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道观被铁血王攻占,白观弟子周洲背着师父罗天从三清山白观下山一路向北来到南安城中。在城中暂时住了下来。
没有了衣食无忧,周洲需要努力挣钱来养活自己和因为力战铁血王而内力尽失重伤在身的师父。往日逍遥自在的周洲终于体会到挣钱的不易。
因为武功不高,没有哪个庄园肯收他做护院。往日里看过一些算命书籍的老道士尝试着去给人算命,结果每次都不准,生意惨淡的吃不上饭。没有办法的周洲只能去做一些苦力活。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周洲从十五岁的少年成长为二十五岁的青年。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依旧每日干些体力活赚点小钱养家糊口。
依旧不时买本武侠小说每日翻看沉溺其中,幻想着某天自己能一飞冲天,名震天下。师父罗天每日教导他,周洲都烦的听不进去,左耳进右耳出。这样下去恐怕就跟他师父一样打一辈子光棍了,好在师父罗天不忍心,每天把周洲留给他的饭钱偷偷攒起来。十年下来倒也攒了一笔银子,好歹托人说的一门亲事,后来媳妇生了孩子。周州依旧做些苦力活,赚到钱还是不多,一家人勉强糊口度日。未来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发大财穷困潦倒一生似乎成为定数。
可是生活并非如此刻薄,而是残酷的让人无法忍受。周州贫穷还没挣脱,苦难又接肘而至。先是孩子生大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又是体弱的媳妇得了一慢性病,没有治疗,也没钱去治病只能忍受着。
一天周州发现师父罗天脸色不对,追问之下才知道师父每日受噬灵的摧残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十几年来省吃位俭用营养不良,肺胃时而剧痛,不时咳血,腹如刀绞只怕熬不过多久了。
起初周州觉得天要塌下来,压得他端不过气。后来时间久了,慢慢习惯子也看开一些。日子也继续那样糊弄过着,反正我也没有办法呀。
有一天,周州与媳妇又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二人互不相让。媳妇生气了,指着周州吼道:“你看看人家杨五家,天天大大鱼大肉的吃着,他媳妇光是丝绸衣服就十几件,出行一辆马车,一辆驴车。
你再看看你,我跟着你过得什么苦日子!天天萝卜青菜油水都不见。衣服就二件,洗晚了都没得换,皱巴巴不说都破得打不住补丁了,出个远门都没法去,连个牛车羊车没有,上次你在做工不在家,孩子发烧,我抱着跑了十几里路到城西王郎中家给看的病。
家里你师父一身毛病,孩子就我自己照看,天天洗衣做饭,还得打理地里的庄稼。
这些年要不是俺娘家救济,你不得去要饭!”
每次吵架都是周州认输,自己穷怨不得别人。媳妇怀了二胎后又生了个带把的,一家人过得愈发拮据。二口子吵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周州每次气得七窍生烟,媳妇几次在外边陪孩子玩耍,邻居杨五都拿着些好吃好玩的过去,明着给孩子,暗着对媳妇动手动脚的,媳妇为了些东西,也半推半就。
又跟媳妇吵了一架的周州被呛得暴跳如雷,估计没几个男人能受这样的委屈。自认满腹委屈的周州摔了几个盘子,嚷嚷道:每天天累的要死要活还要受这样的罪,一时想不开想一死了之。
一开始真的是万念俱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什么希望也没有早死了早解脱。
后来慢慢冷静下来,二个孩子还没人照看,师父也没好好报答,还没体会过人上人的滋味,就这样死了不甘心呢。别人能成为富豪,我也一定能行、我要好好活下去。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月,可生活依旧那么残酷,周洲虽然脾气收敛了许多,可还是又大吵了几架,俗话说贫贱妻百事哀,没钱就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开始寻死觅活,后来又不甘心放弃。
有人说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周洲觉得想死不能死才最难过。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可是还要照看孩子报答师父,还欠着外债没还,还要坚强的活着。有苦,要自己抢着吃最苦的,是为了家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周州这辈子也就一直做苦工,欠的债也许二十年,三十年才能还完,一些子穷苦似乎已是定数。
可命运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一天周州的小儿子发了几日高烧,天天哭闹。周洲一家人又着急又受罪,周州还要每天去做苦力,回家后还要帮衣服洗衣做饭带孩子。
这天周州在码头给船缷货,一共三十几艘的的货物,货商更赶在天亮之到转到马车造运入内地,所以二十多艘船的货物要一天转换好。
周州与三十几多劳工一起共船缷货物。货船是从海外来的,前十几艘船都如约按时赶到,货物都早早缷完,周州挂念家中生病的儿子,干的十分卖力,想着早些干完回去。
可天不遂人愿,后面的几艘船不知怎么回事迟迟不来,众人只好等待。一个时辰后终于来了一艘,一问才知道外海一处航线上暴风大雨突下,船只被困在其中,行驶缓慢,剩下的船只估计会来的很晚。
等到周洲知道消息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渐黑、周州挂念儿子病情不愿再等、想结了工钱早些回去,可是却被工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原来这单货物要一天干完,工头怕劳工都走了没人干活了。
天都黑了,再找人来干活也找不到了。
只好强压着工钱不给劳工工钱,说只有把这单活干完才发工钱。提前走了可以,工钱也甭想要了!
