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兄妹俩穿的破破烂烂、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洛兰镇,又是一个新的地方,不过人生地不熟才好下手。肚子咕咕作响的两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两眼飞快的转动着,寻找自己的猎物,几年时间,两人都长大了不少,虽然经常因为失手而挨打,不过好在还是身体健康的成长了。
猎物锁定了,一家水果摊,只有一人看管,还是一个身材胖胖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番,应该是跑不过他们的,买水果的人还不少,以此为掩护,成功几率会更大一些。看着这些新鲜的水果,兄妹俩忍不住口水直流,相视一眼,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天先是凑在买水果的客人中,虽然感觉满不在意,却时刻扫视着正在算账的老板,溪则蹲下,借着哥哥身体掩护,从一旁的果篮里拿了几个红红的大苹果,揣在衣服下面,得手之后便想要飞快的撤离,老板虽然在忙碌着,不过却也是一个精明人,看见溪鬼鬼祟祟的举动,便质问到:“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偷东西了。”说着便要出来检查。
这时老板、客人的目光都看向转身要走的溪,天果断出手了,抱起一个大香瓜,扭头就跑,跑出几步后,老板才反应过来,急呼:“小子,别跑,抓贼啊,有小偷……”溪也趁此机会一溜烟不见了。
老板只是追了几步,便放弃了,水果摊前还有不少人,东西再被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只能又骂骂咧咧了几句:“小兔崽子,可不要让我抓到你,抓到你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兄妹二人跑到一个角落里汇合,看着鲜美的水果,也来不及清洗了,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战利品就下了肚,两人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兄妹俩都是以此为生,虽然走在街上,投来的都是鄙视嫌弃的目光,不过在漫长的流浪岁月中,兄妹俩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只不过这种“富足”的生活没过多久就迎来了终结。
随着他们偷盗行为的增多,商贩们也听到些传言开始警惕起来,终于两人在一次“行动”中被抓住了,当然就免不了一顿毒打,由于是贫民身份,肯定是没有钱财来赔偿的,见他们还是外地人,年纪还小,就饶了他们;不过还是被警告:如果再抓到你们盗窃,肯定要了你们的小命。随后,二人就被扔到了贫民区。
天是哥哥又是主谋,被打的比较惨,鼻青脸肿的,流了不少血,肚子也挨了几脚,疼痛难耐,甚至都无法正常走路了。溪还好一点,仅仅被扇了几巴掌,不过嘴角也沁着血丝。溪努力的搀扶起哥哥,向远处走去。
果真是贫民区啊,跟繁华的街道天差地别,虽然仅仅只有一道墙的阻隔。一路上,兄妹俩也看到了许多像他们一样衣衫褴褛的孩子们,大家都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站在路边、家门口不敢上前帮忙。
努力的走了很长一段路,兄妹俩终于在一个坍塌破旧的毛草房前停下了,虽然溪很努力轻轻的放下哥哥,但天还是重重的倒在了草堆旁,砸起一股尘土。
溪关心的问着天:“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
天为了不让妹妹担心也是努力的摆出笑脸:“没事,没事,只是身体有些疼痛,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看着天泛白的嘴唇,溪说道:“我去讨点水来,哥哥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动。”害怕哥哥阻拦,溪说完就跑了。
天本想阻拦,但溪不给机会,自己也只能在这里等待了。
溪挨家挨户的上门讨水,看着眼前这个肮脏、眼生又有些急迫的小女孩,虽然大家生活也很窘迫,不过还是有人伸出了援手,甚至还给了她一点吃的。溪万分感谢,端着水、拿着吃的就匆忙的回到了哥哥身边。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街区也亮起了几家灯火,兄妹俩则蜷缩在这破旧的草房里。
“姐姐,你看那个人伤的好重啊!”一个小孩的声音说道。
女子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天、溪,上前查看,发现天伤的的确很严重,便问道:“小妹妹,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受伤的。”
溪指着繁华区说道:“哥哥是被那里面的人打的。”
女子又再三查看,说到:“你哥哥伤的很严重,不能在外面呆着,万一着凉了,就更不好了,你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和哥哥从外地流浪过来的,没有家,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溪听到哥哥受重伤哀求到。
女子听到这些消息,好心把兄妹俩带回家治疗。
女子帮天清洗了一下伤口,又熬了一点药,喂天喝下。看着溪关心又紧张的模样,安慰溪:“放心吧!你哥哥会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晚上,你就跟着姐姐睡吧!”
