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秀无论怎么想都觉越来越蹊跷,可是听着君无慕这话,貌似再正常不过。
她不高兴,“别太相信靖公主。”
君无慕好无奈,先让伊夕退下,他搂她进怀里,“我只是说出另一种可能,并不是太相信靖和。”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药铺和胭脂红铺一起查。”
“可你都没有吩咐伊夕。”
“不用我特意吩咐,伊夕在我身边多年,知道该怎么办。”
她觉着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你不能总是顾念雍将军,一再放任君靖和,错就是错,对就是错,我不会冤枉她,也不会仗着是你的妻就去欺负她。但君靖和要是还不知收敛,做出我容忍不了的事,我绝对绝对与君靖势不两力,死也不放过。”
“不吉利的字不准你挂在嘴边。”
“那你要答应我,不偏不倚对待君靖和。”
“是。”
“还有,不止要查药铺和胭脂铺,还要查思过楼走水的原因。伊夕说是婢子做饭时不小心,但我总觉得是故意的。”
“原来你也是故意的。”
“我?我什么事是故意的?”
“以前你做饭火烧厨房的时候。”
“呃……”
她好像没资格怀疑走水一事是君靖和故意让婢子这么干的,她就是个做饭会把厨房烧了的人。
君无慕宠着她说:“你把王府烧了都行,谦儿嫌王府太大,总是有坏女人住进来。你要是哪天把王府烧了,我们就换一处小些的宅园,遂了谦儿的愿。”
“我住哪里都一样,但君靖和不能再跟着了。”
“院子换小了,住不下多的人。”
“这还差不多。”
他抱抱她,安安她的心,表面上他似乎不怎么关心思过楼到底是怎么着火的,但他在抱着她的时候,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他的眉心里全是凝重。
吃晚饭的时候,良王打扮得就像是送柴的下人,悄悄来承王府见君无慕。
良王想讨口酒喝,君无慕无情拒绝了。
良王叹气,“我觉着完全可以喝点酒,提前祝贺东宫栽个大跟头。”
“明晚就有庆功宴,少不了你的酒喝。”
“明晚忙着看戏,喝酒喝不痛快。”良王只能把茶当酒,喝几杯再说:“老七,你带璃大夫去吗?”
“七王妃。”
“是,是是是,七王妃,你要带你的七王妃去吗?”
君无慕看了看璃秀,“你想去吗?”
“想。”
能去她肯定就想去。
这等惊心动魄的时候,她嘴上说去看热闹,实则是怕出事,只有跟着一起去,她心里才能更踏实点。
君无慕便对良王说:“明天我会带着王妃一起去。”
“除了你跟我说的账册,是不是还有别的准备?”
“帐册可是伪造,但人伪造不了。”
“你抓到谁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君无慕卖了起关子,良王好不无趣地灌下口茶,然后跟璃秀使眼色,让璃秀问问看。
璃秀也想知道,“阿慕,你到底抓到谁了?”
“我谁也没有抓到。”
君无慕滴水不漏,看看她很想知道又被他给打击到了的小眼神,君无慕才说:“轩辕那边有收获,抓到了马帮的首领。”
“马帮的首领不是被东宫杀了吗?”
“没有,都是假的。”
“东宫的胆子简直太大了。”
“嗯。”
君无慕给良王倒茶,酒肯定是不给喝的,茶水可以由着良王灌个饱。
良王想到君无慕这几天的隐忍,说:“东宫安排了一堆党羽去父皇跟前热场子,把东宫夸得都快上天了。那时父皇正高兴,东进来告状,可想父皇当时会有多生气,你来了以后,父皇才会一顿数落你的不是。我在一旁瞅着你啥也不说像是认了,但是多想想就知道这是你的隐忍。”
良王还说:“后来父皇有意当着你的面封赏东宫,赐下庆功宴,你还是一言不发,我便十拿九稳,然后就学着你的样子,我也啥都不说了。”
“明天的庆功宴上,你不能再学我。”
君无慕提醒,良王心领神会,拍了拍胸口,“明天全看我的。”
璃秀忍住不问,不打断君无慕和良王说话。
良王慢悠悠拿出一块银疙瘩,“看看这是什么?”
“总之不是石头。”
“老七,你这人就是太无趣。”
“银疙瘩。”
“这才对嘛,你这样回,我才能往下继续说。这不是一块扑通的银疙瘩,是东宫回来后,宫里奴子给东宫贺喜,东宫随手打赏的。我辗转得到这么一块,拿去验了验成色,这不是东宫的例银,也不京都流通最多的银子。”
“边城的。”
“不错!你是不是想说东宫才从边境回来,有边城里的银子没啥大不了的?”
“我不想。”
“你看你,又无趣了是不是?”
“这块银子上留有马帮的记号,虽然只是一部份,但仍然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同样的,东宫去清剿马帮,有马帮打了记号的银子属实正常。”
“这正常?”
“要不然呢?你以为你得了个宝?”
“我以为这能算是物证,专程来拿给你看。”
“最好的物证还是那本账册,东宫上次已经贪过一回了,这是第二次,明天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东宫到最后就只能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我这块银疙瘩帮不上忙?”
“嗯,没有多大用处。”
“那我走了,当我没有来过。”
良王当真起身就走了。
璃秀里雾里,“阿慕,良王到底来干嘛?我都能想到那块银疙瘩没啥用,良王为什么还要专门来拿给你看?”
“五哥有些紧张,找了个由头来我这说说话。”
“明晚会有危险?”
“我跟五哥说过了,这件事要是成了,我会请旨戍守边关,彻底退出朝堂。”
“那么,太子之位呢??”
“东宫勾结马帮,不止一次中饱私囊,父皇此般绝对会再留东宫,也不会再想到看边境出事。我便可以以这个为条件,我去边关镇守,太子之位交给五哥。”
璃秀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挠了挠耳朵,“你刚说什么?”
君无慕一字不差是重复了一遍。
她仍然不确定,“我们可以带着谦儿离京都,过我们想过的日子去了?”
“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