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顾潇潇随意坐下介绍着那白衣青年。
“徐韫?”钟离煊皱着眉头看向白衣青年。
“凉国史记中记载,盛宣元年一年轻书生高中状元,因才华过人而被安排在丞相身边,可后来因锋芒太盛遭人陷害殒命……”
说到这里,钟离煊看向杜青寒微笑着:“那位丞相和先生一样,也叫做徐韫。”
微笑着回看着钟离煊,声音淡漠:“名字相同而已,巧合罢了。”
“那是自然。”
两个人你一我一语的说着,钟离熏感受得到钟离煊对徐韫的敌意。
她虽然知道钟离煊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但看着徐韫的样子却怎么也不明白徐韫是哪里来的敌意。
就在钟离熏还在观察徐韫的时候萧潇放下筷子,看向钟离熏交代着。
“我今晚要离开。”
“你要离开?”
“嗯。”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旁边的杜青寒继续说着:“我要离开很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徐韫会代替我帮助你们。”
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徐韫也不再继续和钟离煊说话,而是跟着萧潇的脚步一起出去了。
钟离熏坐在餐桌前看的不明所以,杜青寒也不说原因,她也只能坐在餐桌前看着杜青寒。
此时的钟离熏心中并不好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因为萧潇才能经常来这里,才能和杜青寒的关系更进一步。
钟离熏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欲望,她想要萧潇留下,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让萧潇留下的理由。
最后萧潇还是离开了,但是萧潇临走时交代徐韫让他照顾钟离熏。
而钟离熏也因此得以继续在这里生活。
……
钟离熏在与徐韫的相处中发现他博学多识,待人友善。
因为萧潇的关系徐韫时不时会给钟离熏和钟离煊提点两句,因此他们二人在凉皇面前风头越来越盛。
凉皇也经常赏赐些稀有宝物给钟离熏,这让本就厌恶钟离熏的钟离燕越来越讨厌她。
半年后皇子之间的斗争波及到了杜青寒身上,而杜青寒也因此被关进了地牢。
暂时代替萧潇的徐韫也因此被暂时软禁了起来,心急的钟离熏去向凉皇求情。
却被盛怒中的凉皇一顿臭骂,然后也被软禁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钟离燕不请自来,看着不施粉黛的钟离熏嘲讽的说:
“瞧瞧瞧瞧,这不是前阵子备受父皇宠爱的熏儿么~”
钟离熏没有说话,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能贸然惹怒钟离燕。
偏偏钟离熏的退让导致钟离燕觉得是她害怕自己,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走到钟离熏的面前,像当初一样一把推倒了钟离熏。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和我叫板……”
钟离燕再说什么话,钟离熏也听不到了。
她趴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她现在才意识到,离开了萧潇自己什么都不是,就连最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
她好恨,恨这个没用的自己,恨自己的皇兄内斗,恨自己生在皇室,更恨萧潇抛下一切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你还不知道吧。”钟离燕忽然蹲下身子挑起钟离熏的下巴一脸不屑。
“你的情哥哥马上就要被处死了。”
见钟离熏咬着嘴唇不说话,可钟离燕不打算放过钟离熏继续说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敌国的质子。”
钟离熏散乱着头发,红着眼睛看向钟离燕。
看着这样的钟离熏钟离燕越看越恨,想起自己母亲因为她教训自己,又想起她和那个国师走的这么近,也因为那个国师获得了父皇的宠爱。
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头,钟离燕就已经掐住了钟离熏的脖子。
钟离熏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也开始走马灯一样的播放着自己的过去。
在皇宫中受到的羞辱,冷漠的父皇,偏执的母亲,温柔的太子哥哥,还有……冷漠却又温柔的萧潇。
萧潇?是啊。自从萧潇出现,她的世界就不一样,她有什么资格可以恨萧潇呢。
“女子为何不可以?”
脑海里忽然想起萧潇说过的话,眼前也出现了画面。
那是萧潇告诉钟离熏随时都可以来那里之后的一段时间,向涣宫中的丫鬟来找她麻烦。
将钟离熏骗到了假山上之后,趁她不注意将她推下了假山。
假山不高不会要人性命,但却会受重伤,钟离熏也因此在自己的房间里休养着身子。
那一次,是萧潇唯一一次去找她,将她带来的药膏递给她之后坐在床边。
“向涣的丫鬟推的你。”
“我知道,就是她们骗我去的假山。”
“要我帮你么?”
