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去往斜门三星湾的地铁上白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现在虽然是初夏但n市方位偏南,每年的夏天都是高温,地铁部门更是早早地就开启了空调。
舒爽的凉气从地狱的通风口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白彻坐在离地铁门最近的位置,这一节的车厢内只坐了五个人,比起平常的地铁要显得更加空旷一些,他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四周,这一排的座位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而在白彻的正对面则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乘客,男的样子喜庆像是遇见了什么开心事情,女的闷闷不乐依靠着车厢内的栏杆看着手机,两人相隔较远看着没有什么交集。视角转向左右,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性分别站在车厢的两侧,堵住了这节列车的通道。
在白彻斜对角最远的位置,一个黑衣服的胖男人正默默地注视着他。那个人身上穿得是一套十分宽松的运动服,黑色的圆框眼镜反射着进入地铁的阳光,厚重的体态使得这个男人的每个动作都显得十分迟缓。
白彻站起了身子走向离自己最远的那个乘客,耳机内的音乐播放到最大。
“喂”白彻坐在了那胖子的身旁,他将左脚踩在座位上随后将右手搭在了这人的肩膀上,“吗的我五六年都没感过冒,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鼻子这么难受,感觉有好像什么东西让我很不舒服”
胖子乘客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包口香糖。
“要么?”胖乘客的声音厚实且沉稳,口香糖散发的蓝莓味让白彻有种莫名的抗拒感。
“不用”白彻微笑着说道,一柄青铜短剑从他的袖口内抖出,一把刺进了那乘客的喉咙,圆框眼镜中的反射光有些晃眼。
“砰——”那名胖乘客像泡泡糖一样炸开,由上而下一股清气吹散了整节车厢的铁皮,车厢内的五行方位开始扭转颠倒,手疾眼快的白彻将随身的青铜短剑插入自己身下的座位。当地铁的铁皮完全消失的时候,在白彻的周围只剩下无尽的虚无。
车厢外的阳光和风景不过是虚像罢了,外壳碎裂整节车厢呈90度弯曲,站在车厢两端的乘客依旧像门神一般护卫着甬道,先前坐在白彻正对面的一男一女此刻则化为修罗恶鬼,踩着车厢下的铁板一步一步爬了过来。
“妈的今天真倒霉,打了个盹就被人拉进法阵里出门在外一点心都不能省。”
借由青铜短剑为支点白彻靠着自己的膂力,站在了地铁座位的边缘上,在他的下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驱使着体内的妖力将咒刃唤出,亮白色的盾牌漂浮在他的左右,不一会便化为了刀斧手。
“要是让我知道这法阵是谁设下的,我非扒了他的皮——”白彻盯着这法阵内的四人恶狠狠地说道。
“阿——嚏——”展兆文在此时也冷不丁地打了两个喷嚏,“肯定是有人在骂我!而且骂的还特别阴毒,我在这都能感受到那股戾气。”
“死胖子,你这话的意思真奇怪”项仲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手旁摆放着新鲜的果篮,“打个喷嚏就是在骂你,那我估计你这辈子感冒就别想好了。”
“呵呵,你这笑话真冷”展文兆将削好皮的苹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因为讲得笑话太次了,被人打进医院的。”
“不,我是长得太帅气了被人嫉妒才进的医院。”项仲齐爬了起来,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给我吧。”
“什么?”
“水果啊!你别光顾着自己吃,你也给我削一个去。”
“想吃自己洗去。”
“死胖子,这是送给我的果篮,我都让你就先吃了你讲道理得给我洗一个吧。”
“这果篮是我买的好吗!还要我洗给你吃?做梦吧。”
“不是你家买果篮送人还带往回拿水果的的!?”
“我就这规矩,信不信我把这果篮里的水果全吃了!”
“你”项仲齐看了眼展兆文宽广的身躯无奈地表示,“算你狠,难怪会有人骂你。”
“弱鸡~”展兆文从果篮里揪下一根香蕉丢给了项仲齐,“看在你被人打进医院的份上,赏你根香蕉,不用谢!”
“你说谁弱鸡?”项仲齐接过香蕉,“我先说好,我这是被人偷袭才进的医院,不是弱啊!”
说罢项仲齐揭开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胸腔左侧靠近侧腰的位置,一道深约两寸的伤口正散发着阵阵妖气,胸膛四周的毛细血管隆起一粒粒黑色的脓包。
“人?”展兆文扒开了项仲齐的伤口查看,“你这是被妖怪弄伤的吧”
“痛痛痛!别碰我的伤口啊!”
