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子弹？你怎么越说我越迷糊，你先说清楚，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原定送你一车的高三习题增加到两车。”程大叔对石然说道。

    石然愕然，说：“什么意思？你怎么把我还说迷糊了。”

    “你出院的时候我计划送你一车高三习题，再联系你老师监督你做完。谁让你天天骚扰我宝贝闺女。”程大叔说道。

    石然看着一脸得意的程大叔，先前看到病例时的悲戚一扫而光。这人，怎么能比自己还贱？等等，什么叫骚扰？

    “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骚扰你闺女了，那不都是为了帮你吗？你怎么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石然对无理取闹的程大叔很是没脾气。

    “你帮我用得着帮一晚上？你用得着让别人靠你肩膀上？”程大叔也说得起劲了。

    石然默然，你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丝的道理。说：“那不管，反正我是为了帮你。”

    “那我也不管，你就是骚扰我闺女。你别废话，你把话跟我说清楚，关子弹什么事儿？”程大叔完全不知道石然说子弹是什么意思。给自己来一枪装作卑微的样子？

    石然跟程大叔解释，这世上有一种人最无理也最有理，现在你就要做那一种人。当你深陷整个医院的舆论中心时，当你被别人骂得体无完肤时。你就自然而然成了一名弱者。

    你正被千夫所指，而有人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是委屈地，程梦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如果她为你说话为你正名，那你就应该乘胜追击。

    “那她要是不为我说话呢？”程大叔问道。

    “确实可能存在这种情况，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你就可以准备回国安享晚年了。”石然说道。

    程叔明白了石然这是明摆着让自己背水一战，但自己好像也没得选择，出来耗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结果，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

    石然看程大叔没说话，以为是自己这个办法太过激进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就说：“你放心吧，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虽然很高冷，但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就算是个陌生人她如果知道真相的话她也会帮助的。”

    程大叔难得没怼石然，只是心里有点难过。自己对女儿的了解程度竟然比不上石然。

    程大叔说：“那我怎么才能被千夫所指？”

    “你现在不正在被千夫所指你不知道吗？”石然没好气地说，这程度自然是不够的，所以我帮你加了两把火。

    “这种程度也太轻了，你加的什么火？”程大叔说道。

    石然也知道这种程度太轻了啊，否则石然加什么火啊。就对程大叔说：“一把在医院，一把在程梦那儿，你手上的检查报告就是打火机。”

    程大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检查报告，还是不太明白。就对石然说：“说清楚一点。”

    石然说：“你的钱都是怎么挣来的？”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石然也是真的服了。“医院里有人知道你没几年了，然而你现在还在追求他们眼中的女神，你说他们能愿意吗？”石然尽量讲话说的很委婉。

    而在实际中他们的话有多难听石然不用听也猜得到，程大叔这回指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就看程梦肯不肯拉一把，石然从心底里是相信程梦的。

    程大叔带有试探兴致问道：“那第二点呢？你明天不是就要出院了吗？”

    “程梦今晚上要过来。”石然说道。

    “她不是没夜班了吗？过来干嘛？她告诉你的？”程大叔一连三问直击灵魂。

    “我猜的，不来就算了，有一把火也够了。但你今晚上把门关好，别让别人发现你在病房里。”石然对程大叔说道。

    “那么在你这个计划当中，我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存在？或者说，我要做什么？”程大叔问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只负责躺赢就好了。不过有一点，不管这几天他们的话有多难听，眼神有多恶心，你都不能解释，默默地在心里憋着。”石然对程大叔说道。

    “你不会是想趁机让我名誉扫地，自己出院，然后你和程梦好幽会吧？”程大叔瞥了石然一眼说道。

    “我明天就出院了幽什么会啊。不过咱先说好，你得把我那一车的练习题取消了。”石然还真有些怕程大叔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再说吧，先睡觉。”程大叔说着就把他的检验报告扔给了石然，倒下扭头就睡。

    程大叔气啊，心里是真的生气，你这也太得寸进尺了吧？还得我替你把门？算了算了，反正你明天也就出院了，反正你晚上也不一定会出去。

    程大叔对自己的安慰石然是不知道了，但他猜测程梦今天晚上大概率会来找自己。

    一方面是她知道自己就在这两天出院，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今晚那袋炸鸡，石然总不可能说，叔，你今晚吃的炸鸡本来是我的。那就等着三车练习题安排吧。

    由于那袋炸鸡，石然得早早地坐在楼梯上去坐着等她，否则他才懒得惹程大叔呢。

    石然确实去的很早，十一点过就去楼梯上坐着。

    好巧不巧，刚好遇上还没睡觉的老嫂子。老嫂子出来上厕所又不是出来听墙根，石然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老嫂子迷糊了，这件衣服，不是那个为老不尊的老男人穿的吗？怎么在石家小子身上，她又想起石然妈今天去找她说石然明天就要出院了。

    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一勾勒，老男人拿诱惑石家小朋友在出院之前替自己背锅的故事便完整成型，老嫂子上完厕所赶紧回去睡觉，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她要将这个故事讲给整层楼的中年妇女听，让她们批判石然病房里的那个老男人，有多坏，有多恶，有多不是东西，石家小子还是个正读书的小朋友呐。

    石然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就早出来坐了一会儿还替这件事儿添上了第三把火。

    午夜时分，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

    石然感觉自己一个人坐这里还是有些冷的，但前两次两个人坐这儿丝毫不感觉到冷。正想着，楼下就有脚步传来，夜里一个人还是比较害怕的。

    石然感觉把背靠在墙上，缩成一团。在这种时候他万万不能接受背后是空的。

    万幸，来的就是程梦。石然见着来人是程梦，又连忙将身子坐直，但还是被程梦看见了，程梦噗哧一下笑出了声。石然赶紧让她小声一点别把别人吵醒了。

    程梦白了石然一眼走过来坐下，就说：“你很怕啊？晚上见你在医院门口心如止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没什么怕的呢？还是说，你很怕别人听见？”

    “晚上你在医院门口，我怎么没见着你？再说了，有你爸背锅我怕什么。”石然刚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石然，看了一眼程梦是穿自己的衣服来的就算了。

    “我在门口饭馆吃饭，你没看到也正常。”程梦选择性地屏蔽了石然后面那句话。

    “仙女也是要吃饭的吗？我以为你们只用喝露水。”石然说道。

    程梦听见石然这话心里自然是有些高兴的，但想到她今天送炸鸡失败就说：“嘴甜也没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炸鸡已经没有了。”

    石然哪是为炸鸡的事儿来的啊。他是为程梦他爸来的，他感觉现在说话都有一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感觉，要怎么小心翼翼地说才在程梦的接受范围之内？

    石然想这出苦肉计的关键还在程梦的态度，于是他把怀里的检查报告拿了出来递给程梦，说：“我这有个东西你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