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时间,整个喀布尔的地下世界便被来自开伯尔山城的山膏挖土大队完全被搬空,就连那些完整的人骨也被收割,剩下的只有那些碎裂的骨头和封土,以及那些用于保存墓穴的木材。
当整个墓穴被打包带走,王澜也就空闲了下来,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初平七年一月月底,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山膏挖土大军在开伯尔山的城堡也建造完成,整个南亚次大陆的葫芦口被山膏工兵们彻底控制。
像这样大的事情,当然是瞒不住的,开伯尔山城被一群猪妖占据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胡毗色伽的耳朵里。
贵霜的王也不是傻子,他马上就想到了关于赫丽莎城堡的传闻,于是他亲自骑着马出了皇宫,然后一路向西直到兴都库什山脉南路,远远地眺望了开伯尔山城。
开伯尔山口是贵霜游牧经济和农耕经济圈的交汇处,胡毗色迦自然明白这里的战略地位,此前他已经派遣过亲卫队去试探这些所谓猪妖了,结果传回了不好的消息。
这些在山上建立城堡要塞的家伙就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些力大无穷的妖怪。那些妖怪身上穿着的甲胄看起来和贵霜的正规军队相差无几。
这种情况不是他想要看到的,贵霜的王已经下定决心要开拔军队将这里扫平干净。
他看完西北山麓的山城后又来到赫丽莎城堡外围,当他看到那成片成片的草原时也不禁感到了疑惑。甚至不得不承认白沙瓦的确是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觉悟者的存在。
贵霜是正教合一的国家,胡毗色伽也是犍陀罗佛教的领袖,但他本人其实并不是虔诚的佛教徒。
甚至最近几年,他有打算将经济中心南移,并且将佛教进行改革,佛教不过是他为了统治权利而使用的工具,如果佛教不管用的话,他也要用其他的工具去代替,比如婆罗门教。
胡毗色伽看完了这些之后脸色并不太好,他第一时间回到了皇宫,接着就命人立即开始调查白沙瓦城的商人和贵族,同时他也派遣了官吏向米菲妮·赫丽莎进行通讯。
他质问女伯爵是否还忠诚,并且向她逼问赫丽莎城堡和开伯尔山城的关系,最后他又问了关键的问题,这位自称是大汉天子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女伯爵面对这位曾经效忠的王唯唯诺诺,她无奈之下只能向国主表示自己无法确认王澜的身份,并言明现在的局势她也无法掌控。
胡毗色伽收到回信的时候,并不认为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知道王澜对自己的态度,这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城堡的传言实在太多了,所以即使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也是小心谨慎的。
他在一月初的时候下达了烧毁城堡周围草原的命令,并且他还在周围建立了岗哨,时刻监视着这座诡异的城堡。从玄翊策卫的消息来看,这位国王还召集了白沙瓦盆地的五座大城市的白沙瓦禁卫军开始集结。
这些禁卫军在短短一个星期里就应召而来,两万多全副武装的贵霜禁卫驻扎在白沙瓦城外,他们开始建立围墙并侵犯赫丽莎领地外的沼泽。
开伯尔山口遭到了攻击,贵霜的王更不能忍受这里被人长期占据,可惜那些妖怪力大无穷,是真正以一当十的勇士。他派遣的几千人马根本就不是山膏军团的对手。
很显然,胡毗色伽一方面还在确认王澜的身份,另一方面却是开始使用暴力手段逼迫他了。
王澜并不在意这些,他要毁灭这个国家的态度不会改变,这个古典时代的王也无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先不管白沙瓦如何,他现在所在地喀布尔正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那些有钱的城市居民们在接上散步,趁着大雪结束在郊外骑马,他们贪婪的呼吸新鲜的空气。
喀布尔南方小城堡的暖炉旁,禽兽五人组坐在灰色的毛毯上。
“两万大军说来就来,看来贵霜帝国是真的有钱。”王澜说话的时候呼出了一口水气,他自嘲的笑笑。
随着王澜修炼的深入,他整个人的气质比以前更加纯净了。
“陛下,这几天气温回升了,大学也没有风扇,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杀回去”大山建议说。
“不必了,胡毗色伽仅凭借两万禁卫不可能攻破城堡,如果他来的话,结局只会两败俱伤”王澜笑着用手翻着毛毯的边缘。
“现在还不是理会他的时候,我们只要静静等到三月份,他就会急不可耐的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助”
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了,王澜从毛毯上站起身,他打开门往看,有男人骑着马在街道上游荡,很多过往的人在街上卖散装的葡萄酒,现在的喀布尔还真是热闹。
雪后喀布尔银装素裹,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月,物资都准备整齐,人也快要无聊死了。
有信使传来,刘备的使团快马加鞭,如今已经越过凌山,穿越大清池了,算算距离也快要到乌孙了,使团越过乌孙的地界就能沿路到达康居,于是王澜也要加快脚步,出发前往撒马尔罕,也就是康居了。
从喀布尔前往康居要经过六百多里的石头山,穿越千里的沙漠,然后才能到达沃野千里的撒马尔罕。
蒲遮得知王澜等人出发的消息提出想要跟随,王澜没拒绝,他的驼队也能帮忙搬运不少东西。
初平七年一月十五日,王澜解放了城堡,把带不走的东西都分发给了仆人,然后和禽兽四人组从喀布尔南边出发。乘着阳光悄悄出现,在冰冻的湖水旁,王澜等人沿着灰色冰面边缘在雪中漫步。
喀布尔接连下了好几场雪,原本干燥的山丘换上冬装,城市边缘的麦田铺上了一层白毯。
湖面和岸边挤满了观雪和游玩的人群,这个城市有良好的秩序,城市居民可以放心的在这里堆雪人、打雪仗,好不热闹。
男人牵着孩子在雪中散步,用好奇的眼光看向正在行走的王兰等人,他们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在天寒地冻的时节,还行走的商人吧,他们就这样一直盯着。
“喀布尔的人民似乎很喜欢雪嘛”大山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地上,笑着。
“他们可以没有黄金,但不能没有雪,这是个经常面临干旱的王国,雪水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蒲遮拄着祖传的登山杖。
喀布尔的四季分明,相对而言有点类似幽州地区的气候,但更干旱,因为海拔的原因,也更冷。
“瑞雪兆丰年”这句话对于喀布尔这样的干旱城市更合适。
“这里前几年经历了连续三年的大旱,今年的雪如约而至,想必来年的收成就不会差了吧”王澜笑着说。
“陛下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蒲遮笑着恭维。
王澜行走在喀布尔都郊外上,常常还能看到有人骑着马在雪地里狂奔。
也许是因为大雪清洁了空气,这些常常宅在家里的人总算有机会出来透气了。
其实喀布尔的空气浑浊,很大的原因是干旱还有冬天的寒冷,由于没有足够的木材用于取暖,所以人们会焚烧垃圾。大雪虽然能清洁空气,但这只是暂时的,雪化天晴后空气很快就会恢复灰黄。。
这一路前往撒马尔罕有乌鸦领路,路程全长约两千两百多里,先往西北方向走六七百里的荒漠高山,接着还要穿过六七百里的沙漠和盘地,走到中间的时候还要改变方向往东北走,最后翻越四五百里的群山才能到达康居平原。
这条路要经过十几个小城,路过几个贵霜的藩属国。要说艰险嘛,有王澜坐镇自危险肯定是没有的,但混乱却一定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