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哈?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嘛?”少女一脸吃惊,不敢置信也不服气地又问道:“快想想,你叫啥,为什么会带着一身伤晕倒在雪地里?”说罢还靠前用力摇了摇从醒过来到现在还在发呆的少年。
“我的名字?”少年一愣,紧缩眉头却百思不得其解,此时窗口拂来一缕冷风吹得两人一阵哆嗦,少女吸了下鼻子追问道:“嘿嘿,对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啊,我叫什么名字呢,记不起来了 。”少年顺着风向望去喃喃,眼神空洞也不知在思索什么,瘦削的脸颊没有灰尘泥土的遮掩显得十分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却又在此时下起了丝丝细雨。
少女闻言也不由一愣,双眉也微皱一下不过又很快释然了,转身向门外跑去,留下一句话“我去找我爹爹来看看。你再休息会吧。”语罢了,只留下少年一人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斜下的细雨与寂寥的景观,双眼空洞毫无生气。
少年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抬起手左右观察一番,一道道冻伤割伤的伤痕触目惊心,但少年只是十分疑惑却丝毫回忆不起何时发生的事情,突然胸口一阵翻涌,少年紧闭双眸,一手撑着床沿一手艰难地摁在胸口处,不时微微打着冷颤。这时少年突然翻身从床头抽出一条手绢,捂着嘴巴费力地咳嗽起来, 全身依旧不自觉地打颤,绣着一些花朵图案的白色手绢上印上了一滩骇人的乌血,少年低头看着手中的手绢,眼神闪过一丝惶恐,赶忙慌张地把手绢包起来,紧紧地拽在手心,似乎是感受到些许安心,重新变成呆呆地样子,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你醒啦?身体怎么样啊?”这时一个身着红袍的中年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目露锋芒,两道剑眉,一头短而犀利的黑发,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不仔细看却察觉不出来,腰间别着一把阔刀,虽藏于刀鞘之中却依旧散发出道道刀芒,似乎触及必伤。只见他走到床前站着,看着坐在床上手揣着条手绢的少年问道。
然而少年却只是点了点头后继续往窗外看去,窗外的风止了雨也停了,鸟啼声逐渐零星地响起,风压弯的花草也纷纷直起腰来,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而少年眼中却依旧毫无波澜。男子看着这一切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愈发柔和,也带着同情,“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少年回头过来呆呆的看着男子的脸,迟缓地点了点头。双眼瞳孔浑浊昏暗。男子见状心中暗惊,从未见过同龄之人有过如此毫无生气的双眸。男子尴尬地摆了摆手,无奈地说:“行吧行吧,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慢慢来吧。”
依旧只是点点头,别无他话。这时木屋再次走进一人,是先前的少女,她一脸嘻嘻哈哈地跳上来挽着男子的手,撒娇道:“爹爹,你怎么一声不说就来啦,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呢。”
“哼,那可是为父带回来的,怎么可能不关心,岂是那种无情之人,怎么可能做那种虎头蛇尾的事!”男子故作严肃,半昂着头,一手扒拉着下巴本就不长不长的稀拉的胡子,像是胡乱扯弄完一样,一手搭在背后,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
“切~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少女没好气地耸耸肩,“小心告诉母亲,看她怎么收拾你,嘿嘿~”说罢一脸坏笑地对着男子说道。说罢转首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风景的青年道:“既然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要不让我和爹爹给你重新命个名字怎么样?”
青年重新回过头来,还是呆呆地望着少女,还未做任何回应少女便笑嘻嘻地拍手说道:“好嘞,就这么定了!”话音落地便一脸狡诈地向男子说道:“爹爹~你觉得呢?嘿嘿~”闪烁着光亮的眼眸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坏主意。
男子看着这发亮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由扶额无奈摇摇头说道:“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千万别在你母亲面前乱说话啊!!!”
“好嘞就这么定了!不过,要起什么名字呢?叫孙小珰吧?我是晓玲,他叫小珰,嘿嘿嘿~”
“胡闹!孙氏如何能如此轻易为他名之冠!”男子正一连严肃地否定,刚想接着谈论黄氏的发展史,却突然看见孙晓玲一脸幽怨的表情瞬间改口:“恩,恩叫雪寒凌吧,背他回来的那天正好大雪连绵,而且风也十分凌厉,寒气逼人!”
孙晓玲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挺不错,但我还是要叫他小珰,哼~”说罢昂起她俏脸,小嘴鼓鼓的,单马尾在脑后也撒气似的摇着。显然地表示着先前男子的气。
“好好,都随你。”男子见状也没了脾气,一手无奈地挠着不长的头发,一手轻轻地拍拍孙晓玲的后背,示意不要生气。床上的雪寒凌还是一如刚刚呆呆地看着为他起名的两个活宝。这时孙晓玲靠过来拍了拍雪寒凌的肩膀,“以后你就叫雪寒淩啦,嘿嘿,好好养身体哈!”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雪寒淩的手中咳嗽的手绢,一把抽了过来,一脸吃惊地看着雪寒淩,小嘴长得大大的。
两人对视无话,看着手中染血的手绢和雪寒淩浑浊的眼眸,黄晓玲带着手绢叹了口气地走出了门,男子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远去,回首看了看床上瘦弱的少年一眼,也一起离开了木屋。小木屋重新回归了宁静。
几声受到惊吓的鸟鸣响起,起风了,透过窗带起少年几缕长发,少年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停了几天的雪也慢慢地随着风起而飘游起来
少年干裂的嘴唇微微喃喃。
“我叫雪,寒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