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以为走错了房间。
韩博文正好抬起头来,他看着站在门口,似乎被吓傻了的女孩,勾唇笑了笑。
他嗓音温和地解释,“原本应该给你看病的医生有急事,我来也是一样的,坐吧。!”
她可以走吗?
她现在真的很想走啊!
哇哇哇哇!
可鬼使神差的,赵惠竟然走到了韩博文面前,并且坐下了。
“病历本。”
赵惠不想给,也不想给他看,但是听到他温润的嗓音,就那么鬼使神差地送了过去。
“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这个问题让赵惠彻底脸红,脑子一片空白,不亚于事原子弹爆炸,这个问题要羞死人了!
赵惠红着脸把椅子扶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伸出手去拿病历本,“那个,我先走了。”
韩博文摁住病历本,不让赵惠拽走,他是男人力气大,赵惠反而被扯得满脸通红。
韩博文好笑,“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会来医院挂号吗?”
。
看着赵惠从脸红到脖子,韩博文也知道小女生害羞,于是很温柔的说:“不用害羞,在医生眼里,病人是不分男女的,坐下吧!”
赵惠没动,她还是不想待,心脏跳动得厉害,一想到等会儿的检查,她现在生不如死,真的只想走。
韩博文看着僵持的少女,无奈地摇摇头,道:“目前只有一个女大夫,如果你真的很介怀,只能下周才来看,不过我建议是对身体负责,短短一个星期,也可能引发炎症。”
如果这家医院还有女大夫的话,他一定会给少女换一个,可问题是没有。
而且他不是恐吓,病这种东西真的说不好,有的人这个月发现是癌症早起,再过三个月已经是晚期了。
她已经难受了两天了,现在走路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再等一个星期,她绝对会崩溃的。
这个医生看上去挺帅,而且很正经,反正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见面的,就看这一次吧,她不想一个星期后发炎啊。
惠摇了摇后槽牙,一狠心,豁出去了。
她重新坐在韩博文面前,“肿了,还有点痒,你懂的,我就不多说了。”
说出来,赵惠已经要死了,羞死的,根本就不敢再抬头。
心里暗暗发誓,她下次再吃火锅就是个辣鸡!
韩博文问:“和男朋友关系频繁?”
惠猛地抬起头来,“没有。”她焦急地解释,“我没有男朋友,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呢。!”
她可是黄花大闺女,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呢。
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呢!
这下轮到韩博文尴尬了。。
这小姑娘真是口无遮拦!
惠急急忙忙地说:“其实我就是上火,最近都在吃容易上火的东西。”
“我知道了。”韩博文指了指旁边的病床,“躺上去,检查。”
惠瞪大了眼睛,一度起身很想走,对面可是个帅哥啊,而她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这种羞涩的感觉让她脸色爆红,“还有另外一种检查方式吗?”
“望闻问切不准。”
惠看着那张床,如临大敌一般,心情忐忑的不得了。
小手捏着裙角,像是去赴死一样。
韩博文取了一双新的橡胶手套,他知道少女都是很害羞的,所以很耐心的等待,还说,“平躺就好。”
“好的好的。”
惠摆摆手,飞快地走过去,乖巧地在床上躺好,按照指示该做的都做了。
现在的女孩子因为吃得好,身材都凹凸有致,赵惠更是其中的翘楚,因为她现在很紧张,皮肤都是淡淡的粉。
韩博文只是一个医生,所有的人在面前就是一颗颗白菜。
最难堪的时候过去了,赵惠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没那么难看了。。
她忍不住掀开一只眼皮,扫了一眼带着口罩,眸色认真的韩博文。
单看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谁都会很安心的让他看病的,赵惠觉得自己碰上了个好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总能给人一种神圣,高不可攀的感觉。
所以此时此刻,惠渐渐的摆正了位置,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了。
大概是因为检查已经开始,所以一开始的恐慌感也逐渐消失了。
我是一颗白菜,医生都见过那么多患者,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能尴尬,不能尴尬。
只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静的氛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韩医生,你看上去挺年轻的,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骗人吧!”惠一脸地不相信,“刚才有个很漂亮的小姐姐追着你不放,我都看到了。”
还听到了人家的告白。
不过,她不是偷听,而是光明正大地在听。
韩博文扫了一眼惠,刚才还紧张得像根木棍一样的少女现在竟然优哉游哉地跟他聊天。
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心大的吗!
他道:“那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啊!
