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暑假的最后半个月里,萧然带春离去了远方,萧然听春离说过,她长在梨花山中,景色怡人,暮色浓烈,花儿和朵总也分不清,连成一色,那里的人率真有趣,他以为她是想家了,本想陪她回一次家,春离拒绝了,萧然带她来到一个和梨花山类似的地方,梨花村,这里有山有水,有古宅村落,只是梨花已落。
夜晚星星点点的古村亮起了灯光,萧然走在青石小路上问,“梨花山美还是这里美。”
春离答,“有你的地方才美。”
萧然问,“寒假想去哪。”
春离说,“我想去滑雪,梨花山中常年青翠,从来没见过雪。”其实她想看雪是因为第一次见阿远就是在雪地里,很久远了,久远得像个梦,不真实,那个白襟长衫少年,是她心头的一滴血,脑里的一味嗔。
萧然只觉得这小丫头又在胡说,梨花山在她嘴里就是一圣地,一仙境,好似不沾凡事,不染红尘。
两人租的是一个民宿,在半山腰上,晚上可以看尽整个梨花村的夜景,二间卧室一间是清新的日系风格,一间是浪漫的地中海风格,客厅有一面有大大的落地窗,刚进屋春离就扑进了地中海里直呼,这是我的,我的。
春离盘坐在落地床前看着美景听着音乐发呆。
萧然洗了一些葡萄和樱桃放在春离面前,见春离看着外面发愣,摘了颗樱桃放进春离嘴里问,“想什么呢?”
“我觉得很幸福,又怕一不小心溜走了。”春离略有小委屈的说。
萧然把她拽到怀里宠溺的投食,春离问,“你喜欢我什么啊。”
萧然想了一下,这个他还真不知道,萧然捧住她的脸看了一下说,“美貌吧。”
“你真肤潜。”
“你不是也看我帅吗?”
“臭不要脸。”
“臭味相同。”萧然答。
萧然问春离有没有什么梦想,春离想了想,其实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就是再见到他。
“我的梦想就是吃尝遍天下美食,喝喝各种饮料。”
“没有我吗?。”萧然带春离来到这,就是想增加二人独处的时间,他想了解她,能让他确信的了解,春离的出现就像梦一们不真实,看他的眼中那种患得患失,与之不彼。
“做梦都想有你,可是这个梦想已经成真了,你有梦想吗?“
萧然很少考虑这个问题,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医生,可是萧敬才用他不能拒绝的方式把给抹杀了,他知道了钱的重要性,所以他应该是想当个商人,继续萧敬才的商业商国或者比他更历害,“也许是个画家吧!”
萧然说得很随意,春离听得很入迷,他身上有一种气场,艺术家的气味,似乎隐得很好,“那你就当个画家,做你想做的事。”
萧然唇边一抿,“你这么能吃我怕以后养不活你。”
“我很好养的,北泽也会给我钱。”
萧然听到这话心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许花别人的钱,”
春离不解,“那你还说要养我,再说北泽也不是别人啊。”
“他不是你哥吧!”萧然还是问出来了,对重要的人,他愿意坦白,对方也应如此。
“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跟哥哥没区别,但是我听你的,以后不会再花北泽的钱。”春离明显感觉到萧然情绪不对,又眼眯着,嘴着虽有笑意,但是动物的敏感性是能体会的,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花北泽的钱,吃他的东西天经地义,但人世间就是很奇怪,什么都分得那么清楚,你的,我的,有些东西又分不清楚,你们的,我们的,以前的,以后的。
躺上萧然怀里的春离,一边想着一边吃着睡着了,萧然只好把她抱上床了。
早上春离起床后从外面摘了几根狗尾巴草,走到萧然房间轻轻的在他鼻子耳朵上饶他,萧然突然睁开眼捏住她的手,看清后放开说了句,“对不起,我不习惯。”
“好啦不逗你了,我饿了。”春离看得出来不开心,特别是睁开眼时的恐惧,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只是真的很奇怪,人睡醒后不应该是满足的眼神吗?
吃过早餐后,他们在村里买了各种蔬菜和鸡鸭鱼肉,回到民宿里他们开始洗菜,春离调皮的把洗管对着萧然把他浇了个透。
萧然看着眼前这个智商欠费的女人,他不知道玩水就是玩火吗?
