话,脸上没有表情,就像他初来时给人的印象,沉默寡言充满了神秘感,他眯缝眼,垂眸注视挡在身前的女生。

    女生在他沉默的注视下,渐渐有些脸红。

    她在心中腹诽,嘿呀我靠,谁说陆淮最近没以前帅了,明明一如既往的有型呐。

    其实她误会了,陆淮由于不习惯最近天天起早床,暂时还处于醒觉的过程中,所以导致反应很迟钝。

    女生见他迟迟没反应,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大家都说你是因为简郁知才来学校的,是吗?”

    陆淮听到简郁知的名字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眉梢微扬,看着眼前的女生,倏尔笑了。

    “不是。”

    女生满眼怀疑:“那你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陆淮眸光暗沉,漫不经心的扯开唇线。

    “五子棋,很有意思。”

    女生当场呆住。

    陆淮不再管她,绕过女生,继续慢悠悠地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同行的朋友乐开花,喜滋滋的蹦跶过来朝她伸手要钱。

    女生哭丧着脸,一百块没了,早知道她就不乱打赌了。

    很快,陆淮迷恋上五子棋所以才来学校上课的流言不胫而走,流言引起了某些人的好奇,五子棋真的就那么好玩,值得让一个长期旷课的人浪子回头?

    吃瓜群众们出于好奇开始聚众下五子棋,一人带头,引起多人从众,一时间在学生里掀起了五子棋热,这股热风渐渐席卷全校,没在课间偷偷下过五子棋的人都不好意思说是白鹤的学生。

    早读时间,认真学习的人已经开始大声读书,困的人趁老师还没来争分夺秒抓紧时间睡觉,还有人低头把手机塞桌肚里用书包挡着悄悄玩,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教室门口,战战兢兢的活像只猫鼬,总之大早上的干什么的人都有。

    陆淮进来时已经很晚,踩着铃声的尾巴到,他拖着步伐打着哈欠不紧不慢晃到座位上,然后趁着老师还没来,倒头就睡。

    林时尤向左侧瞥一眼,他注意到隔壁平时都踩点到的小卷毛还没来,估计她要迟到了,偏偏今天不是他值日,不能帮她蒙混过关。

    早读铃声响了很久后,语文老师才夹着书慢悠悠来到教室,老师踏进门的瞬间,底下一阵骚动,同学们动作灵敏的打住了各种小动作,把该收的东西藏好。

    语文老师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她单手卷着书背在身后,在教室前后左右晃悠,同学们在老师的组织下开始朗读课文,朗朗读书声整齐划一,响彻整栋教学楼。

    直至此时,简郁知才从教室门口出现,她说了声报告后,语文老师勾勾手不太在意的让她快进来,简郁知匆忙落座,放松地吐出一口气。

    自简郁知进门起,林时尤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自然注意到她今天的不同。

    林时尤身体朝她方向歪,小声问:“今天怎么忘了戴名牌?”

    简郁知也歪着身子小声答:“今天出门太慌张给忘了,我刚才在校门口被值日的人记名字了。”

    她轻叹气:“看来今天要被罚扫大道。”

    白鹤有每天上学必须戴名牌的规矩,就类似小学生必须每天戴红领巾。每天早上校门口都有值班的学生检查,没戴的人会被记名字,从班级分里面扣,这事儿由各班的班长和纪检委员轮流执勤。

    上午还会有学生会的人来各班执勤,检查班上是否有玩手机的、戴首饰、喧哗吵闹等问题,等到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学生会就把各班一整天累积的分数公布在栏上,然后班主任周凌军就在下午的最后一节班会课来找他们算账了。

    对于迟到又没戴名牌的人,周凌军通常是罚他们扫教学楼后面那条大道。

    那条大道平时经过的人不多,就是两旁种满了栾树,风吹过,便落了满地的叶盒子,纯粹是周凌军没事找事罚他们罢了。

    见简郁知神情恹恹,林时尤安慰她:“没事,偶尔忘记戴名牌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被罚扫大道而已,不丢人。”

    简郁知点头:“嗯。”反正她也不在意这个。

    简郁知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皮半睁不开,四肢无力,浑身发软的难受,她不自觉软着声音撒娇:“我好困啊,等下早读课下了不想去食堂,我只想在教室睡觉。”

    林时尤推过来一瓶草莓牛奶,是她最爱的牌子,触手温热,温度刚刚好。

    林时尤眨眨眼:“那你睡吧,待会我给你带早餐。”

    简郁知心里甜滋滋的,她笑着说:“好,我要吃粉,要放葱和辣椒。”

