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滋味儿就不吃。”

    本来心情就不好，邓书宁语气冷淡，说罢就要去收盘子。

    “诶诶诶，妈咪……”

    毓芙连忙拦住邓书宁的手，撅着嘴，求着绕。

    “我闲的说的，您要收走了，我今天晚上就得饿醒了。”

    邓书宁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坐下，收了脾气。

    “那就好好吃。”

    “诶!”毓芙赶紧讨巧地答应道。

    “妈咪，您就应该收了她的饭!”

    毓蓉没好气地看向毓芙。

    “你……”毓芙瞪了眼毓蓉。

    毓蓉脚下一疼，一阵吃痛，皱着眉低头揉了揉，气呼呼地噘着嘴看着姐姐毓芙。

    “毓芙，”邓书宁沉下脸，“你踹妹妹了?”

    毓芙心虚，连忙低下头。

    “你再这样，我就罚你零用了……”

    “就该罚!”

    毓蓉冲着邓书宁，“妈咪，你都不知道毓芙姐她都说啥了……”

    “程毓蓉……”毓芙连忙喊道，本想仗着做姐姐的权威制止住毓蓉。

    毓蓉瞥了毓芙一眼，毫无畏惧，又看向邓书宁。

    “她把别人追求您的事儿都和二姨娘说了。”

    毓芙见为时已晚，只好用手肘拄着餐桌，懊恼地用双手扶着额头，掩耳盗铃似的企图挡住别人看向自己的视线。

    “她跟二姨娘说别看unlepaul比您小六岁，但您显小，说您二十九也有人信。”

    “这是毓芙说的?”邓书宁看向毓芙。

    “对对对，这是我说的。”毓芙连忙放下手，冲着邓书宁谄媚地笑着。“我夸您年轻又……”

    “可她还说了，说刚来美国的第二年就有一个美国人追求您追了好久，而且描述得简直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什么……”

    毓芙一边听着，一边气呼呼地暗自瞥了毓蓉一眼，又继续起刚才那个掩耳盗铃的姿势。

    “跟您同岁，离异，还是个小官员，一直帮助您，还帮着您开店，人可好了，这些有的没的。还说45年的时候有个华人律师才比您大三岁，老婆死了，两个儿子，有钱有地位，气质儒雅，但您都没同意什么什么的……”

    毓蓉看了眼毓芙，冲着邓书宁，“妈咪，毓芙姐把您老底儿都掀了。”

    邓书宁无奈地看向毓芙。“程毓芙啊，你说的还真不少啊？”

    “呃……”毓芳放下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那二姨娘都问我了，我就说了嘛。”

    毓蓉瞪了眼姐姐毓芙，“那你就说……”

    还没等毓蓉说完，一旁的邓书宁问道。

    “那你们二姨娘是怎么说的？”

    邓书宁看向两个女儿。

    毓蓉摇摇头。“那倒没说什么。”

    “咋没说！”

    毓芙白了毓蓉一眼，直率地看向邓书宁，“二姨娘说了一句。”

    “什么？”

    邓书宁眼神瞥向毓芙那边，装作不感兴趣。

    “她问我unlepaul叫什么，我说就叫paul。”

    “然后呢？”

    “二姨娘说，”毓芳学着张芝蕴那故作冷淡又隐忍着怒意的语气。

    “paul?我看他像脑袋有泡!”

    “噗……哈哈哈……”邓书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毓芙和毓蓉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邓书宁止住笑意，有些尴尬。

    “妈咪，二姨娘都生气了，你怎么还笑了呢？”

    一旁的毓蓉也附和着点点头。

    邓书宁咬了下唇，隐忍着羞涩笑意。

    “吃你们的饭吧！别管我了。”

    ——

    晚上，洗完澡的邓书宁穿着一身酡粉颜色的真丝睡裙，一边走出浴室，一边擦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看书的张芝蕴瞥见一眼，便随即转过头继续看书去了。

    邓书宁白了一眼，也故意赌气似的走向床躺下，背靠着床头，盖上真丝的被子，看起杂志来。

    快十点了，张芝蕴才去洗漱，直到盖上被子，张芝蕴也没和邓书宁说过一句话。

    “晚上没吃饭，不饿啊？”

    邓书宁靠在床头，看着杂志，故作无意，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不饿。”

    被子盖着全身，张芝蕴背对着邓书宁，语气冷淡。

    “还用灯么？”邓书宁合上书。

    “用灯干嘛？”

    邓书宁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她走下床关上了房间里的吊灯，然后回来躺上床盖上被子，两个床头的灯还亮着。

    邓书宁看了张芝蕴一眼，拄着左胳膊起身，凑过去先把张芝蕴那头的床头灯闭了。

    转过身刚要闭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张芝蕴一个利落起身，俯身盯着她看。

    “怎么不先闭你那边的?”

    邓书宁咽了下口水，睁着一双灵动的桃花眼，嘴犟道。

    “你吃不吃饭就行，我先关哪个灯你也要管！”

    “我现在饿了。”

    “你饿不饿关我……”

    ……

    邓书宁看着张芝蕴，躲闪着目光，声音小小，羞于启齿。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着你……”

    “我知道。”

    为她拂去鬓角的碎发，张芝蕴看着邓书宁，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大气又宠溺。

    “我听孩子们说了，要不是他们拦着你，你45年的时候就冒险回国了。”

    “那你……”邓书宁看着张芝蕴，噘起嘴，目光盈盈。

    “那你还生气？”

    “我只是气自己，”张芝蕴的声音低沉磁柔，“不能早点来陪着你，”

    －－－－－－题外话－－－－－－

    张芝蕴目光灼灼，抚过邓书宁柔顺的发丝，光洁的额头，多情的眸子，精致的鼻梁，圆润微翘的鼻头，如樱桃一般粉嫩小巧的唇瓣，润泽的颈窝……

    “让你少了那些纷扰。”

    邓书宁看着张芝蕴，笑的羞涩甜美。

    “你现在知道我多有魅力，”邓书宁的眸子似一汪灵动的清泉，一双卧蚕如同桃花瓣一般泛着浅浅的粉色，笑的俏皮。

    “多harg了吧，我……”

    ……

    “我一直都知道……”

    ……

    ——

    “来来来，”照相师傅在照相机后面招呼着，“都往中间紧凑紧凑。”

    “姐，我这发夹正不正?”毓蓉一边整理一边问毓芙。

    “可以可以。”毓芙连忙问毓蓉，“我呢，我这扣子没歪吧……”

    ……

    “行了，”程育廉招呼两个妹妹，“你俩别臭美了，赶紧过来。”

    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张芝蕴和邓书宁坐在前面正中间，相视一笑。育康一家三口，育廉和新婚妻子安娜、毓芙毓蓉站在后面。

    ”好的，1，2，3。”

    蓉。芙。康。之。容。anna廉

    。。。。。宁芝。。。。。

    已泛黄褪色的老照片上定格着一家人幸福的瞬间。两双苍老干枯的手轻抚着那张全家福，已经年迈的张芝蕴和邓书宁坐在沙发上，看着几十年来更多的全家福，午后的阳光下，两人相视一笑，犹如当年。

    从前孤荒困苦，还好遇见的是你，余生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