溪点点头,说着谢谢。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见两个陌生的面孔,便问到:“离清,怎么回事,家里怎么多了两个孩子。”
“哥哥,我在路边看到他们,发现男孩伤势严重,询问他们,不过他们好像都是外地人,无依无靠,我便把他们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说完便走开了。
女子看着蜷缩在天身旁的溪,微笑着说:“不要害怕,跟你俩一样,他是我的哥哥。时间不早了,来,跟姐姐一起去睡觉吧!”
第二天,朦朦胧胧中,天睁开了双眼,望着简陋的房屋和蹲在身旁的溪。低声说到:“溪,这是哪?”
溪则兴奋的说到:“哥哥你醒了,这是在一个姐姐家里,是她救了你。”同时呼叫着女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女子问到。
“现在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天确实饿了,一整天没吃饭了,又挨了一顿打,消耗很大,身体比较虚弱,看见小姐姐端过来的饭菜,也来不及客气,便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饭,天十分感激的说到:“多谢姐姐帮助,不仅帮我疗伤,还留我们住宿,给我们饭吃。”说着便流下眼泪。
“不用客气,怎么还哭了呢?”
“这些年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这么好过。”
“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哭了。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妹妹有点胆怯,很依赖你啊,时时刻刻都蹲在你身边。”女子问到。
“我叫天,妹妹叫溪,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们兄妹孤苦无依,只能靠捡来的、偷来的东西生活。昨天我们偷东西被抓住了,就被打成这样。”
“唉,你们两个人还真是不容易啊!我叫离清;那个是我弟弟叫离歌;离歌过来,我还有一个哥哥叫离差,他有事情要做,出去了。你昨天已经见过了,是吧!溪。”离清说到。
“离清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我以前也经常挨打,但从来没有被打的这么狠过,仿佛要杀了我。”
“哦,这个地方叫洛兰镇,以前也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镇,只是最近几年,王都突然加重税收,大量征役,很多身强体壮的男子都被强制征役去采矿和锻厂,哥哥就是在锻厂工作。但是征役往往都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富贵人家用钱财买平安,官宦人家又不用劳役,所以慢慢的这里就衰败了,等级之分也更加明显。你昨天所在的地方叫中街,居住的大都是一些商户或者家境还不错的人们,我们平民偶尔还可以去闲逛一下。但是再往城镇中心,就不是我们平民可以涉足的地方了,天街都是大富大贵和官宦人家的地盘,我们平民最好还是不要去,去了也只是被羞辱甚至看你不顺眼还会丢掉性命,而天街的人则想去哪就去哪。当然了,虽然我们在贫民区,但也有我们自己的繁华-清街,我们可以去清街买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等你伤好了,我可以带你们去转转。”
“真的吗?多谢离清姐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去做吗?”
“不用了,你先安心养伤吧!”
就这样,兄妹俩暂时住在了离氏兄妹这里。不过,一场巨大的灾祸也即将到来。
天伤愈之后,就考虑着要离开,只是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再加上离清姐姐的执意挽留,这件事也就搁置了,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也不难发现,离氏兄妹生活本就艰难,现在自己和妹妹又生活在这里,让这一家又难上加难,便一直考虑要去做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做些什么。而妹妹和离歌现在也算是玩到了一起,两人经常嘻嘻哈哈,自从鬼族被剿灭之后,自己从来都没见到妹妹如此开心,也不忍心带着溪离开,覆灭这种欢乐的场景。
锻厂的工作十分劳累,离差回来之后就瘫倒在床上,第二天又早早的离开,而每天带回来的口粮却越来越少了,天虽然不能帮他分担点什么,但现在好歹有了件工作,帮来往的商旅装卸货物,得到一点微薄的薪水,至少能减轻一点生存的压力。不过离差劳累的不仅仅是锻厂的工作,而是在谋划一件大事。
“听说了吗?昨天城西的阿水好像被监督打死了。”一个工友说到。
“听说了,听说了,可不仅仅是阿水,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没了身影,还有矿场那边,也已经死伤好几个人了。”周围的人附和到。
“陈伯,现在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了,可食物却发的越来越少了,我家里人现在都指望着我,可我现在自己都吃不饱了。监督他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稍微出了一点错,就要挨打,他们现在越来越不把我们当人看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凌风说到。