水花溅在石板上,偶尔啪啪作响,亦或滴答滴答,一朵朵水花在身上,在脸庞绽开,落在地上形成子一条条沟渠。
春离的白色恤早已被水花浸湿到若隐若现,春离还天真的笑道,萧然真凉快啊,我们每年夏天都来好不好。
萧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燥动的心说:好。
细长柔软的青烟,在古村里升起,随风舞动了几下消失在黄金色的夕阳里,余辉里有欢笑,有流浪,有童话,唯独没有眼泪,人类这什么喜欢旅行呢,不是让心去浪流,也不是远方有诗有酒,仅仅是因为有美景,和以往看到的不一样。
萧然洗菜,春离拿出白色的瓷盘,把洗好的菜装好,像艺术品一般珍爱,满意。
民宿大大的落地窗前,酒精炉上的火锅兹拉兹拉的冒着白烟,春离口水都快滴下去,萧然有条不紊的先把土鸡肉猪肉羊肉放了进去,春离偷偷的瞄向了酒柜。
“拿吧。”萧然对她实在没办法,那无辜渴望的小眼神一直在蛊惑着他的心,再不让她喝就像给三个月大的孩子断奶一样残忍。
春离得到命令选了一瓶洋酒,她很怕如果拿了啤酒刚喝一瓶就被萧然制,萧然看着这火锅配洋酒说了句,“你别致得清新脱俗。”
“这是天性使然,因为总有人不让我喝。”春离回嘴。
“不是我不让你喝,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样子吗,趴在我家马桶上睡觉。”
春离努力的回想第一次见他明明是他来自己家拿东西啊,难道那次梦见了阿远是真实的,只是自己经常做那样的梦,早已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了。
春离满满的倒了一杯,一口喝掉,萧然想制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口闷了。
“我趴在你家马桶睡觉还不你害的。”春离很委屈,他一转眼就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在那些梦里记忆里硬生生的扛着,唯有每一场酒醉后才能见到他,周而复始,年复一年,走过了多少春秋年岁,唯有醉后才能见着。
萧然甚至觉得春离不像平时看到的那么天真,她好像藏了很多话,但是她眼中那种炙热又真诚得无痕可寻。
春离基本没吃什么菜,她一旦喝酒只想快速进入醉酒境地,所以喝酒不吃菜是她几百年下来的习惯,很快半瓶酒下了肚,春离抱着萧然说,“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等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斗转星移也不会再见到你了,你看老天对我多好啊,让我再次遇到了你。”
萧然抱着怀里的小醉鬼,此时心中全是珍爱和怜惜,“嘴巴抹了蜜吗?哪里学来的情话。”
春离是完全醉了,她嘟起红唇着,“你尝一下就知道甜不甜了。”
萧然被春离撩拔得燃了起来,就像深山里射进的那一束阳光,干净耀亮,全身都蓬勃昂昂,春离丝毫没嗅到危险,给子萧然一个心神荡漾的笑脸,刺激得萧然心尖发颤。
萧然慢慢把头凑近时,春离咯咯笑起来,“阿远,你的脸像红桃子,”还上手捏了捏。
阿远?
“阿远是谁?”萧然问这句话几乎是颤抖的。
“你就是阿远啊,阿远就是你啊!”春离笑得花枝乱颤。
爱情像层美丽的窗花纸,外面是皎洁的明月,发出透人的光亮,一旦捅破会发现只是冬夜里的冰柱子,会碎成渣,戳人心。
萧然把春离放到床山,在屋外抽起了烟。
早晨春离是被雨声吵醒的,她来到萧然的房间没有看到萧然,客厅也没在,这下大雨的去哪里了,春里推开阳台的门,发现萧然微倦在阳台上的草埔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还有几个空酒瓶,睡着的他少了平时的冷淡退去了不可触摸的距离感,脸上挂着几分稚嫩,春离瞬息间被迷醉了,她轻轻的在躺在他胸前,看着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嘴薄薄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有个人影和他在重叠,变成了变前这个人,如珍如宝,永远的烙印在了她的心尖,随着脉博一起跳动。
春离不知道萧然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怪自己太入迷,春离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问,“你,你干嘛。”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
春离笑眯眯的说,“试试草埔是不是比较舒服!”
萧然起了身坐在春离边上冷着一张脸问,“舒服吗?”
“不舒服。”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萧然看起来心情并不美丽,眉间稍紧。
“那你还睡一晚上?”春离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觉得他有变得有点生离。
萧然不再和她争论,任她躺上地上,直径走进客厅打电话叫人来收拾房间了。
春离躺了一会,觉得实在也不舒服,阿姨来到阳台问,“这里要打扫吗?”
春离起身寻着萧然的身影去了,发现萧然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她敲了几下门,没得到回应,这人怎么阴阳怪气的,难道是不喜欢下雨,可是这雨也不是我要他下的,昨天喝酒也是经过他同意的啊生气的,春离气呼呼的和阿姨一同出了门。
吃过早饭回到房间时,门已打开,萧然正在乱按着电视,春离偷偷的观察着萧然的表情,然而根本没有表情,春离悄悄的把小米粥和杨梅汁放到萧然面前,讨好的说道,“看在我一大早给你买早饭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萧然转过头来望着春离问道,“你真的爱我吗?我不进入你设的骗局。”
春离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爱他啊,她基本上没有骗他,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春离突然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了,听这意思他是不要她了。
“萧然你不能不要我我好不容易才找遇到你的,”
萧然看着泣不成声的春离心被纠着,她的眼清亮而单纯,萧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人,如果是自己也希望死个明白,如当初小曼让她死个明白他也不会恨了她三年。
“阿远是谁?”
