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靳商,我平安了。”她小心翼翼地说,尽量让自己情绪绷着,不至于出卖自己的脆弱。
“回来。”
“哦。”平静过后,她说,“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能脱险吗?”
她的脸贴着手机,生怕错过他的话。
说起脱险,穆靳商怎么会不心知肚明。
今天唐家和丁广琛联合起来摆了他一道,傻子都看得出来了。小丫那只老虎,现在归丁广琛所有。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他催促道。
“可是我打算明天才回。”
“明天?夜深人静的你打算在哪里过夜?安绵,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最不能的就是越过规矩。”他情绪暴躁起来,他知道,丁广琛在她旁边。
“哦,好,那我现在想办法回来。”
男人没有回声。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她说,“我派人接你。”
“不用了,一来一回费时间,还不如我自己回来,你刚参加完重要合作会议,应该很累吧,就不要操心我了,晚安,亲爱的。”说完颤抖的手,决绝地挂掉电话。
她发现自己的喉咙也是颤抖的。
吼不出来,哭得出来。
眼泪无声地从脸颊滑落,她颓废地窝在这个小小的房间,直勾勾地盯着手机电话薄,目光没有一丝焦距。
半晌,她解锁手机,查了飞机票,真的很搞笑,深夜怎么可能有航班。
她哭了,慌忙的点了高铁的选项,高铁是没有,不过有火车票,一小时一班车。火车比高铁慢了整整三倍,她想起学生时代最讨厌坐火车,就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好意思开口要一辆私家车开回去。
丁广琛这么聪明,一定心知肚明吧。
她不想让人看笑话!
周围的人好像都熟睡了,没有告别,她就带了小包和手机,订票后就打了出租车去最近的火车站。
丁广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和以前不同,仿佛憔悴了不少。
旁边有心腹问,“丁总,下一步怎么办?”
“载我去车站。”
二十分钟后,丁广琛在出租车广场看见了哭成泪人的安绵。
他张开手臂,温和一笑,“安绵,你这个样子被我看到了,要不要对你负责啊。”
说笑似的,过去轻轻地搂住了她,拍拍她的背。
她倔强地推开,连忙擦眼泪,“你怎么来了?对哦,你是和穆靳商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算不到我的小心思。”
“这你就错了,我还不至于去算一个陌生人的心思。我只在乎我在乎的。”
安绵破涕为笑。
“怎么,不哭了吧。我说过,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他扬了扬手里的购物袋,“路过超市的时候买的便当,我猜你一定心情不好就没吃饭。好了,我看着你走,不过我希望你能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
安绵一把夺过购物袋,脑袋乱的很。
没有再回头,夹杂着倔强,只留一个背影,“谢谢,改天还你。”
末了,进车站的时候又说,“谢谢你这么晚追过来,无论虚情还是假意,都要谢谢你。至少在孤独无助的夜晚,有个人给我一个不至于难堪的台阶。”
丁广琛原地愣了一下。
心腹已经偷笑出声了,“这个安绵,还真是幼稚。”
“是啊,幼稚之极。”丁广琛做出评价。
不过,对她倔强的背影,却是深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安绵告知了穆靳商绑匪的事情,这不是重点,人安全回来了,安绵也不想穆靳商再动用人力物力去查雨彤雨涵还有秦芮的下落,就草草带过。
何晓晓见安绵完好无损地回家,仍然每天和穆靳商腻在一起,心里甜成了蜜糖,成天问她什么时候结婚,穆总有没有透露意思,安绵觉得没什么意义,解释了好几遍他们走不到结婚这一步,何晓晓以为她谦虚,就是不信。
办公室里,吹着空调。
徐治公式化地报来一堆资料,“穆总,请过目。”
按照穆靳商的吩咐,他早就把安绵的学籍资料拿过来,联系校方,补毕业证书。
“你说这个女人傻不傻?”
