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打电话来的时候，陶星言在络晓商场，不过不是在她熟悉的女装区，而是在生活区。陶星言一手拿着一只日式蓝釉缠枝樱花碗，一手托着一只黑釉叶纹碗，眉心微蹙，纠结该买哪套。

    悠扬的大提琴在商场略显浑浊的空气里晕出圈圈涟漪，陶星言放下左手中的碗，从随身包包里抽出手机，撇了眼来电显示，随意按下接听：“你做什么摧这么急？记着要恭贺您乔迁之喜，已将在挑礼了！”

    回应她的是一段突兀的空白。

    陶星言咬了咬唇，再与开口，电话那头略显迟疑的声音踌躇而来：“弯弯，他回来了。”

    瞬间，陶星言的目光略显呆滞，似乎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超市里的广播嗡嗡作响，聒噪的促销广告闹得她头晕目眩，眼前似乎有个淡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身旁一个姑娘对男友撒娇：“亲爱的，我觉得那个花色的好看！”低声的私语却像惊雷在陶星言耳边炸响，手一抖，右手的碗差点摔在地上，引得陶星言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

    叶凌急切的声音想起：“弯弯，你还好吗？”

    陶星言回过神，自嘲地勾勾唇，轻哼一声：“我？好的很!”撇撇嘴，又补了一句：“他？乔斯年吗？我知道了！”最后，状似漫不经心道：“回来又怎样？”

    电话那头又顿了顿，叶凌颇为吞吞吐吐道：“我今天去新房开窗通风，昨天熬夜，今天脑部供血不足，猛然在小区看到他，一时脑抽就问他来不来我的乔迁趴。他问了时间，说来。”顿了顿，又赶紧补充道：“弯弯，我现在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我错了，真错了。你还来吗？”

    陶星言直直盯着旁别那对亲密的小情侣，道：“我为什么不去？忙着挑东西呢！。不说了，拜。”

    掐断电话，看着还在颤抖的手，陶星言感到莫名的烦躁。那对小情侣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匆匆离开。陶星言回过头看着刚刚看中的两款风格迥异的餐具，突然没有了挑选的兴致，心想自己最近流年不利，就当花钱消灾得了。喊来导购，陶星言指了指两套餐具，干脆地说：“都包起来！”刷完卡，签完送货地址，利落地走人。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货架那头慢慢转过来，凤眼里氲出几缕笑意，呢喃道：“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