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卡塞尔的专员小分队三人组成功入侵了源氏重工，但却在过程中遇到大楼封锁和地震，以至于走散。而和路明非分开的楚子航和凯撒两人在和源稚生正面硬碰硬险胜之后，又在拖着源稚生撤离时，在电梯井里遇到了大量死侍的伏击。
对于电梯井里的一众死侍，楚子航和凯撒决定优先在电梯井里阻击它们。
但火力问题却难倒他两，毕竟纯粹靠肉体和冷兵器与那些死侍近战搏击无异于送人头。
凯撒和楚子航就看着源稚生站在贴着直通屋顶的阿修罗木雕画前，转动藏在木雕画中的橘氏家纹，木雕画带着整面墙移向一边，这层楼的隐藏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里面一排排的展柜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
“欢迎来到蛇岐八家的珍宝馆，今天武器将不限量提供。”源稚生站在门边，比了个手势请恺撒和楚子航进入。
“喔！”恺撒不由得惊叹。
一眼望不到头的武器。从日本刀和十文字枪开始，接着是□□、□□、□□、□□……传奇的加特林重机枪站在角落里，明亮的甲胄挂在墙上，既有17世纪佛罗伦萨产的白铁重铠，也有日本特色的南蛮胴具足。这里的不少武器都可以在拍卖会上亮相，有的甚至是全世界唯一的孤品。就算是加图索家的武器博物馆，跟这里的馆藏相比仍显寒酸。
然后，凯撒就看到了一个正背对着他们在那里摆弄着一把日本刀的黑衣女人。
“哟。”对方似乎无视了一下子戒备起来了的三人，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对方转过的来的脸上带着一张般若面具，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是被黑色的衣物包裹着，外面罩了件黑色风衣，就连拿刀的手都戴着黑色的手套。如果不是因为在风衣下也过于突出的身材和黑色的齐耳短发，很难辨别对方的性别。
凯撒的看见这人第一个想到的是酒德麻衣，但两者的气质相差的太大，和酒德麻衣比起来，这个女人少了那分妩媚多姿，却多了份冷淡从容。
“阁下在我蛇岐八家的珍宝馆里又有何事呢。”源稚生没有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在看到对方本人以前，他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能够把自己的心率和血压控制到不能让他察觉的地步。
“我只是想借个武器，大家主。”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操着一口有些古板的日本播音腔，指了指珍宝馆里陈列的枪械，“外面的那些死侍有点棘手。”
听了女人的说辞之后，源稚生并没有把摁在刀柄上的手放下。
“我比你们要进来的早一点，我能进来是因为言灵。来这儿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的入侵源氏重工的任务，结果我迷路和同伴走散了。”
“你们是来盗窃的？”凯撒突然想起来了被盗的壁画。
“哈？我只接到了入侵的任务，进来之后就走散了。遇上死侍我就只好来找武器了，你们应该知道，像我这种猎人虽然爱财但也很惜命的嘛。”女人松开了手上的那柄日本刀，两只手就那么直愣愣的举手了脸庞，“大哥们醒醒好啊，有什么问题之后解决，你们屁股后面的那群东西更要紧啊。”
三人默然。这人虽然话语里漏洞和疑点很多，但说的的确很对，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电梯井里的那些死侍。
不然不是被困死在这里，就是被那些死侍所吞噬。
源稚生没有说话，只是用刀柄砸碎展柜，把里面的武器一件件地拿了出来。
楚子航也紧跟其后，抓起一支英国二战时制造的司登□□检查，虽然是老枪但是保护得非常好，每个部件都精心地去锈涂油，仍然是件很趁手的武器。
女人吹了个口哨，对于源稚生的默许，她挺开心的。
“多数都是老枪，选你们自己喜欢的，保险起见最好多带几支，免得炸膛或者卡壳。”源稚生从展柜中抽出黄金镶嵌的柯尔特□□扔给恺撒。
