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觉得步瀚海现在什么地方?”
“在殷夫人那的可能性不大,林中小屋离人烟太远,也没人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争执,应当是会吵到别人休息的吧?”
“嗯。”
“这事不归你管,下午我和梅巡出去一趟,你继续查毒吧!”
“查完了。”
“你不是说医学需要严谨的态度么?完了,就也得把人家缝起来啊!”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耿星剑一阵汗颜,因为他只缝了一半,就跑出来找花寻了。
只因为他害怕再遇上梁青那样的事,所以,他没有让人去找花寻,而是自己主动出击。
“大人,能给个谱么?”
“你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脸上伤口怎么来的么?”
“在下只知晓大人是以身犯险去了。”
“谁的危?”花寻笑着问,“猜猜?”
“这不是折腾在下么?在下愚笨,还请大人明说。”
“二司的腰牌。”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牌子,“铜的。”
鹰部五司,一直是追风堂最为头疼的对手,这比往常从东桦城内揪出来的其他各国的探子还要棘手。
只因为,鹰部的人灭不完,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层层叠叠,像是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总能给追风堂找上不小的乱子,但当抓住了人之后,要么咬舌自尽,要么本就服毒而来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如同生命力顽强的小强一般,遭人厌恶,是以,不管在追风堂中的人位份何地、掌事几少,都知道鹰部五司的基本信息。
“这……”
耿星剑将腰牌拿在手里掂量一二,有些头疼,“大人,三司从前不也是在您这吃过苦头的么?更何况二司?这都是在您面前销声匿迹许久了的,为什么现在会卷土重来?”
“我现在啊!只盼着咱们青龙使能出点力了。”花寻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耿星剑只是一个医者,他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况且徒增烦恼的事,管这么多做什么!
“嗯?”
“我想堂堂正正的来一场较量。”她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从前是没人知道追风堂究竟设立在何处,但现在----
说不定是个时候呢!”
“听不懂。”耿星剑嘀咕一声,告辞离开了。
花寻回到了摊子上,又要上了一碗面条。
这几天她倒是吃好了,虽然一直在跑,但比以前在东桦城里跟谢京做个名义上的义父做交易好多了。
最起码,她三餐好歹能捞上两餐吃的,不用瞄准一个人,再耗上个五六天才能收网。
等吃完了面,正打算结账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
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一个碗,她蹙了蹙眉头,抓着掌勺的师傅问,“老板!刚才这里有个孩子上哪去呢?”
“走了啊!”那老板抓了抓后脑勺,看了花寻的脸一眼,“那,那不是你爹啊!”
“我……”花寻深吸口气,“他说他是小孩的爹?”
“对啊!”老板也急眼了,“我没问,但我听见了,小孩管那人叫爹的,人也结账了。就,就朝那个方向跑的。”
“拿来!”花寻抢了几个铜板回来,只给了一碗面的钱,朝着老板指出的方向跑了。
“什么人啊!”老板呵责一声,“该不会是人贩子吧!小小年纪不学好!难怪被人揍的。”
花寻忽略了老板在背后的絮絮叨叨,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急。
在路上又撞见了几个玄武堂的人,认得她是丞相,知晓这一次应当是皇上让他们帮助丞相的。
虽然看不起丞相的烂名声,但听到花寻说华沁又出现了的时候,也帮忙找了起来。
他们是追风堂,是一个不允许内斗发生的地方。
“你们都给我想想,他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他要孩子做什么。”
在这一声令下,他们虽不情愿,却还是用了最大的力度去找,只因为之前还有一笔无头男尸的事他们找了两天了,却连半点头绪都没有。
这个时候,没有商人外出。
蓝桑玉很贵,清点了那批发现的货物,还有林中小屋中找出来的册子,一年的时间根本赚不回一个镯子。
镯子,不可能是步瀚海买个发妻的。
除非,他那一批屯着的布匹粮油,只是表面上的生意,而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可与外人道的地下交易。
当然,这些事花寻心中早有了新思量,所以才没敢将自己知道的更多消息透露给耿星剑。
尽管耿星剑因为自己出事几次的缘故,不甘心在玄武堂中做个哑巴心腹了,但她没忘记当初招来耿星剑的初衷,只是给他一个发展医学的机会。
而不是整天陷入生死两难的境地,耿星剑还有自己的家人。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已经有人将目光盯上自己身边知情人了,要不然,曾经的好少年鱼超怎么会时疯时傻呢!
花寻将这些顾虑抛在脑后,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做,上了马,往镇长家的方向而去。
颜晨这个时候应当正在往府衙赶的路上,但是事情从急,时间不等人,她想知道的东西大概只有颜晨这个土著才能拿出来给她看。
等着玄武堂在这的办事效率,她怕是得吃香灰贡品过生活了。
“大人。”
颜晨也是昨天孔致远说漏嘴了,才知晓花寻真正身份的。
不喜归不喜,但想为难人家,就是给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现在坐在花寻的马背上,他甚至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手一直不知放在什么地方。
“带我去户籍所在的地方。”到府衙之后她勒听了马,自己先跳下来了,见颜晨还在马背上,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呢?我骑的不快!”
正是早起的时候,街道上人多,城中疾行这类的事,她尚且做不出来。
“没,下官没事,只是见到丞相大人有点,又与您共乘一骑,有点,有点兴奋。”
“你兴奋就兴奋,你抖腿做什么?”花寻眉头紧缩着,无奈的伸出手,“不会下马就直说,手给我。”
“是,是。”颜晨面色讪讪,他是半路遇上花寻的,遇上了就被不问青红皂白的拽到了马背上。
马虽然走得不快,但他真的还没回过神来。
因为他这一路上,唯一想着的一件事便是:丞相好杀人,吾有错,该杀!择幽静之所,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