舍不得工钱的周州只好留下来继续等货船来。可外海风暴似乎很大,货船每半个时辰左右才来一艘。从早晨天还不亮开始干活,一直到半夜亥时还有二艘货船没有赶到。周州等得心急如焚,空闲时别人都坐下休息,只有周州急得乱转,不时去海边看货船来了没有。
一起干活的一名老苦力笑着唤周州到眼前坐下,笑问道:“怎么了小周、想回家搂媳妇睡觉了?”
众人一阵哄笑。周洲苦笑着解释担心儿子病情。
老苦力收起笑容安慰周州说没事的小孩感冒,发烧过几日便好,就是大人跟着受点罪。
周州叹气,说工头不给工钱让他提早回家,只能在这里干耗着。
老苦力叹息道:“我们这些做苦力的,只能听人家有钱财主的安排。为了那几十个铜板,他叫咱们等着就得等着。唉~,说句不好听的,他叫咱们干啥咱们就得干啥。谁叫咱们没钱呢,好像命攥在人家手里。只能听有钱人的摆布,他就是叫咱们去跳海,给多了钱有人也会去跳海的。”
周州听后也是叹息一声,穷人只是富人手中的工具。富人看穷人跟看牲口一样,让你的闲着就闲着,让你拉磨累死也不会心痛。难道真如老苦力所说有钱可以任意支配穷人?穷人的命运随意掌握在富人手中?
不!周州用力甩甩头,同样是人,我为什么要低人一等,做富人的奴才!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要努力改变这一切!人生一世,不能就这样荒废下去!
周州暗暗发誓要摆脱当下劣苦的生活,不能能再混混僵僵下去了!不光为了老婆孩子,也是为了自己。
当周州终于等来最后一艘船,卸完货回到家已是半夜子时。胡乱的吃过饭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小说书籍看个不停。而是来到床前看了眼熟睡的妻子孩子一眼,试了试小儿子额头不再滚烫,放下心或来到前院练起武来。
一个时辰位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床边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床躺下。看了眼媳妇孩子挤的满满当当的床一眼,叹息一声,闭目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不亮又艰难的爬起来、简单的吃了点饭又去码头帮人卸货。今天干活早些,但也快天黑了。回到家做饭、喂孩子喝药,等到孩子都睡了也晚上八点多了。洗洗孩子一天的衣服,周州并没有睡觉,而是从衣柜顶部拿下平时最爱看的小说,没有看而是抱着走出屋
来到灶台。用火折子点本小说书,放在灶中烧水,一连烧了十几本。周州又拿起一本伸进灶中。
“这不是你最爱看的小说吗?平日里宝贝的很,怎就这么舍得烧了?”声音突兀的从悄后传来,周州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师父,把手中的书籍扔进灶中,平静的说道:“以前的我总爱幻想,又笨又懒。总想着某一天会如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有逆天奇遇武功修为一日千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天下美女对我投怀送抱,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天地之间任我遨游。做什么都心想成,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神功秘籍,没有什么灵丹妙药。美女也不会对我投怀送抱。我也不是什么天生异种、天赋异禀,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虽然,我不想承认。
本想着平凡的渡过这一生可是生活却如此苦难。
我一直在想别人为什么那么富有,那么有本事。以前我一直认为他们不过是走好运,或是有什么奇遇,才有的成就。直到昨夜我才明白不是光靠运气才会成功,那些人的成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辛苦换回来的。只有付出的越多,回报的才会更多。
我一直幻想着我是这片天地的主角,所有人都会围绕着我去转。可是过了天真烂漫的日子,长大后生活会无情的告诉教会你:不去努力奋斗,别说主角,就连配角都他妈的没资格做,最多就是个路人甲乙之类的,与人相遇,都不会知道也不愿知道你是谁。
靠幻想做梦是成不了主角的,只有脚踏实地一步步的升华自己,才能有望在这历史的舞台上有一席之地。
这些本小说都是主角靠奇遇大运一步登天,以前是深信不疑幻想下一个飞黄腾达的就是自己。现在看来真是误人子弟,一个个都不现实,让我天天幻想天上掉馅饼,独自蹉跎岁月,害人不浅。”
长呼一口气,周洲对师父说道:“以前师父你总是教导我勤奋好学,可是我年少无知,放荡不羁,不听师父教诲,以至于修行荒废一事无成。媳妇孩子跟着我受罪,成天吃糠咽菜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师父你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受罪。以前我总以为是命运不公,现在看来都怪我懒惰颓废是我的错。常言道三十而立,而我三十好几了,不仅一事无成还负债累累,可惜明白的太晚了,让你们多受多少罪。”
老道士罗天听徒弟周洲幡然悔悟,一番忏悔自责。心中感慨万分,开解道:“你不必太过自责,谁都会经历年少无知。人谁无过,重要的是重新认识改过自新。孔子曾说过三十而立,其实是孔子三十岁以前也一事无成,后来幡然醒悟,三十而立志于学,后来才成为千古歌颂的圣贤。没有经历过这些失败挫折,又怎会浪子回头立志成圣。
道可道非常道,这就是你的道,不走你就成不了道。”
深夜周洲练完武功,向屋里看了看挤在一起的老婆孩子,心中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我会放弃懒惰和自由,向着命运宣战。你们就是我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