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ip病房。
陆时让脖子挂着一圈白纱,与缠在他左小臂的那圈白纱相连。
他盖着白色的被子靠坐在床上,右手打着点滴,一脸的无奈。
叶牧杞坐着椅子,上半身伏在他腿上,脸埋在被褥里小声呜咽。
“别哭了,我真的不疼了。”
她闷重的声音透过被褥传来:“胡说,我刚都看见了,器皿上有6块带血的玻璃渣。”
“碎片取出来就代表没事。”他耐心地回答她。
叶牧杞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眼泪簌簌地流,洇湿了带有药味的白褥。
“呜呜我害你缝了好几针,你还要弹钢琴,我把你害惨了。”
陆时让低头,她伏在自己腿上哭,他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脑袋。
“”陆时让无奈,“都说了是蟑螂,不是你。”
“可我怕你手留疤。”
“现在医学技术好,不会留疤。”
“我呜呜呜”
叶牧杞不理他,继续哭自己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反正看见他受伤,她就是止不住地想哭。
哪怕已经知道他没事了,她还是很难受
“我这样哭你是不是觉得很烦?”
“不是。”
叶牧杞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呜呜烦也没办法,是我害了你,我愧疚,我忍不住。”
陆时让右手掌心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不烦,你哭吧。”
于是陆时让就这样,安静地听她哭了半晌。
“别哭了。”他听见她嗓子哑了,她明天还有直播。
“你管我”
“”
陆时让似叹非叹,“可你压得我腿好麻”
叶牧杞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伏在他腿上,于是赶紧抬头,闷声道:“对不起我忘了。”
见她满脸泪痕,陆时让伸手贴在她脸上,拇指指腹还没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叶牧杞就把他手拿开了。
“我自己来,你手还打针,血会倒流的。”说完,叶牧杞手背往脸上一抹。
陆时让看她哭得鼻尖儿泛红,眼睛红肿,心情大好。
小杞是为了他才哭成这样的
他们还有希望
他明知故问,眸光似笑非笑,“为我哭这么久,饿了没?”
叶牧杞脸登时红了,垂下头不好意思看他:“我、我之前不这样的。”
刚刚好失态啊
丢脸了死了
他声音很温柔:“嗯,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晚饭没吃,确实好饿,再丢脸也不能和肚子过不去。
叶牧杞思忖片刻,掰着手指算:“ennn我想吃菌菇鸡汤、盐椒紫苏虾,还有”
门把突然被人拧开,林玫几乎是冲进来的,急得火烧火燎:“陆少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他伤的是手,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你伤到手了?!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最近要注意保护手和嗓子,你还给我弄伤?!”
林玫气势猛,骂骂咧咧走到床尾,“这场演唱会公司筹备了多久?你自己又准备了多久?啊?到时候不能弹琴唱歌怎么办?你能不能长点心?!”
陆时让这次的新专辑有12首歌,准备在演唱会首唱并现场售卖,公司很看重这件事。
陆时让扫了眼低头沉默的叶牧杞,淡淡回复林玫:“我没事。”
“医生怎么说?”
“留院治疗2星期,出院看病情恢复状况。”
他把医生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她听,言外之意是演唱会不能如期举行。
林玫气得想吐血,差点没把他的床给掀了,“你你你果然是我祖宗!是我祖师爷的祖师爷!”
“玫姐,这次”
“对不起,这件事都怪我。”
陆时让和叶牧杞几乎同时发声。
叶牧杞头都勾进衣领了,声音却清亮,半点不见退缩,“是我害陆时让受伤的,你别凶他了,要骂就骂我,我保证不回嘴!”
刚太气了,林玫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人。
她顺了两口气,事已至此,演出会的事已经定局,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这个女的不能不管。
林玫认真地打量叶牧杞,皱眉问:“你和陆少什么关系?除了席雨,没听说他有其他异性朋友。”
叶牧杞眼睛蓦地酸了,心更酸。
什么叫除了席雨,就没其他异性朋友?
