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的什么？”听水清在那哼了半晌，李慕白也没听明白水清在唱的什么，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道。

    她唱的感觉不像样板戏，也不像电影上放的那种歌曲，所以虽然声音挺清脆的，但在李慕白听来还是有些荒腔走板的。

    “向天再借五百年啊……”

    “啊，这是什么歌？”

    水清收起手里的篾片，皱眉思索了一下：“怎么说呢，就是唱一个皇帝的歌。”

    “啊？”李慕白瞪大了眼睛。

    “就是讲一个皇帝，励精图治，可惜的是，事业还没完成，心愿还没了了，然后就要挂了，所以他心里想要向天再借几百年，把事业干完再走……”

    “你怎么会懂这些的？”李慕白更惊讶了，正经姑娘家家的，咋唱的歌这么荒腔走板，现在别说是唱皇帝了，就是说说民国时的事都能引来异样的眼光。

    “怎么，你怕了？”看着李慕白略显沉重的嘴角，水清俏皮的反问。

    “瞎说，我不怕，这里没别人，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唱，可是到了外面，你可要注意些了。”

    看着李慕白数落的语气，水清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塌实，只有朋友才会这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她嘴上还是不服输：“我就说你是怕了！”

    “明知旁边一群疯狗环伺，还要故意去挑事，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李慕白不客气的说道。

    看着他摆出一副要长篇大论“教育”她的样子，水清只好讨饶：“唉呀，我逗你呢，我知道，我绝不会在外面去唱这首歌的，就是这首歌很激情，我蛮喜欢看这种历史片的。”

    “噢，历史？你还懂历史？”李慕白觉得更讶异了。

    林水清原来的家境不错，她会认识些字也不奇怪，但还懂这些历史什么的，就难得了。

    “嗯，我平日里就喜欢看这些传记。我觉得你说的那句：只要人活得正，成份定性就是别人一张嘴的事说得还挺应景的。自古以来就是王候将相，成王败寇，历史都是成功了的人写的，自然有粉饰太平的地方，谁又知道那些埋在荒冢中的英雄豪杰，经过了怎样的困苦艰难呢？”

    李慕白点了点头，这女孩子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见识不凡。

    “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家里怎么样呢？”水清突然想起几次他说起家里都是一笔带过，作为把他看为同盟的人，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背景，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水清好奇的凑过去，“我家是地主，难道你家比地主的成份还更大？”

    ＂那倒不是，我家就是个普通的手艺人，只是我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李慕白的神情有些落寞。

    原来如此，看来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怜。

    “那你爹呢？”

    “他又娶了一个，生了一个弟弟……”李慕白只说了这么两句，便沉默了下来。

    看着他垂下的眼角盯着地上的草絮，不用他再细说，水清就明白了：自古以来，有了后娘，爹也变成了后爹，这种事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没少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