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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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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进大门就吆喝起来:“亮子,亮子在家吗?”

    院子里码着从村里一户人家拉来的专门办喜事的桌子凳子,小碗,盘子。雪一落都盖得差不多了。

    “啊,谁呀,进来吧!”亮子一家人和同村一些人正在屋里说话,亮子边出来迎,边喊着回答。他掀开棉布的厚门帘子,看见满堂顶着雪,低着头小心的走上门前的斜面。

    “呀,满堂,放假了啊,进来吧,很多人在这呢,亮子、魏子、张桦……”

    “哈哈,今天刚回来,这不,来看看兄弟哦。”满堂高兴的搂着亮子进屋里。

    村子里的房子一般都是那种老式的设计,坐北朝南,一座堂屋东西两边几间配房,还有大大的院子。

    他们进堂屋,屋子里亮着灯,在大窗户边的的路子格外引人注目,烧得很旺,蓝红色的火苗扑闪扑闪得像一只只灵活的蝴蝶。亮子的母亲大声笑着问满堂:“亮子都要典礼了,你这什么时候让婶子喝你的喜酒呢?”坐在炉子旁烤火的商谈事情的大人们也都笑起来问他。钱满堂笑着跟亮子往西屋走去:“我很快,哈哈,很快很快。”

    亮子引满堂进入西屋,他将来的新房,这里已经装修好了,却没有开灯,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在床上躺着,边说话边嗑着瓜子,还看着大屏幕的新的液晶电视播放的电视剧。电视机放在一个漂亮的玻璃座子上,电视旁边是两个竖立的音响。

    小飞也从里面招呼他坐旁边,给他抓一把瓜子、糖吃,和大家一块看电视聊天。钱满堂一个个能看清相貌时只能等荧屏的光照着他们的脸。听谁的声音知道谁大概在哪个方位。虽说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不过都是同村的住在东西街而已,也都见过。这里未婚的也就剩他们三个了。钱满堂只有每次回家时能感到这样的一些压力:他也不小,到成家的年纪了。

    钱满堂打量着屋子,借着微弱的亮光,也足够将这个空间看清。白色的天花板,中间是一盏不大的水晶挂灯,在靠近窗子和门的上方还有两盏小灯。一袭华丽的有着海洋图案的窗帘,悬挂在窗前,自豪的摆着身姿惹人注目。窗帘旁边墙上挂着闪着小亮灯的空调,吹着在农村的冬天里不易得来的暖风。此外这间屋子里除了那一张新床也没有什么了。空调是这里最近几年新兴起来的结婚必备的物件,像以前的三大件一样,不管是女方家要求还是为了自己家办事在村里不显得寒酸,都是新结婚的家庭必要购买的。

    像其他那些伙伴结婚一样,钱满堂总是喜欢和大家在一起的那种自在欢快,和这些过程,只是这是有人结婚才能有的,伙伴们都在长大,也都结了婚,这些日子,以后会再也不能如此后的几天一样的来了。

    坐了一会儿,满堂起身向大家告别要离开。

    亮子和大家要留他下来,亮子说:“别走呗,一会儿我让我爸弄几个菜咱们这么多人吃吃,喝点酒。”

    “那没事,这不你结婚还有几天,过两天也不迟啊,你家人都忙着呢,再说我家里饭都好了,我到家第一天怎么的也得在家吃饭啊。”

    小飞和大家也想要再说些什么,满堂还是推辞,开了西屋的门就要出去,亮子也不再留了,亮子的父母看满堂要走也说:“在这吃吧,别回去了,满堂。”

    “不了,叔,婶子,家里饭好了,回家吃了,改天再来一定多吃多喝。”

    亮子把满堂送到门外说:“我就不送你了啊,再来啊,我进去陪他们了。”

    “嗯,去吧,这不用送,这么近,我走了啊。”

    满堂小跑着回家,路上的雪厚的已经不用担心会摔跤,风在四面都是房屋的村子里只剩一丝残存的微弱的漏网势力,所以雪是平缓静静地自天空来,约莫呈直线的拥抱大地上的事物。路旁的废弃的没有房顶小屋里是雪,枯着树皮的老枣树粗壮的细小的枝桠上方也捞了一点冬天的玩具。

    他咚咚地跑回家,过了走廊,推开门进入东屋里,一股蒸汽迎面从屋内挤着出来,屋里的炉子上烧着水,火焰从壶周围散发出来。

    “满堂,吃饭啊,快来。”母亲在里屋喊他。

    “满堂,盛饭吧,锅在案板上,刚端下来,趁热。”父亲边用筷子夹菜吃,边对他说。

    “嗯,好的,爸,你们今天上工咋样,雪都下那么大,你们还上班啊?

    “下雪现在也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们转战到房子里平整地面和粉刷墙了。那家人挺好,在房子里烧了柴,火旺得不得了。”

    里屋的灯光照射在外屋的什物上,满堂借亮打了一碗热饭,随手揣了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馒头。

    钱满堂的父母坐在木制的长沙发上,干净的石板桌子上摆了几盘美味佳肴,醋溜白菜,炒豆腐,还有炒豆芽。父母知道这都是钱满堂最爱吃的。满堂搬了一个绑着棉垫子的小凳子坐在桌子一侧。

    “你爸这几天整天乐呵呵得,知道你要来,工作也轻松,菜就是今天买的,还要跟你喝一盅,我就说,拉倒吧!你们俩的酒量,猫都能把你们喝醉。”

    “哈哈,吃饭吧。”钱满堂的父亲捏着筷动一动,示意他们快夹菜。

    白色的节能灯泡照的屋子里足够亮,24英寸彩电在他们的对面播放着都市里的奇闻异事,有的荒诞,有的让人惊心,这却都是真实的,与此的生活一样存在这个时空里。电视机旁边的墙上挂着电子表,红色的时间指示一直在闪动,温度刻度显示屋子里的气温为正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