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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我原来也是很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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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录片的拍摄逐渐步入正轨,做完了第一集,后面的就熟能生巧了,很多事情也不再又忙又乱,沈柠逐渐适应了一边学习一边忙着项目的事情。

    白启明的补贴每个月都会按时打到卡上,沈柠也收到了推免生第一年无条件享受的一等奖学金,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逐渐乐观,她甚至想回海城找柳笑玩。

    谁都不是神,谁都有喜怒哀乐。

    贺铭发了个短信给沈柠,告诉她今天要去心胸外的病房录制,让她直接去住院部。

    沈柠想了想,盛江年好像现在就是这个科的吧,上次她听说陆胜川回来以后,盛江年去了心胸外,夏榕榕竟然也申请调走了。

    遇到了还是尴尬,但是呢,人总是要面对一切的。

    果不其然沈柠敲了贺铭发来的病房号码的门,陆胜川刚好带着盛江年来查房。

    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手上还拿着纸和笔记录着,沈柠看到他颀长的身材,不禁感慨,衣服架子就是衣服架子,穿个白大褂都这么好看。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他绝对是最中意的对象,却怎么也不能在一起。

    “沈柠,过来帮我扶一下摄影机。”贺铭把她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哦,好。”沈柠有些恍惚,不小心撞到了贺铭,贺铭左手拿住了摄影机,右手把沈柠的手腕抓住,以防她摔倒。

    盛江年看见近距离的两人,只是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沈柠连忙抽出手。

    贺铭尴尬,懂了她的意思。连忙下台:“沈柠,你不是想学摄影吗?你过来看这个镜头。”

    说罢,他让沈柠靠近镜头,透过镜头看着各个系数,顺便指导着沈柠。

    陆胜川就这样带着盛江年出去了。临走前看了沈柠一眼。

    沈柠朝他笑着招呼了一下。

    “江年,你留下来负责这个病房的采访吧。”陆胜川开口。

    盛江年点点头。

    7号病人告诉沈柠和工作人员,自己是在三年前查到尘肺的,查到的时候已经比较严重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肺源,也没有足够的钱。于是回家,辞去了电焊工的工作,在家买了呼吸机,到处借钱,最近陆胜川回国,正好也有了合适的肺源,就过来做手术了。

    他的脸色非常憔悴,呼吸十分困难,7号妻子说他们来医院的时候,从下出租车,到进入病房,停了很多次,走路对他来说都算一件很困难的事。

    沈柠有些胆怯。

    她问盛江年:“手术成功率大吗?”

    “换肺不是主要问题,最重要的是换肺后身体能否适应,是否会出现感染,很多事故……都是因为感染,而不是换肺。”

    沈柠心有戚戚焉。

    “这个手术大概要多少费用?”

    “少则五六十万。”

    “做一台手术要多长时间呢?”

    “大部分,超过十小时。”

    “那你们……应该很累吧?”她有些心疼,不敢去看盛江年的眼睛,难以想象,外表如此平静的他,要顶着高压去从事一项如此长时间的工作,并且难度很大。

    “嗯。”他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采访完后,盛江年问:“还有吗?没有我要去办公室了。”

    沈柠摇摇头。

    “小伙子。”7号的妻子喊住了盛江年,“我们家老孙,情况还好吗?这个手术……我们真的很怕。”

    “不用怕,相信我们,也相信你们自己。”

    “我们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在乡里四处借钱借来了这些,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要上学,一个老人要养,我们真的输不起啊……”

    盛江年沉默。

    躺在病床上的老孙才40多岁,看起来像60岁的人,面容萎缩,精神不济,一直在缓缓地呻吟。他的妻子穿着褴褛,也一副老态,沈柠实在畏惧这样的环境。

    她逃离出病房,靠在医院的天台上大口喘气。不一会儿盛江年也来了,沈柠望着他,他无奈地耸耸肩。

    “你后悔吗?”沈柠问。

    盛江年摇摇头。“沈柠,我不是你目光所能见到的,温室花朵。”

    她不作声了,以往都是她噎着盛江年,今天反而被盛江年呛到了。

    “他能治好吗?”沈柠转移话题。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盛江年,你为什么学医?”

