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蒋子墨回到戮啸晏身边，带着手套的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颗子弹。蒋子墨说：“经鉴定，是应该是的长子弹，半径15厘米。”

    戮啸晏蹙眉：“那……狙击点？”

    蒋子墨看向窗外：“对面的办公大楼。”

    戮啸晏也看向窗外:“太高了吧？这个高差，能一枪毙命？”

    “就是一枪毙命。”蒋子墨叹气，“唉，我看就是有人买他的命。”

    “戮啸晏。”席缘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抬手拍了他一下。

    戮啸晏转头，有些惊讶：“席缘？”

    蒋子墨轻咳了一声：“咳，啸晏，这是你老婆？”

    戮啸晏点点头，随即看向席缘：“这边有人死了，你要不先回去吧。”他又看了一眼席缘背上的吉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怎么进来的？还背着吉他。”

    席缘心说，我翻墙到楼顶进来的。但她却乖乖的说：“我晚上去找一位搞音乐的朋友，又想起韩助理说你来这里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戮啸晏点点头。

    “那个人，欠了别人不少东西吧？”席缘踮起脚，抬着头思忖道。她心里想的是，这死相太优美了，趴在桌子上，简直……要不是四周有人，估计没人发现这老头死了。

    本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被戮啸晏听到了。他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呃？”席缘愣了愣，又马上恢复常态，幽幽的说：“每个人活着都会有目的，为不纯的目而活着，肯定会不得好死。”

    她说的，就是陶明德想拿照片威胁戮家的事。陶明德在监狱呆了十几年，肯定还不知道戮啸晏的传闻，有这样不明智、不计后果的计划，碰上她简直是烧高香了。

    “哦？”这回换戮啸晏愣住了，“是吗？呵呵。”他低低的笑了两声。

    ……

    翌日，君临娱乐。

    “啸晏！”蒋子墨风风火火的冲进总裁办。戮啸晏难得静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高航乐得清闲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棒，在那里看杂志。

    “怎么了？”戮啸晏抬头。陶明德死了一切的事情就难办了，他现在只能先好好工作来平复心情。

    蒋子墨不客气的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三个密封袋，扔在桌上：“喏，你看，在陶明德那找着的。”

    戮啸晏拿起密封袋，里面分别放着三张照片。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蒋子墨面带严肃地说：“17年前，你的母亲。”

    戮啸晏“腾”的站了起来。一旁的高航也担忧的看了过来。

    戮啸晏想起了席缘的话。

    每个人活着都会有目的为不纯的目而活着，肯定会不得好死。

    “如果，陶明德还活着……”戮啸晏皱着眉，额头上早已满是冷汗。

    “如果还活着，他可能会来勒索你。”蒋子墨接话，真相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戮啸晏不耐烦的喊：“进！”

    门被推开，席缘精致的脸迎了上来：“昨天就见你心情不好，你……哎！蒋警官！查到凶手了吗？”故作惊讶的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一个小纸袋放到桌上。

    蒋子墨摇摇头：“没有，那天的监控被人弄坏了，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哦——”席缘挑起眉，拖着长音。

    戮啸晏的眉紧皱着，死死地盯着席缘那带着一点惋惜的大眼睛，仿佛想看出点什么。

    “哦，对了。”席缘伸手推了推刚才放在那的袋子，轻声说道：“送你一点小礼物。”然后看了看蒋子墨，又看了看高航，勾了勾嘴角，对戮啸晏说：“只能你一个人看哦。”

    蒋子墨和高航对视了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

    “我表哥约我去打高尔夫来着，我先走了！”

    “额……我是这个案子的目击者，也是调查组的人，我……后续需要跟进一下，走了哈！”

    电灯泡什么的，他们才不当。

    人都走了，戮啸晏还是看着席缘。席缘本来面带笑容的脸淡了几分：“看看吧。”她指的是那个“礼物”。

    戮啸晏的眼睛回到那只袋子上。他拿出里面的一个盒子，没打开，看向席缘。席缘勾了勾唇，下巴伸了伸，示意他继续。戮啸晏狐疑的打开盒盖，瞳孔猛地一缩。

    “这……你……”常见的那种女孩子喜欢的礼品盒里，“精心包裹”的一个黑色的东西，戮啸晏见多识广，不难看出，那是一颗子弹。细长型的，散发着低调的光，像是被蒙了一层布的黑曜石。昨晚，蒋子墨拿给他看过，那个令陶明德毙命的子弹，细长的，黑的……

    席缘手撑着身子，趴到戮啸晏的桌子上，脸上表情淡淡的，像是责怪自己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呦，你瞧我这记性，这颗子弹是什么型号来着……哦！想起来了！”她十分勾人的往前凑了凑，表情夸张地说：“你们男人，都喜欢枪枪弹弹什么的，对吧？我跟你说，和这个子弹配对的枪，是，而且！这款枪和子弹，17年前开始发行，在十年前，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所以，我这次找到的这个子弹，是十——分具有收藏价值的哦。”

    戮啸晏猛地站起，退了一步，“你……难不成你……”

    席缘到高航刚刚坐着的沙发上坐下，挑起眼皮问道：“你想知道吗？”不用多说，戮啸晏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戮啸晏打量着席缘：“那要看你可不可信。”

    他早该意识到，席缘不简单，不容小视。从她一眼就能确定一个与传闻不符的男人，就是他戮啸晏开始，他就应该意识到的。那这个陶明德的事……也跟她有关？

    “我没说陶明德是不是我弄得。但是，陶明德活着……我说过的，他的目的不纯，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席缘顿了顿，“如果说杀陶明德的人，是为了封口，那也说得过去，就是不好查而已。”

    戮啸晏点点头。对，席缘还比他小了两岁，17年前的事情，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理由插手？难道是因为那照片？不对。戮啸晏先扼杀了这个念头。席缘和他有什么关系？只是两个被小红本拴住的陌生人。除掉陶明德，对席缘有什么好处？

    “别想了，没有我，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席缘翻了个白眼，“和我吃火锅去吧？北海道没有几家好吃的中国火锅。顺便咱俩熟悉一下。”

    “行。”戮啸晏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几沓文件。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韩维去邻市找一位导演，今晚他也没什么事，吃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