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是那些在人间流浪不肯回到妖域的妖怪们,所创造的相对独立于人世的空间,鬼市的妖物们也会像人类一样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易,小到吃穿大到房屋,只要有需求那鬼市就一定有交易。
“鬼市的货品要比人界的丰富得多,但是也更乱!”隐飞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飞刀说道,“孙月蕊你可想好了!你一定要买那种东西送给你爹?”
月蕊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女人一直对我父亲不安好心,我的母亲就是被她逼出家门的我真的很怀疑她是不是在我家或者我父亲身上下了什么邪术之类的,我需要那种东西!”
“既然那样,我也不好拦你了。”隐飞将飞刀收起。
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所摇摇欲坠的药店,三层的小楼散发着不详的邪气,大门上刻满了骷髅用作承重的房梁和木柱则是妖物尸骨浇筑而成的,走上前去一些将死未死的妖物还会发出濒死的叹息。
“吱——呀——”药店那红木做的门板发出哀嚎,像是在迎接月蕊与隐飞。
“这里不是人界的商铺,你一定一定要跟紧我!”隐飞握紧自己手中的飞刀踏入了这幽暗深邃的空间中,月蕊则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黑色的门房内一点幽暗的黄光若隐若现仿佛在指引着二人。
“小韵!小韵!”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秦晚向正大声叫喊着安秋韵的名字。
这些琼楼余韵虽然灯火通明可始终透着一股寂静的诡异,晚向以前也常来鬼市购买东西,对她而言鬼市就和打折的商场差不多,但这个鬼市不同,虽然没有见到一个妖怪但却弥漫着强烈的邪气。
“小韵!小韵!你在哪啊你在的话就告诉我一声啊亲——”晚向斜靠在一所房屋的石柱上开始回忆之前的事情,“我们明明就没想进这鬼市的”
临近放学的时候,孙月蕊询问隐飞有没有什么破除诅咒或者邪术的药品或者东西。隐飞告诉她在欧禾区的鬼市里有妖怪开了这种店,但那个区比较乱而且大型的鬼市只有晚上才会允许进出。出于姐妹情谊安秋韵决定拉着晚向,和隐飞一起陪月蕊来这欧禾区买那种破除咒术的魔药。
“我好像没有答应他们来这个鬼市吧”秦晚向只记得当时自己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等现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站在这个鬼市里了。
“没有道理啊!”晚向依靠着石柱遍例着自己的脑海,虽然自己那会是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可依旧记得自己和安秋韵,应该都没有进入这个鬼市,但现在
“不行!”秦晚向暗叫不好。
这鬼市的妖雾越来越重,晚向知道她必须马上找到安秋韵,这个鬼市有着的不单单是来人界做买卖的妖怪。
“那是什么玩意”驰东的双脚不听使唤,眼前那坨血肉模糊的东西驰东从小到大都没见过。
“那个你还行吗”驰东握紧秋韵的手他抱住了秋韵,用胸膛挡住了秋韵的视线,防止秋韵也看见这坨不可名状的可怕物体,“别出头——那东西样子特别的恶心!别吓到你!”
秋韵躲在驰东的怀里小声地问道:“什么东西?”
“一团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血肉模糊挤成一堆的东西,真的贼jb恶心!”
“可那到底是什么啊,人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应该不是人样子很大,头有点像牛可是又不是身子里面的东西全被讨了出来露在外面。”
“那那”
“嘘——先别说话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驰东应该是听见了什么,他护着秋韵躲在临近门店的石墩后。顺着驰东眼神注视的方向,在那头十字入口的最外端一个有着人形的东西缓缓平移了过来,这怪物通体灰白在它的底盘处长有畸形的伪足,头颅附近生有多个形似手掌的肿瘤,红色的血管将粘稠的体液从内部输送给这些肿瘤。
“我xn!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驰东亲眼看见怪物头颅中伸出红黑色的口器将那团烂肉拉进体内。
“怎怎么?”秋韵紧靠在驰东的胸膛处,“你为什么吓得直发抖?你看见了什么?”
“没没什么”驰东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外面有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走出来也别叫,等我说安全了你再出来还有那个我没想吃你豆腐”驰东将握紧秋韵的手又收了回去。
很快这个疑似人类的怪物将地上的肉坨吃得干干净净,地上只留下一滩凝固的透明物体,怪物又将口器伸出体外,黑红色的胶状物如同鼻子那样动了两下。
“咯——答,咯——答”诡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驰东将头伸出了石墩。
只见那怪物正缓缓靠近驰东他们,这时驰东才看清这怪物灰白的身体上长满了孔洞,头颅内流淌着的腥臭体液经由这些孔洞又流进体内。
“我rn——越走越近了!”
驰东快速地将自己的手机连着衣服卷成一团,准备等怪物靠近时给他一击“流星锤”。可就在怪物越走越近驰东准备动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呼喊的声音。
“小韵小韵你在哪里啊亲——”
“晚向?晚向我”
驰东当机立断将安秋韵的嘴巴捂住。
“别!别叫!”驰东小声的说道,“那玩意还没走!”