    “我想尽可能地保护我在意的人。”他说,“哪怕是,一点点。”

    在她面前他是自卑渺小的,只有沈柠觉得他才是骄傲自信的,其实不是,他越喜欢她,越在意她,就越觉得自己保护不了他,越觉得自己很是差劲,不够强大。

    “我决定读文系是在高中,我发现我很爱读书也很会写作,所以读了文系,到后来,我才发现,不是特长优势决定我去学这个专业,而是情怀和梦想。”沈柠对盛江年说,“你呢。”

    她从没想过和一个人交换梦想。

    “他们以为我冷漠一切,其实不是,我更加敬畏鲜活的生命,也害怕突然的生离死别。但真正让我一往无前的,反而是学医以后。”

    沈柠离开后,给沈平打了个电话。

    沈平一般很少给沈柠打电话,也很少能接到沈柠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非常惊喜又开心,但还是很平静地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经常还接电焊工的活?”沈柠问。

    “是啊,怎么了?”

    “少做点吧。”沈柠有点哽咽,又想起了老孙,“戴好面罩做防尘工作,注意身体。”

    “哦哦,好的。”沈平回答,放下了手中的电焊工具,“你今天怎么说起这个?”

    “没事,就是想起来,这个对身体不好。”

    父女俩反而,生来就没有什么话讲,不会超过3分钟。

    老孙准备手术前有很多程序和事情要办,都是盛江年在负责,他的妻子是个文盲,盛江年不在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懂,甚至让沈柠来帮忙。沈柠同情他们,很多事情也就帮忙跑跑腿、买买东西。

    逐渐地互相习惯了,老孙妻子是个很是实在淳朴的人,削苹果的时候都想着分沈柠一半,对盛江年也是一样的好,但盛江年总是冷漠地拒绝了。

    沈柠看盛江年挺不爽。

    他甚至,很多时候连一个笑脸也不会给老孙媳妇。

    等盛江年出去后,沈柠偷偷问老孙媳妇:“你看盛医生这么冷漠,他有凶你吗?”

    老孙媳妇想了想,信誓旦旦地摇头,又说:“你别看盛医生平时不吭声,其实心肠可热着呢,他人特别好的。”

    沈柠恍惚。想了想的确,他好像从来也不是一个对别人很坏的人。

    夏榕榕被成功调来盛江年现在在的科室,经常看见她跟在盛江年后面给患者换药,沈柠内心是有点不舒服的,但只能假装没看到。

    盛江年在询问6号床术后恢复状况时,夏榕榕就在他旁边安静地给病人换点滴,换完后想等盛江年一起离开,病人就不小心咯了血出来,血吐到了夏榕榕身上,她吓得脸色发白,抱紧了盛江年的胳膊。

    6号的病人家属连忙赶过来,其中一个中年人脾气冲得很,对着夏榕榕指责:“是不是你换药的问题?我父亲要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给我好看。”

    盛江年看了看病人的各项指标,对家属说:“他没事,这是身体正常反应,不关药水和护士的事。”

    虚惊一场。

    夏榕榕的手还在盛江年的胳膊上,沈柠和盛江年对视了一眼,他很快抽开了手。

    沈柠嘴角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转身出了门。

    处理好患者的事情,盛江年追上沈柠:“你别误会。”

    “关我什么事?”沈柠问。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了,第一期的片子剪好了,我发给你看看,你看满不满意。”沈柠对盛江年说。

    他点点头。

    总是词穷,总是小心翼翼却不知道如何反败为胜。

    老孙终于进了手术室,这场手术并不容易,有摄像头进了手术室,但沈柠进不去,尽管工作人员告诉她可以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选择在外面陪老孙妻子等待着。

    为了转移老孙妻子的注意力,以免她着急,沈柠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老孙妻子告诉沈柠,本来就是农村里的人,两个孩子一个五年级一个二年级,老人还有慢性病需要人照顾,家里只有老孙一个挣钱的,压根没什么积蓄,这场病更是让家里人黔驴技穷,手术的大部分费用全是借的。

    “如果老孙……不成功,我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了。”说着老孙妻子的眼里又满是泪水。

    “就算治好了,他还能正常工作吗,我们俩拿什么还呢,娃娃都上不起学了。”

    “孩子,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好得很呢,老孙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回去吧。”

    沈柠只好回去,顺便洗个澡再给老孙妻子带点饭买点东西。

    她把老孙和妻子的状况告诉了徐芬,徐芬也在电话里说,人家命苦,你能帮到的就多帮点儿,买点吃的,也算尽你的力了。

    在食堂给老孙妻子打包了饭,沈柠又想到,盛江年也进手术室很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累,于是鬼使神差地又带了一份给盛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