惠没有再问下去了。
不知道是谁的问题,看情况应该是那妹子来挽留医生吧。
“好了。”
韩博文把手套摘下,转身去写病例。
惠一个骨碌从床上翻下去,跑到韩博文办公桌对面坐下。
“韩医生,我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问题,注意就好。”韩博文低头在她病例上填写,“给你开几副药,最近辣椒少吃,作息时间要规律,早睡早起。。”
惠红着脸蛋应下,“好的,谢谢医生。”
韩博文把病历给她,不忘叮嘱一句,“管住嘴。”
她的体质按照中医来讲就是容易上火的类型。。
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兔『乱』撞一般地离开了。
门诊室的门关上,韩博文椅子后退,觉得挺好笑,现在的小女孩真的活泼灵动。
。。。。。。。。。。
“惠,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苏夏瑜看着差点把饭送进鼻孔里的惠,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惠这几天有点不太对劲儿,总是心不在焉的,动不动就走神。
惠看了眼苏夏瑜,抱怨道,“你不懂,我已经不纯洁了。。”
苏夏瑜吃惊地瞪大眼睛,“啥,你已经那个啥?”
“去你丫的。”惠瞪了苏夏瑜一眼,“我是婚后才能行动派的好不好。”
“所以是什么情况?”
“……”惠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老娘才十六岁。”
还不到啪的年龄呢!
苏夏瑜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惠的胸前,有时候她是很羡慕赵惠的,“没关系,你已经是女人中的女人了。”
惠身材高挑纤细,身材可以打八分的。
她再化个妆,出门绝对没人会把她当做高中生。
惠就是再单纯小白,迎上苏夏瑜不怀好意的目光,也能知道这人在指什么。
惠叹气,捶足顿胸的看着苏夏瑜,想当初苏夏瑜来的第一天就跟小公主似的,万万没想到。,“苏夏瑜,你变了。”
“变了吗?”苏夏瑜还很配合的上下查看,“没有变啊!”
苏夏瑜也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惠这么容易脸红。
真是太好玩了,忍不住想逗。
惠笃定地开口,“你就是变了。”
她看着苏夏瑜那一脸的坏笑,“肯定是阎镜把你带坏了!”她唇角勾着笑,反将一军,“还是说,你这么有经验,已经和阎镜跨过了那条线路?”
以前苏夏瑜就是一只可爱乖巧的小兔子,现在虽然依旧乖巧可爱,却变成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还学会说段子调戏她了。
这货绝对是被带坏了。
“……”
苏夏瑜没想到自己被惠给反调戏了,她摆手,“没有的事。”
“我看你有情况”惠越说越兴奋,她身体前倾,凑到苏夏瑜面前,一副老气横秋的比表情:“你们两个现在动不动就亲亲的,就这个月他还当众公主抱呢,你们两个真的没什么?”
苏夏瑜解释,“没有,我那天肚子不舒服,他抱我去休息室里休息。”
惠不信,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手臂搭在林舞跃的肩膀上,吊儿郎当地问:“唉,有人在欲盖弥彰呢,就算你们两个没什么,肯定也是亲过小嘴啦,摸过小手手啦,比我们要不纯洁多了。”
苏夏瑜低着头,红晕从脸蛋蔓延到白皙的脖颈,“没有,顶多就一下下。”
惠:“……”
这傻孩子真诚实。
她随便一问,她就说了。
。。。。。。
从学校餐厅里出来。
赵惠看到了阎镜,也不是她主动去搜索,像阎镜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不关注都不行。。
男生穿着白色球衣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每一个跳跃转身都留下了帅气的剪影。
“夏瑜啊,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伪娘走得很近,对方很帅气,可就是比较娘?”
当然,宋书恒的原话可不止娘炮这么难听。
他说,那个小男生监制就是一个女孩子的翻版,还说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对方,那两条腿就跟竹竿似的,偏偏还有那么多女的喜欢。
苏夏瑜长叹一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苏夏瑜:“……”
“嗯……”苏夏瑜思忖了一会儿,道:“其实就是,鹿晴其实喜欢的是男孩子,可是他现在不能让人家知道他的喜好,就拿我当挡箭牌知道吗?”
鹿晴本来就喜欢男人,“男人”喜欢男人,可不就是gay?
惠倒吸一口冷气,点头,“懂了。”
怪不得宋书恒会说那个男生比较娘娘腔,这种不就是关系里面的受么,还有另一方叫攻。
转念一想,惠问:“鹿晴跟鹿亭笙是什么关系啊?”
两个的姓氏都很少见,难道有关系?
