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在房间里看到了睡在床上的清心,盖着一床破烂的被褥,她嘴唇干裂,面色枯黄,身体瘦得只剩皮包骨。他眉梢紧皱,声音严肃认真地问清雪:“你姐姐发热几天了?她都吃了什么?期间有没有清醒来过?”

    清雪一一作答。李大夫把脉后说道:“不用看了。去叫你娘进来。”

    “ 娘!娘!你快来,李大夫找你。”

    林玉兰急忙走进房间,苗氏也不甘落后,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究竟还有多少钱,她会付多少诊金给李大夫。

    “清心她已经不行了,你给她准备身后事吧!”

    “什么?李大夫你再说一遍。”这消息可把林玉兰吓坏了!

    “她已经不行了。”

    “不,不可能,李大夫,你救救她,她还这么小,求你了,救救她!”说着竟晕倒不醒仁事了。一时间,狭窄的小房间里乱作一团。

    李大夫帮林玉兰把了脉,道:“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波动太大所致晕阙。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的。”说完李大夫就摇了摇头,拿着自己的医药箱默默的离开了。

    而其他的邻居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默默的离开了。

    苗氏走过去,用手推了推清心,一动不动的,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鼻孔,果真没气了,真死了。

    她喊来了苗杜鹃,对她说道,“用这张破草席卷着她,拉出去,扔到树林里,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别死在这里,晦气!”

    苗杜鹃也伸手探了探清心的鼻孔,确信她是真死了。苗杜鹃心里有些害怕,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动手去拉尸体,就对苗氏说:“娘,真不巧,我昨天弄伤手了,现在疼得利害,我拉不动她,你和我一起抬吧!”

    “反了,你也反了,不听我的话是吧?如果你不拉,你以后就每天去田里干活,打扫猪卷,喂猪,割草砍柴……”

    “不,不,娘,我现在就拉。”

    当苗杜鹃紧张害怕缓缓的弯下腰,低着头去拉的时候,苗氏抬起脚,用力踹了她的屁股一下,“快点,叫你干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别跟我磨磨唧唧的!”

    横竖都要拉,快点就快点。苗杜鹃身材肥胖,吃的也多,力气自然不在话下。拉着卷着清心的草席子就要离开。

    立在一旁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清雪终于有反应了,声音清冷悲愤,“把我姐姐放下来,还给我。”

    “死丫头,走开,别挡道。”

    她立马冲上去,抱着大伯娘的右手臂狠狠的用尽力气咬下去,咬着她的手臂就不松口。

    “啊!好疼!你是疯狗吗?胡乱咬人。”大伯娘立刻扔下卷着清心的草席,左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清雪苍白的脸上。清雪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显眼的大巴掌印。

    苗杜鹃抱着汩汩流血的手臂高声喊疼,疼死了。

    “你这赔钱货,滚开。奶奶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姐姐已经死了!”

    “你才死,你才死,我姐姐没死,她会长命百岁!”

    李德生看不下去了,从床上滚下来,大女儿死了,二女儿又被打。他悲痛万分,哭着跪倒在苗氏跟前:“娘,求你放过清心吧,让她在家里安心地走吧!不要把她扔出去,求你了,娘!”

    苗氏那一双三角眼眯成条缝,熟悉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很生气,她抬脚踹向了尸体,刚想怒骂,说你这不孝子,就听到“啊!很疼!别吵,吵死了!”

    苗氏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突然大叫起来:“鬼啊!有鬼啊!”

    苗氏跳着叫着冲出了房间。

    大伯娘也听到了这声音是从草席里发出来的,她还看到草席里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好像要向她抓来似的。她也发慌了,害怕得拔腿就跑,“鬼啊!有鬼啊!别抓我啊!不关我事啊!“

    李德生惊讶地扭转头,扑向了清心,又哭又笑,抱着女儿道:“心儿,心儿,你没死,你没死,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太好了,姐姐没死。”清雪,清舟也一同扑过去,抱在了一起。

    “别吵,我很累!”

    这边一夜无语,那边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