“嘎——吱——嘎——吱——”怪物从驰东秋韵二人的眼前飘过,向着秦晚向所在的方向缓慢移动。
“怪物!”安秋韵瞪着自己的双眼死死地叮住那怪物,直到它消失在黄雾之中。
安静的街区内弥漫着昏黄的妖雾,隐飞、月蕊紧跟着药店内那一点暗黄的邪光,深入到那奇异的诡异之地。
“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们在绕圈子?”月蕊攥紧自己的胳膊,“我有点害怕。”
“别怕——”隐飞轻轻牵起月蕊的手腕,手心的温暖从指尖传递到月蕊的身体。
“那个”月蕊下意识地将手收了回来,“我我”
“你怎么了?”隐飞将孙月蕊手了回去的手又拉了起来,“跟紧我这个药店内部八法紊乱,而八门中又只有休伤惊开这四门,一旦我们走散了你就很难再走出这了。”
“哦”月蕊没有再抗拒与隐飞的肢体接触。
隐飞、月蕊孤男寡女走了不知多久只听到“轰——”的一声,指引两人前行的暗黄色火光犹如同礼花般裂炸开来,数百颗火球如指甲盖大小就像是有了灵一样,朝着各处飞去,幽暗的内室顿时亮起无数盏的油灯。
“欢迎欢迎我这小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光顾了。”一名老妪手持木杖等候着月蕊、隐飞二人,凭借着火光月蕊能清晰地看见这老妇人的身边摆满了奇奇怪怪的实验标本,从玻璃器皿内散出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蕊握紧隐飞的左手,瑟瑟发抖地躲在这个少年不算宽广的背后。
“在下蝙蝠会——隐飞”
“蝙蝠会的少当家隐飞少爷,久仰久仰啊!您背后的那个丫头是你的生什么人?”老妪拄着拐杖一步一拐地走向孙月蕊。
“朋友——”
“朋友?”老妪嘿嘿一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能不说吗?”月蕊不敢正视那名老妪,幽暗而又恐怖的环境使她闭紧了双眼。
“在我这可由不得你说‘不’字。”老妪将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
孙月蕊的眼睛像是被某种外力驱使,眼皮忍不住向上翻开,老妇干枯的手掌上长有四只臃肿的手指,这些肿胀的手指上留有一寸左右的漂亮指甲,只有经常的打理才能使得指甲能在这样昏黄的暗室内反射出亮白色的光。
可与这青葱似的指甲相对的是老妪那围裹上旧式旗袍的身体,消瘦衰朽的身体上露出青褐色的血管,碎块状的肌肉像甲壳一般包裹着老妇,喉咙上干裂的皮肤映衬着她的年纪,再往上看去黑色的老年斑爬满了她的眼角,褶皱的厚度可与她指甲的长度相媲美。
“孙孙月蕊!我我叫孙月蕊”趋于老妇的威吓月蕊不得已曝出自己的姓名。
“很好!”老妪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和缓,“你来我这想要什么?”老妪敲打着自己的拐杖,三声之后整个内室开始明亮了起来,老妇身旁的瓶罐里浸泡的多是些花果和草药。
“我朋友怀疑她的父亲被人用妖术控制,想找你买一些祛邪的灵药。”隐飞接过话来,将月蕊护在背后。
“祛邪的灵药很多只是您朋友需要的真是这种东西吗?”老妪狡黠的眼神紧盯月蕊,那浑浊的眼中透着一股市侩,仿佛孙月蕊内心的小算盘都提前一步被这个老妪知晓。
“没没错”孙月蕊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要那种药”
“哦?”
一张浅蓝色的纸片不知从何而来,飞入了月蕊的手上,“这是我的名片,我这什么药都有不管是救人的,害人的”
“害害人”月蕊拿着那张纸片,纸片上画着一只独眼的野狗,而在狗的身后长有三条尾巴。
“对——不论是救人还是害人,我都没问题!”
“名片就算了!”隐飞拿过月蕊手中的名片,撕碎后随意丢在地上,“我们就谈一次买卖,买卖过后你我就是进水不犯河水。”
“这个”老妪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说道,“这随您的意~”
薄雾笼罩的街道秦晚向依旧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秋韵,看着空荡荡的道路那熟悉的疲惫感又涌了上来。双眼一闭晚向竟然又回到了学校的教室中,此时她的手中依旧拿着那支扫帚。
“又来了!”晚向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晚向就已经出现过这种情况了,明明老师在台上讲课,自己却突然拿着一支扫帚在自己讲台下扫地。
“你还要来几次啊!”晚向一把丢掉了扫帚,“都怪月蕊和秋韵!要不是她们那么找拉我起来上课,我也不会累成这样啊!连走个路都会睡着!”晚向自顾自地抱怨着,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好气啊~做梦也不会做个好梦要是能有山珍海味任我吃就好了!”晚向将教室的座椅连成一片,斜着躺了下来。雪白的天花板上挂着零碎的蛛网,在教室的大门旁摆放着新买不久的空调。
“知了——知了——”窗外止不住的的蝉鸣惹得晚向心烦气躁,夏日毒辣的光线也由窗外射了进来,教室里的座椅因为阳光的曝晒,变得像铁板一样烫。
“好热啊!空调遥控器在哪!我等等空调?”晚向感觉有一丝的异常,她起身检查起自己底下的课桌“我们学校的教室是不配有空调的,这里的课桌也不像我们学校的但为什么又感觉这里有点眼熟呢?”
秦晚向认真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现在所处的教室,讲台的位置,座椅的摆设的确和自己学校的教室都是完全不同,讲台上摆放了厚厚一摞的课本和复习书,晚向随意地拿起了一本。
“二元一次方程组,包含闭合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教材!”
蝉鸣停止晚向再一次看向教室的窗外,窗户的那头已经是午后的黄昏,斜挂的夕阳将花圃里罗汉松的影子拉扯着格外冗长。
“这应该是另一个学校”晚向不清楚自己的梦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晚向!”教室的门外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晚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那边站着一个留着波浪卷的女孩。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