徐治忍不住开口评论,“我也是穆总吩咐了才去办的。没能毕业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久了竟然一声不吭,要知道以穆总的能力,一句话的事情。”
穆靳商斜了他一眼,目露凶险。
徐治转了画风,打算为安绵说话,“穆总,我去查害安绵不能正常毕业的幕后之人,一定给他好好教训一顿,您看怎样?”
“怎么?”眯起的双眼,越发危险起来。
“抓起来,狠狠地拿鞭子抽一顿,还不解气,让他跪下给安绵道歉,不,得跪个一天一夜。”徐治夸张地说。他这回没刁难安绵,总裁不会给他穿小鞋了。
“恩。”
听不出喜怒。
穆靳商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这支钢笔的国产品牌,用着非常顺手,是他的宝贝之物。
“砰——”
就是这么个宝贝之物,忽然砸向地面。
经过这么一摔,尤其刺耳。
钢笔套在地上跳了好几跳,也不知坏了没。
“穆总,哪里不对……我吩咐下去。”徐治弯腰,想喊外面的秘书进来捡钢笔,没曾想,又一支穆靳商最爱的签字笔扔了过来,这次不是砸地面了,变成了砸他。
他疼得龇牙咧嘴,一脸委屈。
刚毅的脸,遇上了穆靳商,各种挫败感。
“你说的不无道理,去拿鞭子来。看什么看,狠狠地抽,过来抽。”穆靳商好像在开玩笑。
“穆——”徐治很聪明,立马明白过来。
“原来是穆总害安小姐不能毕业……”他额头四滴汗,至于为什么是四滴,有三滴是尴尬汗颜的感觉,还有一分是害怕啊。得罪自家总裁了,要不要切腹自尽啊?
穆靳商扫了一眼资料,上面介绍着安绵的履历,是个三好学生,经常拿奖学金,也经常参加比赛,虽然一般是第二名第三名,不过她总是很平和地站在一旁,和冠军相比,并不输气度。
这么个较真笔直的女人,按性格来说,肯定也拿不了第一。
他的心情莫名就好起来。
最近和她朝夕相处,好像早上才分别,怎么感觉又想念她头发的香味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毕业照上,徐治解释,“因为是补办的,毕业照需要先贴照片,再敲钢印,所以现在这个毕业证还不作数,需要一张照片。”
“这个交给我,明天,不,我中午回去一趟,下去你就去办好。”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道歉。
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是道歉,或者说是宠爱,只想快点完成这件事,也好让自己在乎的她开心一点。
徐治惊讶,不过也见怪不怪了,总裁变了很多,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穆靳商出公司就引起了一阵花痴女的狂欢,“总裁这是回家吃饭吗?难道总裁娶了老婆,嘤嘤嘤,我不吃了,绝食,我的老公背叛我了……”
众人纷纷扼腕叹息。
“瞎想什么呢,娱记24小时盯着我们老公,出轨了肯定会报的!”大多数人从悲伤中出来。
传到穆靳商耳中,原本都是一张黑脸,再面无表情地绝情以待,这次出大门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被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可以。
安绵习惯了一个人午餐,于是就做了一份,不然还要倒掉。
面对穆靳商忽然回家,她猝不及防。
见了面后,她匆匆想逃。
手腕被穆靳商一下抓住,盯着她慌慌张张的眼睛调戏,“干什么去?见我就跑?”
“我……太丑了。不要看!”
早上穆靳商上班后,她前几天会有兴致化妆逛街,最近已经懒化了,反正不用见人,就不化妆了,一身不能穿出去见人居家裙子,搭配乱蓬蓬的鸟蜗头,慵懒的气质,有一种别样的清新。
穆靳商目光停留在她眼睛上,向下,鼻子,嘴巴,最后停在胸口。
不禁弯起嘴角。
安绵霎时捂住胸,“啊——”
她没穿内衣!
“走走走,你先去沙发或者书房,不准看我。”
“看你怎么了?自己的女朋友,凭什么不能看?”男人戏谑地看着她脸红的样子,这么久了,还是怎么都看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