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陈稳还没睡醒,手机就响了起来,等袁皓揉揉惺忪的眼睛问陈稳几点的时候,陈稳已经把衣服穿好下了地,袁皓迷迷糊糊的问道:“几点了,你要去上班了么?”
陈稳一边穿鞋一边说道:“还早着呢,又有案子了,我要走了,你再睡会吧。”作为警察的妻子,袁皓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但袁皓觉得最近的案子好像有点儿多,还是非常担心的提醒陈稳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稳直接把车开到了案发地点,警局来电,在戊戌市西南角黑河在两河山脚下拐弯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
陈稳赶到后,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检察人员刚刚到了现场,正在紧锣密鼓地检查着。陈稳找到了报案人员先询问些情况。
尸体是今天早晨在这里施工的工人发现的,这附近是一大片废弃的厂房,仓库,据看热闹的村民讲这地方已经有两三年都没人来过了,听说市对这里有规划,所以在这里边开厂的,租仓库的是搬走一家少一家。而在一周前施工方接到通知说是要把这个区域地面上的房子树木给平整一下,这块儿要开始动工了。现在平整完了,开始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废墟下竟然有一条腿在地上,吓得就赶紧报案了。
陈稳来到尸体旁,尸体身上的建筑垃圾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刘挺和张魁正分别带着人员再做检查,陈稳蹲在旁边仔细打量这具被清理出来的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残躯!!!报案人员发现的那条腿应该是被砖头水泥等硬物盖住后,然后压路机在上边做粉碎处理的时候,硬物把这条腿给磨掉了,因此现在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这具尸体已经全身都是血肉模糊,除了这条断腿外,另外两条胳膊和一条腿与身体部位也只剩部分皮肉还在连着,如果压路机在上面再压几次的话,也要和身体分家了,面部更是被压得血肉模糊,已经完全无法分辨出来长什么样了,从来没想到一个人死的这么惨。
有个大胆的工人站在警戒线边上,小声的嘟囔着:“太惨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陈稳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这么说,那工人说道:“警官你看这地方这么偏,这个人肯定是个流浪汉,没地方住,所以住在了这些废弃的房子里边,没想到施工呢,就被砸死在里边了。”
陈稳又问他为什么这人听到外边的动静而不跑呢,那工人依然说的振振有词:“估计是个傻子,睡迷糊了呗,然后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这样了。”
张魁在旁边插话道:“你这是侦探片看多了吧,知道的还不少,一会儿带你去警局协助调查下。”那人一听说要带回警局忙不迭的摆手拒绝,陈稳也没有再理他,而是蹲下身子和刘挺攀谈起来。
刘挺说:“看死者血液凝固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死的有一周以上了,身上的伤是死后才有的,地上这一片一片看起来像是油渍的地方应该是血迹留在了地上。而根据腿和身体断开的位置来看,死后更久时间才成这个样子的,但现在无法断定是死后抛尸在此,还是在这里杀了人后直接弃尸在这里。”
陈稳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熟睡或者是昏迷中被倒塌的墙壁给砸死的呢?”
刘挺笑问道:“你被那个工人影响了么?”这刘挺虽然是个法医,按理来说应该非常严肃才对,但刘挺不是这么一个人,他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没有任何问题,绝对属于他们这个行业里边顶尖的人物,但有时候他这个人又非常逗比。
陈稳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把死因弄得更清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刘挺对陈稳的工作态度和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陈稳办案子是严谨而又套路,为人呢也是亦正亦邪的感觉,当然了,这都是因为刘挺和陈稳非常熟悉的原因,所以才这么了解他,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陈稳就只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刑警队长。
刘挺说道:“那具体的只有等详细检查后我才能给你下结论了,但现场很多东西都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比如说万一凶器就是地上的某块砖头,而凶手不是一面墙而是一个人的话,没有证据可是定不了人家的罪的。”
陈稳笑道:“刘哥,我一直觉得相比法医而言,你更适合做个刑警,你看事情的角度很多刑警都比不了你,你想法跟我的一样。”
陈稳又在尸体周围寻找着自己能用得着的线索,除了这具仰面朝天,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尸体,什么有价值的也发现不了,和前两起命案一样,尸体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除了口袋里边有四五百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纸币外,身上就没有什么物件了。
搜索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地上除了这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就是满地的砖头,水泥块,钢筋,以及一些其它垃圾,这是一块废弃了几年的地方,出现什么垃圾都很正常。见没有什么发现,尸体也已经被装进了尸袋,准备运回警局做进一步的检测,陈稳又把施工方的负责人和附近的村民找来问些具体情况。
这个工程是声望公司的一处名叫“双河风光”的楼盘,一期规划15栋洋房,预计一年的工期,这块土地上的一些厂房和仓库有部分也都是声望公司的老产业,声望公司为了开发这个楼盘,所以就用一些超载的车辆直接把路面给破坏掉了,市里不痛不痒的罚了两次后,也就不了了之,其它工厂或者是仓库一开始是觉得都是地处偏远,各项费用也低,就想着凑合干着,后来眼看干不成了,就都搬走,然后就被给收了,之后卖给声望公司,就开始开发这个楼盘了,尸体所在的位置按距离来看,应该是属于声望公司最早的那些厂房或者仓库的,这又是一个可能跟声望公司有关的案子。
陈稳回到警局后直接就到了周望的办公室,周望早早就来到了警局,最近无头案子一件接一件,周望已经无法向以前一样朝九晚五的上着班了,到了警局后得知有了新案子后,他交代办公室的人,陈稳一回来立马去找他报道。
陈稳到了周望的办公室时,周望刚刚把电话挂下,他的脸色很凝重,看得出应该又是市给压力了,而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李书记了。
“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么?”