“大家主，柯尔特左轮还有吗？好棒的诶！”女人边说边挑着展柜里的子弹往身上装，背后还别了把自己手里刚刚拿的太刀，俨然一副中国过年时在超市扫货的大妈形象。
源稚生不吭声。
那把展柜里的只有一柄黄金镶嵌的柯尔特左轮。
凯撒只觉得之前自己觉得的冷淡从容的神秘女人都是假象，这里只有一个干巴巴放彩虹屁的人。
给他的奇异感觉就像在整个卡塞尔学院出名的学生会高冷女王零，用自己冷淡的声音，静静地说出芬格尔的马屁话。
从源稚生所说的水银爆裂弹，到他穿的那一套在凯撒眼里丑的不得了的红漆南蛮胴具足，黑衣女人都用一种平静沙哑的声线发出来类似于“厉害”“蛇岐八家原来这么6啊”的彩虹屁。
不过手上还是很诚实的搜刮着装备，而且并没有去戴珍宝馆里珍藏的日本古代装备。
在看到凯撒和楚子航两人走向电梯后，源稚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蒂在脚底碾灭，他转头看向了黑衣女人：“不走？”
“走。”
很显然两人都不想让对方走在自己的身后。
不过黑衣女人还是让步了。腰里别着把太刀，背上背着把加特林重机枪，身上挂着几条子弹，腰伤似乎也盘了几条，手里随便拿了两把□□就走了。
死侍群在钢梁间高速地游动，用利爪在钢件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它们清楚食物就在附近，越是找不到越是暴躁。几名死侍包围了一个电梯轿厢，电梯轿厢停下是因为它在高速运行中将一名死侍的蛇尾切断，电脑判定电梯运行出现了问题。死侍们盘踞在轿厢上方，合力撕扯着铁皮，就像一群饿极了的人用手把铁皮罐头撕开。那名失去了尾部的死侍居然没有死，它用锋利的爪抓进铁皮里，挣扎着往上爬，它不愿放弃分享这顿血食的机会。轿厢里传出女人绝望的哭声。
“真是地狱啊！”源稚生拔出蜘蛛切在手腕上轻轻一割，细细的血流落入电梯井中。
一滴血打在死侍的额心。这名死侍就要撕开那个装满血食的罐头了，可它忽然顿住了，抽动着鼻孔嗅吸那神秘的香味，缓缓地抬头仰望，好像天赐甘霖。它伸出舌头去舔舐额心的血，可它的舌头畸变得还不够，怎么都舔不到，它愤怒地发出婴儿般的嘶叫声。更多的血滴在它脸上，它的嘶叫声中透出了狂喜。但这份喜悦只维持了几秒钟，周围的死侍飞扑过去撕咬它的面部，只是为了分享那鲜血的美味。被咬掉面部的死侍坠入电梯井深处，它的位置被其他死侍取代了，死侍群聚集在正下方，彼此撕咬着争抢着去舔舐那股温热的血流，好像饥渴了几百年的恶鬼。
“喔！如果死侍也有食谱的话，你的血就是白松露那种高级食材啊！”恺撒赞叹。
“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我在死侍眼里确实是最诱人的血食。”源稚生淡淡地说，“也许恶鬼们都想把高高在上的东西吃掉，它们在地狱里痛苦得太久了。”
“痛苦？”恺撒愣了一下。在他一旁和他一起摆了加特林重机枪的女人戴着那个般若面具看着源稚生，旁人无法读出什么表情。
“开枪吧。”源稚生轻声说，“死会终结一切的痛苦。”
“jawohl!”黑衣女人的德语带着一股子属于东德的流氓气息。
电梯井深处，死侍们欢喜欲狂地往上攀爬，围攻电梯轿厢的死侍们也放弃了即将到手的鲜肉。它们争先恐后地爬向壁画厅，这里在它们看来是即将举办盛宴的餐厅，而这顿大餐的主菜是源稚生的鲜血。
加特林重机枪咆哮起来，仅仅是扣动扳机的刹那就有数十枚黄铜弹壳坠入电梯井，爬在最前面的死侍面部中弹，弹雨在一瞬间摧毁了它的头部，它在脱手下坠的过程中又被追加的几十发子弹命中。
一米长的枪口焰像是往下喷射的火炬，枪声之猛烈令人觉得自己置身于正在放电的雨云中，如果不是有隔音耳机和墨镜，恺撒的耳朵和瞳孔都会受伤。但那个黑衣女人似乎不受什么影响，一身黑漆漆的她，其他三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楚子航的司登□□和源稚生的汤姆森□□加入了“弹幕制造者”的行列，他们站在电梯井中的钢梁上，装枪械的提袋就挂在头顶前方，以备他们随时取用新的弹匣和枪支。