春离一听这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萧然会这样,肯定是昨天喝多了乱说话,这憎恶的坏习惯,“阿,阿远是我以前养的一只小狗,可是他不见了。”
“小,小狗!”萧然的表情活脱脱一只被鸡毛掸子抽过的哈奇士,我萧然居然吃一只狗的酷,还被她说成像狗!
春离特别佩服自己的老谋深算,看来年纪大果然有用处。“可不是吗?他不见了之后,直到我见到你,发现你们一模一样。”萧然脸一会白一会清一会红的看着这个委屈可怜的人,摸了一把她的脸说,“以后不许提狗字!”
“嗯嗯嗯,保证不提!”春离把早餐喂到他嘴边悄眯眯的问,“你是吃醋了吧!”
萧然想说,我不是吃醋,自从妈妈走后,我就变得特别没安全感,我有时候会恨我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然后一走了之,当时还好有小曼,她一直陪着我,和我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结果还是离开了,我以前从来不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妈妈走后有小曼,但是小曼走后,我的世界一瞬间塌了,都是灰色,我才发现我和别人就是不一样,不快乐,也不幸福。如果要离开,那就不要开始,小曼走后,我基本不愿意和人说话,也不想交心,我总害怕付错真心,直到一年前我才在妈妈的床底发现了一个药瓶,查了之后才知道是治抑郁症的,我才知道妈妈并不是想离开我,她是被病带走的,小曼回来也跟我说清楚了当年为什么要出国,我能原谅她,但是原谅归原谅,我接受爱的人离开度是很低的,我是害怕不确定性。
萧然还是没能说出口,从小曼走后,他已经习惯了承受和自我消化,他张开嘴吸了几口杨梅汁说,“我现在我要喝杨梅汁,去去酸味。”
“其实我也想喝杨梅汁去酸味。”
“你?给你,你吃什么醋,我发现你比较喜欢喝酒啊。”
“我当然有吃醋,每天都吃?”
“何来这么一说?”
“你的过去啊!你们相爱过,可是没有我,我来得太晚了。”能见到他,和他一起老去那多美好,可是自己不会老去,他终究会离开,她愿意陪他走今后的每一世,但是那个女孩让她很没信心,她参与了他所有的成长。
萧然愣了一下,“小曼吗?都说已经过去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那么好,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这是春离最怕的事。
“不会了!再说你也没什么好的”
“我哪里不好了”
萧然发现她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你哪里好了,想想你真没有优点,我还会爱上你,看来我要去看眼科了。”
“让北泽给你看吧!他是很历害的幻医生。”
“换医生?”
“医生!是医生!”
“他连你的脑子都冶不好,能历害到哪去。”萧然十分不屑。
春离扑上去想打他,萧然躲开了,春离追上去说,“要是被北泽知道了,你就死定了,死定了。”
萧然突然停下捉住春离的手略带酸味说,“在我面前一直提别的男人,你是不是存心的。”
春离笑得前俯后仰,“他在我眼里就不是男人。”
“”萧然开始同情那个他嫉妒过的男人。
雨一直下淅淅沥沥的,萧然和春离撑了伞走在青石路上,石板被雨水拍打起一个个小水珠,春离把手伸出伞外,感受着小雨滴的亲吻,萧然微微笑着。路边一家小店名字很好听,叫吾忘涯,萧然点了一杯咖啡,春离问他们店里最有名的是什么,店主告诉春离是梨花酒,春离点了一坛。
两人座在靠近溪边,一人喝着咖啡一人喝着梨花酒,萧然看着眼前的春离,他不知道她为何对酒如此痴迷,,微风轻起,穿堂面过,配上酒那如醉如梦的样子迷人极了。
梨花酒的度数很低,春离没有半点醉意,被萧然看得很不好意思问,“我脸上怎么了。”
萧然问,“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
“因为一个故事。”
萧然看着春离乱转的眼珠子发现她又准备胡说八道了,“故事?我看你喝酒就是事故”
“这酒度数很低的,不信你尝尝”
萧然,“随便。”
春离给萧然春到了一杯,她真的很喜欢看他喝酒的样子,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傍晚雨停了,二个微醺的人走在小溪边,来来往往的游客把这个不大的村子塞得满满当当,春离边跑边说,“萧然你知道吗?我梦想的生活就是这样,在一个不大的村子里,你开一家画店,我酿酒,你呢?你梦想的生活是什么。”
萧然轻轻的笑道没有回答,是啊,他的梦想的生活是什么,好像他从来没想过,春离这样一说,他觉得也不错。
“萧然,你说你为什么会接受我啊!”
“因为你总在我眼前晃,挥不去了!”萧然自使自终都没过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闯进她的生活,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喜欢。
这人假期二人在磕磕绊绊中度过,美好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