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聚光灯下的双面人

    “嘭！”。伴随着门的一声巨响，李然又来到了黑屋子。

    “哟哟~来瞧瞧我的小可爱了，爸爸又回来啦~”变声器发出如魔鬼一般的声音。声音沿着四壁传遍房间，并穿透王杨和狗蛋的身体。

    李然照常打开聚光灯，将强光照到两人身上，奇怪地发现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

    王杨此时正盼着他的到来：“来得正好，正要你回来呢！还省得我去找你。”王杨借力靠在狗蛋身上，这才发现狗蛋现在特别的虚弱。

    “真是可以呀，两人居然还贴在一块了，还省得我跨过这地上的尿来抬你了。”李然依然带着面具慢慢地走到狗蛋前。

    狗蛋的双眼还未从黑暗之中反应过来，这又被强光照得来不及闭眼，甚是难受。他的双眼感觉快要瞎了。狗蛋现在也情愿弄瞎自己的眼睛，正所谓眼不见心不乱，这样也好直面恐惧，黑暗才是自己真正的庇护所。

    “宝贝们，我来啦，又来看你们啦，猜猜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变声器声音诡异而充满奸诈。

    李然蹲下，特意把脸靠近狗蛋，似乎要让狗蛋睁开双眼目睹他的面具，从而自己就特别享受狗蛋害怕的样子。面具还是之前的夜叉面具，面具微带着一丝假笑，像极了李然现在的样子。

    李然继续蹲走着，来到王杨跟前，他慢慢地欣赏王杨的脸蛋，深吸了一口气：

    “啊~你们这稚嫩的脸蛋，我怎么看都看不惯~”李然随即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时，王杨可承受不住了，这是要慢慢折磨他们两个，他深知李然目前的症状——恋童癖。

    恋童癖的人一般很难在正常人中去鉴别，其内心深处的黑暗也绝不是正常人所理解的。这种怪癖通常是在幼年没有接受良好的性教育所致。但是让王杨费解的是，李然身为一名警察，他幼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好的教育？

    李然开始将匕首在王杨的脸上舞来舞去，王杨的眼神开始有些故意的躲闪。王杨当然不希望这匕首划在自己的脸蛋上，不然自己还怎么面对世人，自己肯定也是要靠脸吃饭的。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了，你不是很能吗？”李然邪恶的笑令王杨毛骨悚然。

    王杨的假装镇定还是被李然看破，王杨立马也假笑地说：“谁还没受过伤呢，你的童年也不是那么幸运吧。”

    王杨机智地将话题转至李然的童年，李然稍有一些颤抖。王杨看着带着面具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更能看出一丝他的恐惧。

    李然的眼球放大，转而又眯成一条线：“你这个小孩，知道的太多对你可不好。”

    王杨立马抓住李然细微的动作变化继续道：“我看见你的恐惧了，你在怕一个人。”

    “你胡说！”李然又被王杨的话给震慑住，话语变得激动起来。

    “我都看出来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而且还出卖了你自己。”王杨有条不紊，自己内心还是特别怕眼前的这个“病者”再次发狂。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得如此多？”李然再次对王杨的身份产生怀疑。

    李然看着这5岁的孩子始终不敢相信，难道他是

    “我知道了，这么小的年纪配这么高的智商，原来你是侏儒啊！”李然再次大笑道。

    王杨听到李然这样说自己，依然泰然自若，和他没有必要多说自己的身份，就当作他所认为的侏儒好了。

    “侏儒是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必然有个悲惨的童年，你语气深藏在心憋着难受，还不如说出来替你解忧，释放自己的内在。”王杨满不在乎道。

    李然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把戏。”

    “你这么想听，那就和你说说我在你的这个年纪的时候。”李然一屁股坐地，将自己的脸上的面具拿下，关掉变声器，左手拖住右手肘，并托起自己的腮帮子面对着王杨。

    卸下面具的李然让王杨觉得更加亲近一些，那阴森森的夜叉面具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戴上。王杨见李然慢慢放下自己的情绪，认真听了起来。狗蛋在一边似懂非懂地听着，像是睡着了。

    “我小时候就特别的喜欢警察，我和其他小朋友们玩我肯定是第一个要做警察的人，哪个不服从的，那就和我打一架，看哪个厉害，打赢了就做警察。”李然对小时候的自己特别骄傲。

    “哇，那你不用想肯定是最能打的那个咯。”王杨迎合着。

    “那是当然，我印象记的最深刻的是有一个小孩被我揍得流了好多血，直接被送去医院了，然后自己被老妈拉去了家里的灶台旁，跪了一整晚。晚上老爸回来吃饭直接用藤条在我身上抽着，抽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直到老母亲看不下去这才停手。晚上睡觉翻身就立马醒了过来。”李然一边回忆风光的时候，一边回忆自己被打的情景。

    王杨听李然说着，像极了自己的小时候，原来，他们两个其实差不多，父母的伤痛给自己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

    “看来你我差不多，我小时候也挨了不少的打。”王杨感同身受道。

    李然看着眼前的侏儒，想着他被打的场景。

    “你也被打？真是笑死我了，估计你老爸能一把把你扔出去，扔到河里把你给淹死。”李然嘲讽着王杨。

    王杨心知李然把自己当侏儒，便继续夸他：“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天惩罚我，但是我总得活着呀。”