这场金属弹头组成的风暴狠狠地打压了死侍群的喜悦，冲在前面的死侍纷纷中弹，但除了当先那名被摧毁头部的死侍，其他死侍都只是受伤。蛇化身躯异常强悍，子弹在鳞片上溅起点点火光，少数子弹能打进它们的身体也卡在坚硬的骨骼里。电梯井里几十张巨口张开到极限，对着上方的恺撒他们发出尖细的哭声。
凯撒的加特林用了间歇性连射，和黑衣女人的加特林扫射，再加上楚子航和源稚生的□□之后，弹幕密集到会相互碰撞。死侍显然还残留有野兽般的智慧，它们很快就学会了藏在钢梁下方躲避弹雨，在弹幕扫过的空隙中往上攀爬。
“有效杀伤还不够！我们只是在拖延时间！”在更换弹箱的间隙里恺撒冲着源稚生和楚子航吼叫，也只有这时候大家还能吼着说话，加特林重机枪一旦吼叫起来，就算是有人在耳边敲钟都听不见。
源稚生换好了弹匣正要继续射击，忽然闻见浓重的腥气从上方传来！
“闪开！”他暴吼，但是全神贯注于射击的恺撒根本不可能听见，加特林重机枪的巨响把一切声音都掩盖了，在这种环境中恺撒也无法使用“镰鼬”。源稚生脱手令□□下坠，双手拔刀，对空挥斩。“卷刃流”和“逆卷刃流”的起手式连发，十字形的刀光滞留在空气中，从天而降的黑血泼洒在源稚生的铠甲上。
“ol。”黑衣女人赞赏，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儿拔出了一把□□。
她的加特林重机枪已经和凯撒的一起被死侍死死地缠着一起坠入电梯井中了。
上下左右的钢梁上都被死侍占据了，黑色和红色的鲜血在横梁间飞溅，黑色的血是死侍的，红色的血是源稚生的，那名从上方偷袭的死侍几乎切下了他的肩胛。
而在没有弹幕阻击的几十秒钟里下方的死侍群飞速地往上爬，爬得最快的死侍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哭泣汇成诡异的声浪在电梯井里翻腾。
楚子航猛地打翻了挂在面前的提袋，上千发子弹像是黄铜色的雨那样坠落。他把另外一件东西也投进了电梯井，那是一块塞着电子引信的c4□□，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提袋，提袋里塞满了□□！□□块坠落二十米后爆炸，气浪和火光受到电梯井的限制，只能向上或者向下传播，他们看见了火色云霞从深井中涌起的美丽景象，烈火中所有子弹同时爆炸，上千枚弹头在电梯井中高速地反弹。蛇形黑影被弹雨和火光吞没了，那些无序发射的子弹差点伤到恺撒、源稚生和黑衣女人。但恺撒居然大吼了一声“好”，楚子航的冒险是以误伤他为代价的，但被子弹打死比死在死侍群的利齿下好。恺撒双手□□齐发，一名死侍正张嘴嘶叫，它距离恺撒如此之近，枪口喷出的火焰和最后的汞核心弹一起贯入它的口腔，汞元素摧毁了它的脑部，这名死侍带着凄厉的哭声坠入黑暗中，那边源稚生也将一名死侍的心脏刺穿。
黑血黏在身上缓缓流淌，四个人都沉默了。
“老弟干的不错啊。”黑衣女人用着一股子大碴子味的东北话对楚子航说，又耍手扔给了凯撒一盒子弹，“汞核心弹，□□能用。”
凯撒说了声谢了，没有去问别的，毕竟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与敌人。要知道他们占尽武器和地势的优势，但真正杀死的死侍可能不超过二十名，这些比泰坦巨蟒还要可怕，就连爆炸也没能杀死危险生物，在下坠了几层之后用长尾缠住钢架，带着浑身血迹继续往上爬。而人类这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加特林重机枪。
钢梁上的阵地已经守不住了，他们跳进楼里，恺撒和源稚生推来沉重的铁轮神龛挡住电梯门，黑衣女人和楚子航从武器库中冲出来把□□和弹匣扔给其他人。但谁都知道这么做只是拖延时，这座神龛再结实也没用，死侍的身躯远比人类有力，人类能挪动的东西它们也能。很快它们就会冲进壁画厅里享用盛宴，源稚生是主菜，其他人是配菜，地下的尸体是零食。就算死侍不冲进来他们也是死路一条，壁画厅里的火仍在熊熊燃烧，虽说这里并没有太多易燃的东西迟早火毁灭，但燃烧不久就会耗尽空气中的氧气，他们会活活地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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