“痛就好,起码你的血肉还没坏死,妖毒还没侵入五脏”展兆文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叠符箓、两把金钱剑、几个傀偶、数个纸包、一对香烛、一小捆檀香以及四五个小黑瓶。
“你这包够大的装的东西还挺多。”
“别bb,我那包奇了怪了怎么找不到了”展兆文将自己挎包里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可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项仲齐看着展兆文从挎包里源源不绝的掏出东西,不由自主地赞叹道,“你这包厉害啊,四次元口袋!哪买的下次给我也买一个。”
“闭嘴!我想一下东西放哪了”展兆文将手伸进了自己衣服的内袋里,“等等!找到了,在这!”
“什么东西?”
“驱邪去恶的好东西。”展兆文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一个布包,在布包内按放着十三根朱红色的细针。
“这能驱邪?怎么去法?”
“往你天灵盖和太阳穴扎就行了。”展兆文从这些细针里拿出了最长的那支说道,“你中的妖毒不重,所以这根应该就可以了。”
“你逗我?这针往我脑子上扎不会把我脑子扎穿?”项仲齐比了一下那针的长度,足足十五厘米,“再说娄老不是只说教你符箓,你怎么会施针的?”
“我偷学的啊“展兆文骄傲地说道。
“呃那你治过几个人?”
“你很荣幸,作为人是我第一个患者。”
“哈?合着你拿来练手的小白鼠。”
“不用怕,我心里有数的放心~放心~”展兆文安抚道,“人民群众会记得你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滚滚滚”
“就试试手试试手”
“嘣——”的一声巨响后,原先放在项仲齐病床旁的一个傀偶原地爆炸,傀偶的头颅崩了有三尺高,本来还在打闹的两人一下子都停了下来。
“你这玩意里面装的是什么,吗?”项仲齐本想起身将那茶几上的傀偶拿到近前检查,可展兆文却硬生生地将他按回了床上。
“没装什么”展兆文的话语轻松,弯起腰来捡起那散落一地的碎渣,“这是我施咒用的人偶,一下子没注意就”
“自己爆炸?”
“让人跑了”展兆文将捡起的傀偶碎片连同座上的符箓与香烛等物一齐放进了自己的挎包中。
“咚咚咚——”由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项仲齐连忙扯了扯系在头上的绷带和右腿上的石膏,整理完毕后说道,“请进,我门没锁”
“嘶——嘶——嘶——”运动鞋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宛如毒蛇吐信,由门外一个模样老实,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蛇行而来。
“项二爷您这间病房住得还习惯吗”男子话音和缓生怕得罪人一样,“您要是觉得这间病房不满意,我可以再替您换一间”这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些怯懦,但话里却总感觉留一半刻意不说。
“蒋先生,我觉得这里住的还不错,窗户外有花有草有人,房子里面还放了盆栽电视什么的。”项仲齐只是简单的看了下病房的布置,“就是这个病房挺大,我一个人住合适吗,其他病人呢?”
“其他病人没资格住这这间病房就是特意留给像您这样的上等人”蒋竞微笑着看向展兆文,心中不断打量着展兆文的身份,“这位先生是”
“廉刑司大司命——展兆文。”那胖男人也笑着站了起身,他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幸会幸会,您就是隶属度的掌册左吏,蒋竞蒋先生吧”
“原来是司命大人哎呀,久仰久仰”蒋竞一听到展文兆的名号,立刻伸出双手紧握展文兆的右手,“我才来n市不久很多事情可能还要仰仗您的帮助啊”
“一样一样我也是前一段时间才来,脚跟不稳不少事情肯定要和您商量。”几十平方的病房内,只听见蒋竞与展兆文的谈笑声。
“卧槽n——”
就在刚才法阵内的白彻终于打败了那四个阻拦他去往合利亚酒店的人形傀偶,可内伤才愈又添新伤白彻的嘴里呕出一两黑血。
“我xxxxxxxx”
气愤之下白彻将怒火对准了那四个拦路的傀偶,一脚便将看守出口的傀偶踩了个稀烂。白花花的石灰从傀偶的内部流出,清风拂来这些石灰兜兜转转渐渐化为了车厢的模样,此时的车厢已经空无一人。
“我xn——”白彻怒吼一声但一切已然于事无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n市的地铁早就停运了,“xxxxxxxxx!xxxxxx!xxxxxxx!”
“嘟——嘟——嘟——”白彻的手机也适时的响起。
“喂!”白彻满怀怨气的喊道,“谁啊——”
“是我”电话的那头传来葛铭的声音,“白彻你在哪?笠粟说你没去合利亚,你现在人呢,要不要我来接你?”
“我现在人在n市的地铁总站,妈的不知道谁在车厢里布了法阵,我xxxx”白彻的嘴里接连吐出了几句脏话。
“要我来接你吗?”
“接我?”白彻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随你,你要是不来的话,那我打车回去了来的话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吧,再一会,我就到你那了。”
“好——”白彻应了一声将手机关闭,施了个水界法就从地铁的车厢内走了出来。十一点的站台现在是空空荡荡,几盏白炽灯忽明忽暗,总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