    两人交谈甚欢，李然发现这个侏儒还挺识时务，颇有一些像自己的下属，便把刚才带进来的饭给王杨享用。

    “你这小子，外表看起来是个小孩，内心却是个大叔，还真是个极品啊！”李然顺手拿过便当到王杨身前。

    王杨见李然递过饭来，心里惊讶着居然还有饭吃，但是自己也深知千万不能表露出自己饥不择食的样子，依然还是要假装镇定，熟视无睹。现在好不容易见这个恋童癖者有一丝的放松，绝不能立马就掉以轻心。王杨心里又想起自己在李然家里翻出的那两张照片，觉得那两张照片在这里应该会起到什么作用。

    “你小时候有什么美好回忆吗？”王杨继续让李然回忆。

    李然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丝苦涩，他想起自己藏在柜子里的几张照片，那是他从幼时5岁至刚成年的照片，每一张都有他父亲在他身旁。在他的内心里，父亲从5岁开始伴随，直至他成年，也就是从5岁开始，便一直从未脱离过父亲的“魔爪”。

    “和你一样，我们都一样。”李然简单地说了一下。

    王杨发现李然面露难色，便不再追问。

    “这饭还能吃吗，我的手脚都被拷着不好吃呢”王杨示意李然解开，心里祈祷着自己的计划奏效。

    “真是难为你了。”李然从身后找出剪刀，将铁刺条剪开扔在一边。

    王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必须始终得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他突然发现，“装”实在是太累了。这时终于释放了双手，但并没有释放双脚。王杨眼睛看向身后：

    “这小家伙来这多久了，给他先吃点吧，他已经饿倒在地上了。”王杨一直关心着身后的狗蛋，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坚持住，心里也一直在为狗蛋打气。

    “哦，不久，也就一年吧，其实也就陪他玩玩，我照顾他不还是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嘛~吃饭什么的都不用担心，都饿不死的。”李然一边说话，一边把饭从王杨旁推到狗蛋身边。

    王杨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时的李然，现在的他表面上很温和，那是因为他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兄弟朋友，其内心的猛兽是否还如之前一样爆发。王杨此时心里反而更加担心害怕，得了精神病的患者经常会说自己是没有病的，不知恋童癖患者是否也是如此，莫非他还有双重人格？

    王杨的假设让自己陷入焦虑之中，他将狗蛋扶起，取出嘴里的填塞物，慢慢地喂着狗蛋吃饭。

    聚光灯的强光依然照射着，周围始终漆黑一片，由于强光照射在王杨和狗蛋两人的上半身，地面是什么样子，两人都无从得知。一眼看过去，两人如同屹立于黑暗之中。李然半个身体暴露在强光之下，另一半身体在黑暗之中，像极了电影中的双面人。李然也拿剪刀剪断了狗蛋的铁刺条，王杨看到这一举动，心想着李然终于是放下了警惕心，但是不知为何，心跳开始慢慢地加快，而且还有一丝眩晕。

    李然细细地看着王杨喂狗蛋的一举一动，慢慢地起身走至聚光灯后并说道：

    “好了，今天就陪你们玩到这了，今天我玩的很是开心！哈哈哈！”说完关闭了聚光灯，离开了黑屋子。

    王杨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双手终于解放了。他慢慢地起身把狗蛋扶着靠到墙边，让狗蛋吃的舒服一些，当他触摸到狗蛋的手臂的时候，他感觉他的手臂上有很多凸出来的条纹，王杨心里极其震惊，那是手臂受伤后留下的结痂。然而，自己的手臂上也是长条的血迹！

    王杨真是小看了这个李然，其兽心可真是令人咋舌。

    王杨用力爬至聚光灯的附近，趁聚光灯的强光还没有完全散去，寻找自己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痕。王杨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非常的费劲，意识更是有些不清楚了。

    此时王杨已经快要晕倒在血泊之中，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手臂小腿都已被划伤，那正是李然用剪刀在王杨身上划下的，因有几处大伤口，王杨失血过多。他只能勉强地躺倒在地上。尽管能够免除这些皮肉之痛，但是先知也曾告诉过他没有疼痛未必是件好事，就好比现在，李然肯定知道了王杨的这一点，自己反而更加狂暴兴奋，自己从中能够获得更大的快感，难怪在走的时候说玩够了。

    王杨反复地回想李然送饭时的狡诈嘴脸，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但气氛终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王杨让自己沉住气，不要被愤怒所左右，自己要清醒，并庆幸现在解放了自己的双手。王杨立马对着正在吃饭的狗蛋说道：

    “狗蛋，我快要不行了，你用我的衣服绑住我身上的几个大的伤口，切记堵住伤口。”王杨说毕，把自己的上衣脱下后慢慢地躺在地上，虚弱地望着无尽的黑暗

    王杨在漆黑的梦中四处游荡着，虚无缥缈，似一只没有根的蒲公英，不知何时才能落在肥沃的土壤上。就这样飘啊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