    林时尤目光温和应下,悄悄在课桌底下捏了捏她的小手。

    后桌的苏夏一大早吃狗粮吃到饱,辣眼睛的把手中的语文书往上提了提,眼不见为净。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侧目觑左边的人。

    陆淮最近倒是比以往安分些,上课大部分时间不睡觉,只偶尔会睡。

    陆淮摊开语文书放桌上,撑着脑袋一如既往地只看不读,看起来像在发呆,神色倒是很正常,苏夏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回语文书,跟随众人的语调大声朗读课文。

    下了早自习,男神林时尤居然亲自给简郁知带早餐,这可羡煞了一伙人,各色目光投过来时,简郁知视而不见,她分得清谁比较重要,所以不重要的人直接无视掉会比较轻松。

    再加上昨晚睡觉踢被子着了凉,她今天状态不太好,眼里更是只装得下最在乎的人。

    身体的不适导致情绪变得脆弱起来,更是加强了对亲近人的依赖心理,简郁知吃完早餐后,侧头趴在课桌上睁眼呆呆盯着林时尤看,不言不语也不动。

    林时尤心中好笑,她怎么越来越像他家养的那只卷毛狗了,每次他喂完狗之后,它就趴在他身边,瞪着圆溜的小狗眼,神色依赖的看他。

    那模样神情,跟此时的简郁知如出一辙。

    林时尤眸光不自觉放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简郁知吸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昨晚睡觉的时候踢了被子,好像有点感冒。”

    林时尤神色担忧,站起身:“我去医务室给你买点药。”

    “别走。”

    简郁知牵住他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我不想你走。”

    林时尤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声哄:“生病了吃药才好得快。”

    简郁知意外的固执,“我很快就好了,我要你陪我。”

    手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放,她力道其实很小,轻松便能挣脱,但是他舍不得。

    林时尤无奈,只好重新坐下。

    “好,我陪你,你好好休息。”

    “嗯。”

    简郁知这才安心,闭上眼安心入睡。

    即使在睡梦中,简郁知也一直紧牵着林时尤的手不放,似乎只要她松手,人就不见了。

    身后人影晃动,有人出去,再回来时把几盒感冒药轻轻放在林时尤桌上,陆淮什么也没说的绕到他们身后的位置坐下。

    林时尤侧身,难得对他说了句谢谢。

    陆淮微不可闻的哼了声,算是回应。

    苏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终于十分不情愿的在心底确定了一件事。

    陆淮绝对喜欢简郁知,还是爱而不得,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那种!

    那既然陆淮跟林时尤是情敌关系,为何他们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苏夏眼珠子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想不通。

    简郁知醒来后吃了药,感觉舒服了点,副作用就是上课的时候总忍不住打瞌睡,脑袋点如捣葱,被数学老师一眼揪住,他敲着黑板怒道:“简郁知,全班就你在打瞌睡,这题你给我上来解!”

    简郁知被吓得清醒了几分,看着黑板上的题目不知所措。

    林时尤快速将解题步骤写在练习本上往左边推过去,简郁知拿着练习本慌张记忆。

    后面传来一声呵笑,陆淮吊儿郎当道:“我也在打瞌睡,不如这题我来解?”

    说完不等数学老师反应,他推开凳子迈着长腿走上讲台,拿着粉笔放荡不羁的鬼画符,不费吹灰之力地解了这道题。

    陆淮嘴角挂着笑,拖着长腿回到座位。

    数学老师圆目怒瞪他,对这个天天睡觉成绩依旧很好的学生简直无话可说,但简郁知这事儿没完,他正要开口找茬——

    “老师,我同桌脸色不太对。”

    林时尤乖巧开口,手在课桌底下悄悄扯了扯简郁知袖子。

    简郁知意会,深呼吸几口气后,猝不及防朝课桌重重倒去,‘咚’的一声闷响,晕得相当实在。

    林时尤连忙慌张打报告:“老师,简郁知晕过去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数学老师也有点慌,挥手道:“赶紧送她去。”

    林时尤二话不说的开始行动,弯腰将简郁知的手搭上他肩膀,左手扶起她后背,右手绕过她后膝,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简郁知公主抱走。

    他这番举动引起了班上人一阵唏嘘起哄声,某个女生嫉妒得咬牙切齿,拿出手机恶毒的发微博:林时尤简郁知今天分手了吗。

    苏夏捂住眼,她发现只要是这俩人同框的画面,都需要配一副墨镜。

    毕竟太秀了,稍不注意眼睛就被闪瞎。

    苏夏悄悄观察左边人神情,没发现他露出类似吃醋的表情,她暗自心疼,心疼陆淮暗恋得这么苦,连吃醋都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陆淮狐疑的侧目觑她,苏夏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偷偷看他,难道他最近哪里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