陈稳摇头,说道:“目前来看,跟另外两次案子差不多,死者身上都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但财物却都还在身上留着,但不确定是不是死者身上的全部财物,又或者是凶手故意留下来迷惑我们的。”
听了陈稳完整的汇报后,周望问道:“这么巧?上一个案子那疑似车辆好像在声望公司的仓库门口停过,这次死者又是在声望公司的仓库?这是声望公司做的案?还是有人故意报复声望公司的?”
陈稳摇头。
周望继续说道:“这个事儿真的是非同小可,连续三条人命,两起还可能跟声望公司有关系,这声望公司可是市里甚至省里的招牌,要是被外界知道这个事儿,那可是非同小可。”
陈稳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这是误杀还是他杀,具体的还得等详细调查后才能做决定。”
周望点头让陈稳去做调查,等全部的结果出来后再向他汇报。
出了办公室后,张魁和刘挺已经把检查结果报告上来了,文字的报告和照片都在他们汇报完后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陈稳仔细思索着他们的汇报,并认真的看着这些照片。死因是窒息而死,尸体的周围有一些燃烧过的痕迹,再离尸体大概一米的位置有一堆明显要多一些的燃烧物残留,初步估计应该是炭盆类的东西,对现场的侦查,找到有汽油的痕迹,估计炭盆内应该是加了汽油以便于炭的快速燃烧,所以死者手部的灼烧痕迹,很有可能是倒汽油的时候沾上了一些,然后被引燃到后灼伤的,这点从地上有一道已经不很明显的燃烧路线可以判定,这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戊戌市深秋寒冷的夜里烧火取暖后被熏死了一样,又或者是一个伤心的人自己在这个废弃的房子里烧炭自杀了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死者的身份了。
这个观点在晚上的案件分析会议上被周望定了调,这个案子目前看起来这些分析顺利成章,通过死者的面部照片复原后,和失踪人口资料库的对比,并没有发现一样的,也就是说这个死者极有可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是一个被抛弃的伤心人,所以才会孤独而又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这些分析和死者的死因完全吻合。
周望说道:“目前于喜来把死者的照片发出去,快速找到家属,然后来通知认领尸体,陈稳你继续侦破1112案和1115案件,这个案子就暂时先这样,等找到家属以后再做处理。”
命案太多了,周望不想让戊戌市变成一个“命案之城”,这也是市里边给他下的死命令,他懂那些领导们的想法,但他也要照顾陈稳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的感受,所以他只能按照轻重缓急来去处理发生的一个个案子。
陈稳对周望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处理是最好不过了,等身份确认后再说。
晚上的时候警局接到匿名电话,陌生人告诉于喜来,死者可能是戊戌市成功教育集团的石国彬。
石国彬这个名字当地人也许有很多人没听过,但成功大学可是在当地家喻户晓,成功大学准确地说不应该叫成功大学,而是应该叫成功教育集团,成功教育集团不仅有大学,还有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在成功教育集团享受到国内顶尖的教育资源。成功教育集团已经是连续五年荣获全国十佳教育机构的称号了,是戊戌市的另外一张名片。
“按理来说石国彬这也是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了啊,这个死法有点不合适吧?有钱人的想法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啊,”张魁一脸惋惜而又不理解的样子。
“这个人是不是石国彬还不好说呢,不能凭借一个随便什么人的报案就说是他吧,我要是他这么有钱有面的,我绝对不会去死的,”于喜来则是一副不屑而又羡慕的样子。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陈稳不再让他俩无限乱想下去了,他让于喜来把石国彬和亲属朋友,以及成功教育集团的所有信息全部给他调出来,他要连夜先分析下,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明天再去找相关人员了解清楚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