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终于出现了两道杠。

    “竹子，陪我去趟医院吧。两道杠。”她在电话中说道。

    “好，我这就到你们家楼下。”

    那边嘈杂的声音让夏茉格外烦躁，她刚想摁掉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她的吼声。“哎哎哎，别挂啊，这事要不要告诉他？”

    夏茉挑眉：“他？哪个他？”

    白赫竹听到她这个态度，难得的气急败坏：“你说是谁？难不成还要告诉林染辰吗？”

    “我还以为就是要告诉他。”夏茉用懒散的语气道，“你是想告诉孩子他爸？”

    “放屁！不让他知道怎么办！你要生下来自己养吗？”

    夏茉看向窗外，阳光散漫。

    她悠悠道：“呀，除了那天的两杯水，我和他还真是没有交集呢。就这样管人家要钱？人家会认吗？再说那天晚上，他给我留了一千块钱啊。”

    “一千块钱？一千块钱特么够干什么？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啊！”

    “别说了，我在楼下等你。”

    今天爸妈不在家，不必藏着掖着。夏茉披上大衣，草草围了围巾，下楼。

    白赫竹早已在楼下。

    夏茉上前，像从前一样挽住她的胳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她若无其事的拉着白赫竹上了车，反倒弄得白赫竹心酸酸的。

    “今天先是去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怀上了再说。”夏茉看了看前面的司机，毫不避讳道。

    白赫竹没说话，只觉莫名的心堵。

    挂了孕检的号，排队的人都没几个，可能是因为冬天荷尔蒙活动不太旺盛，犯错误的也少吧。

    一个中年女子从走廊那端走来，眯着眼，打量着排着队的夏茉。

    “刘姨好。”她主动问候道。

    “呀，夏茉啊。我都没看出来你呢。”她回身看了看诊室门前的牌子，寒暄了几句，没问什么便走了。

    “还好还好。这女人不太多事。”白赫竹抚了抚胸口。

    “人心隔肚皮，大约今晚我妈就会知道了。”她翻了翻化验单，眼神好像比从前呆滞了不少。

    “如果你妈问起，你就说是我。”白赫竹有些心疼道。

    夏茉没有答话，只是掏了掏大衣的口袋，又转向她：“手机借我一下。”

    她忙不迭的递上手机，“你想通了？”

    夏茉依旧不语，她没有翻手机上的通讯录，自顾自的打上一串号码，手指轻触，“嘟嘟”声相应响起。

    一声震动过后，她深吸了口气。

    “我好像怀孕了。”

    对方没了声音，似乎已经呆住。

    “你在医院？”他问。

    “嗯。我准备孕检。”

    前面拉着儿媳妇排队的大妈诧异的回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回身和周围的人议论起来。

    “娄旭，他的qq，微信，还有手机号全部注销了。”林染辰说。

    “注销就注销了吧，这事也不好张扬，难不成还怕我告他强奸不成？”

    夏茉突然把电话挂断，忽视了旁边白赫竹疑惑的脸。

    他对她的怀孕只字未提。

    呵，又不是人家的种，他为什么要管你？

    终于排到了她，往常的夏茉好像又回来了。她有点怕。

    “医生，我两个月没有来月经，化验单在这，你看我是不是怀孕了。”

    面前的女孩最多也就十八九岁，这位医生坐诊多年，见过各类失足的女孩，这样淡然的，并不多见。

    安排了各项流产前的注意事项，医生最后才告诉她，目前她只适合人流。

    夏茉微微一愣，一时间还不肯相信自己如此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