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深坐颦蛾眉
“方小姐您不要为难我。”王盟一脸为难地看着方攸宁，脸上胖乎乎的肉都纠成了一团。
“这事真不是我可以做主的，我也不想和您交恶。仙人草的事儿吧，是我们对不住您。不过您也知道，这烧仙草迟早也会有其他人做出来。咱们这样，协议作废，我这边给您一百两银子作为赔偿，如何？”
“一百两银子？王掌柜，您还真当我是叫花子不成。”方攸宁知道王盟这是打算息事宁人了，但这一百两银子，未免也太敷衍了一些。
闻言，王盟更是急切，“实话跟您说吧，就这一百两银子，还是从我王某人口袋里掏出来的。方小姐您怎么还没听明白啊！您要是不愿意的话，连这西山居的门都出不去了。”
这话听得有趣。方攸宁反而愈发地兴奋了起来，“这意思是，西山居的幕后老板不愿意与我分一杯羹了？也是，区区一个乡野农女，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方小姐您怎么还高兴上了？”王盟看方攸宁这副神情，心里更是慌张，“您家里的情况王某都知道，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即便您和许公子关系不浅，人许公子也不会为了你和西山居过不去啊。”
“王掌柜您怎么还替我着急上了。就像刚刚似的，按吩咐办事对我甩脸子不是挺好的。”方攸宁完全没料到王掌柜性格会如此可爱，她右手撑着桌子，故意逗他道：“要不您偷偷告诉我，您的这个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提到此事，王盟连忙往后缩了缩身子，“您就别笑话王某人了。您是个聪明人，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还从未见过方攸宁这样的。
“左右不过是一个烧仙草的生意而已，没有也就没有了。不过我和西山居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替我支会你们老板一声，这偷来的生意决计是做不长久的。咱们啊，到时候就走着瞧吧。”方攸宁淡笑着站起了身子，端的是气度不凡的姿态。
“哎，方小姐。这银子您当真不要了？”王掌柜固然肉疼，但还是一脸坚决地把荷包递了出去。
方攸宁回头看了王盟一眼，调笑道：“我怎么能要您的银子，我还想到时候把您挖到我的铺子里呢。您一定等着我！”
说完也没给王盟反应过来的机会，她就快步走出了包间。王盟这个掌柜着实不错，眼光老辣且为人厚道，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拐到自己身边才是。
“王某人我方才是被调戏了？”王盟一脸懵逼地呆坐在原地。
周淇奥、宋简、许慎已经在西山居一楼坐了下来，这会儿一瞧着方攸宁下了楼，宋简就连忙喊住了她，“攸宁攸宁，我们在这儿呢。”
方攸宁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特意坐到了许慎边上的位子。
也不等宋简发难，就听方攸宁偷偷地问了许慎一句：“西山居的幕后老板，是什么人？”
“小娘子，轻声在下也未曾见过这西山居的老板。”许慎也学着方攸宁的样子轻声说着，“不过有传闻说，西山居前段时间被翟家的人买下了。”
“这翟家又是什么来头？”方攸宁不免心生疑惑，这些劳什子的世家、名人，她知之甚少，在此三人面前也并不避讳。
“翟家嘛，算得上是我朝有名的宗族之一了。”许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开始向方攸宁解释翟家的背景。
翟家以京城翟家为主族，旁生出了不少派系，族系不可谓不庞大。主族中，老将军翟琰之子翟秋白弃武从文，现已官居丞相。其妹翟秋霜前几月刚刚诞下龙子，已被荣封贵妃。一时间，京城翟家在大周朝风头无二。
不过翟家旁系子孙众多，亦有不少有才之士，其中又以翟方进一系为大。翟方进是大周朝有名的皇商，以纺织、手工艺品为主，专做皇家的生意。据闻翟方进之子翟一鸣与其父不和，仅带着一百两银子和一个侍从，离家闯荡去了。
西山居在户县开了四十余载，幕后老板却一直没露面。如今多半是换了个经手人，否则行事决计不会如此鲁莽冲进。既如此，说是被翟一鸣买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这消息准确吗？”宋简第一个对许慎的说法表示怀疑，在他看来，翟一鸣的行事手段绝不至于如此。
“嘿，这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许慎果断地回答道。
一直保持沉默的周淇奥忽然侧头看了一眼宋简，“翟一鸣这会儿不可能出现在户县。若说这幕后的老板是翟家的人，更有可能的是另外一位。”
他声音不大，但胜在音色清朗端正，无端端地就给人一种十分有说服力的感觉。比起流里流气的许慎，方攸宁更愿意相信他。
“我倒是忘了，你们的消息比我要来得准确。”许慎摸了摸鼻子，他方才急于在方攸宁面前表现，有点太过得意忘形了一些，才会在这两个人面前托大。
许慎这委屈的模样引来了宋简的一阵狂笑，“别别别，翟家的那档子事我们也知道得不多。不过看攸宁这样子，是要和西山居正面杠上了吗？”
倒是来个人给她科普一下这两位公子哥儿的身份啊，方攸宁一时无话。可一想到刚才王掌柜的那套说辞，心里又有些气：“人说我要是闹事的话就不让我出这个门了，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脾气啊？”
“可以可以，那咱们……”宋简连连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店小二拿着他们点的烧仙草出现了。
“几位客官，你们的四份芋圆烧仙草上齐了。”店小二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把东西一一搁下后极有礼貌地退下了，“慢用。”
宋简左右打量着面前的烧仙草，“你别说，这瞧着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我来试试。”方攸宁先拿起勺子搅了搅里头的仙草，发现仙草还不够凝固，搅拌完甚至都快要化了似的。她皱眉尝了一口，这稍显烂滑的口感无法与她亲手做的相提并论，“先别吃，我看看你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