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启世大陆的西侧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沙漠,也是启世大陆的几大禁区之一,比起精灵族禁地艾娅世界树的绿色盎然,诅咒沙漠则是一片到处充满灰色和死亡的地方;人族的传说中这里只有砂砾,从不见什么生物在这里生存繁衍,当然,这要除了臭名昭著的不死族,虽然它们似乎也不能称之为“生物”,确切来说它们更像是一群不甘于安静躺在泥土中的尸体而已。
烈阳下的诅咒沙漠,毒辣的太阳疯狂的炙烤着这片受到诸神诅咒的地方,仿佛这样的高温可以焚尽世间一切的邪恶。
遥远的地平线处,热浪让空气看起来都在燃烧,慢慢地,一个“人影”缓缓从远处沙漠腹地走来,“他”的步伐很慢,节奏却异常一致,四周的炎热和酷暑似乎并没有灼伤“他”,“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去遮挡毒辣的太阳;
“人影”逐渐走近,慢慢的可以看到“他”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行囊;瘦弱不堪的“他”就这样迈着稳定的步伐以一个十分稳定的频率一直在前进着。“人影”再接近一些,已经可以看到“他”干瘪的脸上两个眼球已经被毒辣的太阳晒成了暗黄干瘪的两块死肉挂在眼眶里,嘴唇已经消失不见了,能看见的只有上下牙床,它们在“他”走动的过程中不断的磕碰和摩擦,发出“嘎达 嘎达”的难听的要死的声音;全身上下都是干瘪的没有丝毫水分的皮肤没有任何水分;可以看出,“他”应该已经死亡很久了。
整片沙漠中并不只有它一个“特殊”的客人;从沙漠的四面八方,有干瘪的人族、残肢断臂的兽人、甚至有一个已经风化了一半的巨人都在朝着沙漠中心的方向走去,它们是那么的坚定,如虔诚的朝圣者一样;只不过这群“朝圣者”实在是过于诡异。
启世大陆其它的种族都如此厌恶不死族,相信任何种族见到自己的族人甚至亲人朋友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
不死族似乎没有历史,它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它们腐朽的大脑当然无法思考诸如“我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宇宙?”这样的哲学问题;而且不死族似乎也没有什么史官来记载它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启世大陆,也许它们自己也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成为行尸走肉,更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它们全部走到了这个位于大陆最西的最广袤的沙漠里来,反正千万年来始终如此。
并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能走到沙漠腹地,有一些尸体在进入沙漠不久后就风化消失了,只有那些“保鲜”的很好的尸体,机缘巧合下才能走到那里;即便如此,千万年的积累,相信也将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在诅咒沙漠的最深处的一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溶洞空间,在这个空间的中央地带,有一根石柱高耸而起,石柱上面满是古怪的刻文,像是扭曲的人交织在一起,在启世大陆上并没有人记录过这种文字;顺着文字的延伸,在石柱的最顶端,有一个百米平方的祭坛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在空间的最底部,数不尽的骷髅士兵“目光炯炯”地仰望盯着眼前的祭坛,这些骷髅士兵有的有眼睛,还没有风化完,有的风化一半眼球已经将近脱落,只有一丝一条的腐肉连接在头上,所以它们中有一部分都是用手托着自己快要掉落的眼睛去盯着祭坛,还有绝大数的它们连眼睛都没有,却仍用深深的眼窝“看”着祭坛上。
祭坛正中央,一个拿着法杖的骷髅安静的跪倒在一具石棺前,空荡荡的胸腔里呢喃着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遥远地方传来。
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声音的渐大,整个石柱开始颤抖起来。
此时在祭坛的上方,一群骷髅抬着一具庞大的巨龙尸体缓缓走来,巨龙的尸体并未腐化,但是沙漠中的气候还是使它变得异常干瘪,这是一具巨龙的干尸;一群骷髅抬着巨龙干尸来到了石棺的正上方,拿着法杖的骷髅法师,举起手中枯枝般的法杖,轻轻的点在了巨龙的额头上;法杖点到之处,一滴鲜红的血顺着巨龙的额头流出,缓缓低落在石棺上。风干的尸体里似乎只有这一滴奇怪的“鲜”血。
随着龙血滴落在石棺上,眨眼间就渗透进了石棺表面的诡异纹路中,随后石棺中慢慢传出了几不可闻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骷髅法师似乎感受到了石棺中的回应,它再次举起法杖,用力将敲在了龙尸的头上,看似脆弱如枯枝般的法杖落在龙头的瞬间就将号称启世大陆最坚硬骨骼的龙头骨瞬间敲出一个大洞,大洞中龙脑瞬间流在了石棺上。
随着骷髅法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它似乎承受了什么恐怖的痛苦,它颤抖着用那种只有骨头的双手将流出的龙脑在石棺上快速的涂抹,当龙脑覆盖了整个石棺,石棺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随着石棺的抖动一缕鲜血开始从石棺的缝隙中流出,鲜血越流越多,片刻如泉水般流下;鲜血流过祭坛的每一道缝隙,缓慢的渗透到支撑祭坛的石柱上,沿着石柱上的奇怪刻文缓缓流下。
许久,石柱上所有的刻文都被鲜血所浸染,诡异的石棺中出现如此多的鲜血,那些鲜血经过石柱流到地面,流进了地面上的奇怪凹槽中,所有站在地面上的骷髅对此“视若无睹”,它们仍然抬头“望”着祭坛,确切的说是望着石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帝元纪开始的那一年,没有一个种族都察觉到遥远的西方沙漠的地底深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
同一年,精灵族发现艾娅世界树延伸向西的枝丫大面积枯死,精灵族陷入极大恐慌,后世精灵族称那一年为:毁灭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