他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叶牧杞半湿着眼看了眼陆时让,垂下头,手捏着衣摆说:“我,我跟他是”
“我在追她。”陆时让说得很认真。
林玫看了眼小脸绯红且略带震惊的叶牧杞,又看向陆时让:“陆少,你也25了,想谈恋爱很正常,但公司这边”
又转念一想,认识陆少这么久,他一直都是心思缜密,做事干净利落滴水不漏的人,应该没问题。
于是话锋一转,“总之,公司这边你注意,我信你的能力,你的私生活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好就行,别把风评弄坏,到时候舆论很难控制。”
陆时让浅浅一笑:“我知道,那演唱会延迟的事,麻烦你处理了。”
林玫扶额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现在就去处理,好好养伤吧你!”就气呼呼地走了。
陆时让心里一暖,玫姐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且每次都尊重他的选择。
所以玫姐每次骂他,他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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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官方发表声明,说陆时让在家训练时误伤了左手,现在在医院治疗,原定半个月后的演唱会延迟,具体开演时间看病情。
于是关于陆时让演唱会延迟的事在微博炸开了。
热搜榜第一:陆时让受伤住院
热搜榜第二:陆时让演唱会延迟
邹鹤立一早醒来手机的推送消息就全是关于这些的。
他赶紧点进微博去看,里边各种牢骚和哀嚎。
“呜呜呜,陆少你快点好起来,没有你的歌声我睡不着。”
“哥哥已经很优秀了,为了我们还在血拼,呜呜呜太感动了!”
“啊啊啊!为了看演唱会我特地调了假期,白搭了!”
“呜呜呜,我期待已久的演唱会泡汤了!”
“陆少现场更好听,快点好起来吧,我要去看演唱会!”
“呜呜呜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
“”
邹鹤立还没刷到微博底端,就匆匆忙忙给陆时让打电话。
陆时让昨晚睡得很迟,听到电话铃声还是蹭一下爬起来拿手机,见不是叶牧杞打来的,眉心蹙得很深,心情暴躁。
“邹鸡群你丫有病啊?大清早又抽什么风?都说了除了主卧和琴房你和何念随意,到底有完没完?”
“哎呀让哥,我不是跟你说借宿的事。网上说你受伤是真的吗?
“你昨晚不在叶牧杞家修灯泡吗?怎么样,哥们这方法管用吗?”
陆时让打了个呵欠,“还凑合,以后少给我出这种馊主意。”
叶牧杞房间的灯是陆时让弄坏的,为的是增加他和小杞的互动。
他怕这次见面又像上次那样,他和她各自沉默吃饭,所以才听邹鹤立的,出此下策。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反而让事情变得事半功倍。
“嘿嘿嘿让哥,凑合算几个意思?这可是我追念念的法宝啊,兄弟我毫无保留地分给你”
陆时让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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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牧杞匆匆忙忙赶到病房门口,轻轻推门而入。
陆时让正在躺在床上,右手还吊着点滴,和她四目相对。
他看她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柔,望进她的眼底,这股柔情就仿佛流水般淌过叶牧杞的心间,使她脸颊腾腾有些发热。
紧张得要死
叶牧杞故作淡定地走过去,将饭盒放在床边桌上,又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坐起来,“感觉好些了吗?”
陆时让淡淡了声“嗯”,就忽然微微俯身把头勾下,像一只乖巧的宠物。
叶牧杞心中一怔:“你干嘛?”
他在她眼前把头勾得很低,声音低沉而温柔:“头发乱了,帮我理理。”
叶牧杞愣愣地盯着他脑袋,没反应过来。
“手很痛,帮我理理。”他低着头,似是委屈。
叶牧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抬手,十指轻轻撩拨他的头丝,动作轻柔,将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好了。”
他抬头看她,眸光流转,唇角微微一弯,“谢谢。”
叶牧杞心头一跳:“不、不用。”
陆时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叶牧杞转身拿饭盒,拧开,是一碗没味道的白粥,热腾腾冒着白气。
她用汤匙勺了口粥,吹了两口气,送到他嘴边,“医生说这几天要饮食清淡,我下回给你煮筒骨粥。”
“嗯,”陆时让一口吃掉,弯唇笑了,“这白粥挺香。”
叶牧杞:“……”
嘴可真贫,香你就多吃点!
接下来的2个星期全给你做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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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粥很香,陆时让自己说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早餐就真的被白粥承包了。
至于午餐和晚餐,叶牧杞在遵服医嘱的前提下,并没有亏待他,也舍不得亏待他。
于是不到2个星期,陆时让就出院了。
出院以后,叶牧杞还是照常给他送早餐。
虽然他手拆绷带了,但完全恢复还有些时候。
陆时让是因为叶牧杞才受伤的,所以她给他送吃送喝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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