钟离熏拽了拽自己的身上的被子闷声道:
“算了,不要因为我的事连累你。”
像是料到钟离熏会这么说一般,萧潇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望,只是轻声开口继续说着:
“等你伤好了,来找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后来她的伤好了,也听了萧潇的话去找萧潇。
这一次杜青寒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还不等钟离熏开口讲话就被带了进去。
萧潇也早早的沏好了茶等着她,钟离熏刚进门萧潇就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匣子,向钟离熏的方向推了推。
“送给你的。”
接过匣子,打开一看,一个匕首被放在了精美的绸缎上面。
“用来防身。”
“可,匕首会伤到别人的。”
“若是那人要杀了你呢?你还不反抗么?”
“……”
萧潇的问题钟离熏当时没有回答上来,但还是乖乖的将匕首藏在了身上。
若是那人要杀了我……我便杀了那人!
人一旦接触过温暖,则会不择手段的留住这温暖,哪怕……是要杀人。
这个念头在钟离熏的脑海中出现,不假思索的将一直藏在自己袖口的匕首抽了出来在面前划过。
紧接着穿来了钟离燕的惨叫声,钟离熏也因此得到了自由。
“咳咳咳。”
努力的将自己的呼吸调到顺畅,再抬头时就看见钟离燕紧捂着自己的脸,献血从指缝间不停的流出来。
钟离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满脸泪水。
之后的几天虽然住在萧潇这里,却没有与杜青寒说过一句话。
为数不多能相见的机会也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或者是在干活的时候擦肩而过。
那墨蓝衣衫的男子自那次相见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连带着萧潇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到最后连吃饭的时候也不出现了。
这天钟离煊也终于得了诏书,来萧潇这里看望她。
几个人这才在餐桌上聚齐,这会子几个人坐在餐桌上连话也不说。
而萧潇身边的那个墨蓝衣衫的男子也和他们一样坐在那里。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钟离煊微笑着看向男子询问着: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刚说完坐在一旁的徐韫开口说着:“他不爱说话你问了也是白问,喊他公子就行。”
“如此……”
还不等钟离煊说什么,萧潇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过几日就是端阳节了吧。”
见萧潇开口询问自己,钟离煊一下子又变的很精神,开心的询问着:
“是啊。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游船。”
“游船……”萧潇思索着,又抬起头询问着那墨蓝衣衫的男子。
“你想看么?”
萧潇眼神中的柔软和语气中隐藏的温柔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就像春日里的暖阳一样温柔又舒适。
钟离煊眼睛都看直了,杜青寒看着这样的萧潇,桌子下面的手攥的更紧了,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钟离熏看着桌子上的几个人,心中五味杂陈。
“好。”男子言语中的温柔谁都可以听出来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可偏偏萧潇就像听不出来一样,看向桌子上的其他人说着:“一起吧。”
得了萧潇的话,钟离煊开心的应着:“好啊,那我单独准备出一个花船”
“辛苦你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一桌子人坐在原地继续吃饭。
之后的几天萧潇又不见了踪影,而后的几天杜青寒也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再出来。
钟离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杜青寒,同他讲清楚。
来到杜青寒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犹豫了,她害怕她再像之前一样失控。
这几天她想明白了许多,她不应该怪萧潇也不应该怪杜青寒。
如果不是萧潇她不会远离那阴暗的皇宫,也不会感受到光明,如果不是杜青寒她不会感觉到爱,也不会心动,更不会有勇气反抗。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萧潇和杜青寒带给自己的,自己怎么能将这些推给他们,这不怪他们。
就在钟离熏重新举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杜青寒与钟离熏就这么见面了,杜青寒皱了皱眉神色淡漠的询问着:
“怎么了?”
“我,我来看看你。”
“那你看好了么?”
“呃,嗯。”
“那我现在要出去了。”
怔愣着错开了身子,为杜青寒让开了一条路。
杜青寒刚走远两步,钟离熏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叫住了杜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