“鹿亭笙是鹿晴的表哥。”
“……”真相了。
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中午不想去餐厅吃饭,便拜托林舞跃从餐厅里帮她带饭。
接连一个星期都是林舞跃和苏夏瑜一起去餐厅里吃饭,然后林舞跃买了饭给惠送过去。
苏夏瑜现在很忙,因为之前请假了一个星期,现在忙着追赶上进度,而且他基础不好,阎镜流了很多课外作业,像是脱落一样忙得团团转。
鹿亭笙也来班里找过她几次,看到她在忙碌学习就离开了。
苏夏瑜一边写作业,一边怨念,也不知道阎镜抽什么风,给她布置的任务多得要死。
她哪里知道,某人收到鹿亭笙的邀约信息之后就给苏夏瑜布置了任务,他最近有点忙,不能时刻盯着人所以才用这种办法。
惠因为受伤的事情每天恹恹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去餐厅吃饭。苏夏瑜低头忙碌自己的,对鹿亭笙的殷勤熟视无睹。结果班级里的女生内心戏多,有人传苏夏瑜和赵惠因为鹿亭笙的关系不和,还有人说是因为苏夏虞抢走了鹿亭笙,现在和赵惠两人针锋相对。
苏玲那天没把万雅的呢喃放在心上,可自从班里的人都在嘀咕惠和苏夏瑜之后,她也嗅出了几分异样的味道。
她问:“万雅,那个鹿亭笙是不是喜欢苏夏瑜呢?”
万雅正低头写作业,闻言真想翻个白眼给苏铃。
鹿亭笙转到一中来这么长时间,无视了所有女生的靠近,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苏夏瑜身上,傻子都能看出来鹿亭笙喜欢苏夏瑜。
这种人,还嚣张什么。
虽然万雅鄙视着苏铃的智商,但还是说:“我不知道,不过有很多人说。。”
那么多人都在传,那还能是假的吗?
苏铃看了一眼蔫哒哒地趴在桌子上的惠,笑了笑,看来也是塑料姐妹情咯。
如果惠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一定会站起来骂她个狗血淋头。
她是一朵太阳花,是一朵需要每天被太阳浇灌才能存活的花,现在每天尴尬的坐着,也不敢动,甚至体育课都去不了,当然会觉得很不自在,心情很不好。
……
苏铃得出结论之后立刻献宝地去跟丁紫梨分享。
“紫梨,你有没有发现惠和苏夏瑜之间的不对劲儿?”
“没有。”
丁紫梨现在根本没心情关心惠和苏夏瑜之间的事情,她一直惦记着小时候的调查结果。
她一直在等,爹地办事效率很快的,为什么现在还迟迟的没有消息。
可爹地迟迟没给她消息。
不行,她得打电话再催一催爹地。
丁紫梨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可是电话被掐断了,平时的丁紫梨不会这么不识相的,可是她很想知道结果。。
这次,电话拨通了,电话那端响起丁父低沉不悦的声音,“紫梨,我在开会。”
丁紫梨听到那冰冷的声音有些害怕,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爹地,我只是太心急了。”
丁紫梨从小就害怕丁父,有时候她甚至察觉得到,对方根本不喜欢她这个女儿,起初她以为爹地是想要个儿子,但这么多年似乎也不是。
她害怕丁父,所以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
她这次太心急了,才会触犯他的禁忌。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太严厉,语气轻了几分,“什么事?”
丁紫梨跟丁父说话的语气小心慎微了不少。
“我就是想问问您,我跟阎镜小时候的事情调查出结果了吗?”
“这件事在让人跟进,有结果的话自然有秘书联系你。。”
“我知道了,麻烦爹地了。”
害怕自己再说出得罪丁父的话,丁紫梨忙不迭地挂断了电话。
丁父放下手机,手指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目光落在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的秘书身上。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查出眉目了没有。?”
秘书恭敬地回禀,“已经调查出来了。”
丁父淡漠地‘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秘书本来想跟他说一下调查的结果的,不过看到面前人不耐烦的神色,就知道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让面前的男人生气。
董事长一向不喜欢听夫人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去触碰他的逆鳞了。
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秘书直起身子来道:“这是财务部上个季度的报表,您看一下。”
丁父接过,放开文件后看了几眼,抬头看着秘书,“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乔家的人想和您见一面。。”
丁父闻言,挑了挑眉,“乔家?”
“是的。”。
“不见!”
丁父听说过这号人物,每天端着绅士儒雅的笑容,实则一肚子阴谋诡计,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算计人。
这种人只想着如何走捷径,然后去窃取别人的果实,最好是不劳而获,丁父对这种人没有好看。
……
乔氏
奢华大气的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儒雅的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秘书弯腰回禀,“据说,近期丁董事长很忙,很多公事。”
“他可以很忙,也可以不忙。”乔家英摆了摆手,挺直的背部靠在椅背上,双腿很没有形象的搭在桌子上,幽幽的说:“那个男人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