“就是,就是,监督他们家养的狗都比我们吃得好……”周围又是一片附和声。
“唉,离差,听说你家里现在又多了两个人,怎么回事?”赵剑问道。
“前几天离清回家的路上,看到两兄妹受了重伤,那个男孩都快不行了,就把他们带回家治伤,后来问他们,他们说是因为偷点吃的东西被中街的人打的。”离差说到。
“太狠了,小孩子都给打成这样。自从新王登位以来,我们平民百姓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几年有多少人死在矿场、锻厂,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忍饥挨饿、猝死街头……”周围人七嘴八舌抱怨到。
“哪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打不过这些玩意。”周涛望着远处的机械巨兵说。
“亏我们几个还都是习武之人,这样活着太憋屈了。”凌风愤怒地说。
“那也总不能连家人都不要了吧!”赵剑说完,众人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陈伯,你怎么不说话,这里只有您有些学识,能不能给我们指条明路。”周涛询问。
“其实大家都明白的,只要那个东西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以前我们也反抗过好几次,可每一次都被那个大家伙打的惨不忍睹,死伤无数。”陈伯望着机械巨兵说到。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一、那个东西不能成为我们的障碍;二、我们要有对付那个东西的武器;三、我们必须团结,还要聚集更多的人,才能与圣将和走狗们战斗。”陈伯说。
“我听说要想让那个玩意动起来,好像需要一个什么石头,他们叫魔石。”周涛说。
“你从哪听来的?”
“我有一次听监督他们说的,不过能使用这个大家伙的人都是圣将亲自挑选的。”周涛回答。
“那你知道,魔石从哪里弄来的吗?平时都放在哪里?”陈伯问到。
“魔石应该放在那里的武器库里,我之前看见士兵们运送几个贵重的宝盒,去了武器库”凌风指着机械巨兵旁边的库房说。
“原来如此。”陈伯自言自语说。
“怎么了,陈伯。”众人问道。
“我们以前反抗的时候,和那个机械大家伙战斗过、接触过,它是由人操纵的,但关键是魔石,是魔石让它动起来,圣将亲自挑选人只不过是为了放心使用,应该不是什么特殊的人才能操控它。”陈伯说到。
“也就是说,有了魔石,我们也能让它动起来。”众人惊异的问到。
“应该是这样。”陈伯说。
“那我们就干吧!现在矿场、锻厂的人早就想反了。凭什么我们就要被他们当牲口一样使用。”众人齐声说。
“此事重大,必须要有个万全之策,万一走漏了风声,我们都要死。当然人多力量大,只凭我们这些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还有,如果失败的话,不仅是我们,还会连累我们的家人。滋事体大,希望大家都考虑清楚。”陈伯说。
“我可不想一辈子、还有我的子孙后代都像牲口一样活着,即使要死,我也要死得其所。”凌风说到。
“对,父亲教我武功,可不是为了给这些畜牲不如的东西干苦力,死我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赵剑也附和这说。
“对,不就是死吗?谁怕谁啊!”众人都义愤填膺的说到。
“好,那大家之后就联络矿场、锻厂的人,团结起来做好准备;切忌万不可走漏风声,生死就看这一次了。”陈伯大义凛然的对众人说。说完便示意大伙散去,去干各自的工作。
之后又叫住离差、凌风、赵剑、周涛四人,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行动之日越来越近了……
溪现在和离氏兄妹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胆怯,不过一个女孩子整天穿的脏兮兮的可不行,所以离清姐姐便想着给溪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溪啊,女孩子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不能这么脏兮兮的,来,我给你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你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同时还打来些水要帮溪洗澡。
溪脱下满是尘土的衣服,蹲在水盆里,离清姐姐便温柔的帮溪擦拭身体。
“溪,把脖子上的玉坠也摘下来吧!”
“哥哥说这个玉坠不能拿下来,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戴着。”溪拒绝了。
离清听闻,便用水洗去玉坠上灰尘,玉坠也变得晶莹透亮,甚至散发着些许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个贵重之物,不禁让离清有了些疑惑。
“溪,这个玉坠哪里来的,好漂亮啊!”
“玉坠是母亲给我的,不过后来父亲母亲都被坏人杀死了,我和哥哥才到处流浪的。”
听了溪的话,离清有些伤感,想必溪也是生在富贵人家,只不过世途险恶,坏人当道,多少人流离失所。
洗漱一番之后,溪也变成一个活脱脱的小美女,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大,穿在身上有些松散。
终于到了行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