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龙不压地头蛇,萧阳原先出手只是以惩戒为主,意在让对方知难而退,但看架势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便暗下准备。敌众我寡,唯有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击倒对方尽快脱身,毕竟这是对方的地盘,迟则生变。但看来人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恶少打发开去,不由松了一口气。
来人转身向萧阳拱手道:“这位萧兄,请了。”
萧阳忙还礼道:“兄台。请了。多谢施以援手,解我兄妹之难,萧某人感激不尽。”萧阳见来人身披玄色大衣,长身玉立,年纪略长于己,容貌俊朗,神情刚毅,谦和中带着威严。所带两人,目光如寒星,弯眉似漆刷,也是两名赳赳汉子。
“萧兄,幸会刚有所惊扰,有房某在此,不足以虑,安心便是。但以兄之身手,也不足惧。”来人道。“现时已偏午,想来各位也是该就餐了罢,若不嫌弃,请移驾与房某一聚,何如?”
萧阳见长河几人已是镇定下来,不是初时失惊慌乱。且来人自称姓房,而那恶少称之为玄龄兄,心中已猜之八九,便微微点头,拱手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一行人到旁边的“聚贤楼”要了个包间,一番推让,男子居上位,萧阳主宾,余人分位而坐,点菜上酒!
一番寒暄,各自介绍。
果不其然,男子就是房玄龄,唐太宗李世民朝权力核心人物之一、著名的“房谋杜断”的房玄龄。位列凌烟二十四功臣、逝后配享太庙,乃天下第一良相。受后代敬仰。
看到如此杰出人物,萧阳肃然起敬。
房玄龄是临淄县相公庄人,房姓一家在临淄也是赫赫家族官宦世家。父亲房彦谦,时任泾阳县令,是著名的山东学者。房玄龄自幼聪慧,善诗能文,博览经史,又跟着父亲学的一手好书法,工于草隶。在十八岁时,于齐州中进士入举。现任隰阳县尉(相当于现在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是县里的第三把手。
这一年与父亲相约返乡省亲,今日见萧阳力抗宵小、英姿勃发。处乱不惊。心起惺惺相惜之情,恐其寡不敌众,故出言阻止。
却说那恶少,叫钱进程,是当今临淄县令钱会铭之子,自小娇生惯养,一直以来依仗老爹的势力,勾结地痞欺男霸女、琴棋书画样样不懂、吃喝嫖赌件件精通,是淫邪祖师色中饿鬼,实负了父辈取名之意,毫无进程!
这日,带着六名混混在街上穿行溜达,忽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只见路边摊上,两名女子:
年少的少女,身着玫瑰色白毛边短袄,朱唇皓齿出尘脱俗、就宛如一朵不可亵玩之白莲、粉嫩的脸蛋儿娇媚嫣红,吹弹可破,水润而清澈的美眸蕴含着盈盈春意,如出水芙蓉、洁净无瑕、纯真烂漫。
年长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着成熟之美。不施粉黛不着环佩美自天然,脸似桃花放蕊,眉如春山带雨。身材高挑,衬着一对峰高耸,似是成熟之苹果又如泛红蜜桃、堪可采摘品尝,最是低首含羞间,梨涡浅笑魅惑无尽。
少有纯美之妙,长有成熟之韵。
听那百灵流莺的笑声和软糯的低言笑语,钱进程心痒难耐,身体了半截,动弹不得。那六名混混见状知其心意,围了上去,出言挑逗,便出现打斗那一幕。
那恶少求之不得,回到家中,淫火难消,见三姨太自庭前经过,便一把将其扯入内屋,将其剥得全身精光如葱,把满腔发泄其中,直把三姨太弄得吁吁连连。
此事不提。
县中望族之辈于长河兄妹而言,实是高不可攀,现同处共餐,深感拘谨,几不敢下箸。萧阳荣辱不惊,不卑不亢。房玄龄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山野之人,有如此定力修为,殊是难得。”
酒菜上桌,萧阳端起一樽酒,道:“玄龄兄,今日承蒙仗义相助,萧某兄妹感铭在怀,今满此杯,以示感激之情。”
房玄龄亦端起杯道:“萧兄客气、以兄之身手,应付此事绰绰有余,只是多些周折、费些气力罢,在下不过顺手之劳罢了。”
说毕,两人执杯对饮而尽。萧阳依次向两员汉子各敬上一樽,长河兄弟依样习之。因了开头,席间气氛热烈和谐。
房玄龄见萧阳风雅、试探性的触及政事,萧阳乃是后世之人,经过一千多年时间的沉淀,对于此时已是全面的了解,所以并不怯场。对于隋王朝的建立和壮大兴旺、科考制度的推行和发展、大运河的开凿运行以及当下的时政,侃侃而谈,总能一针见血的给予点评和阐述自己的观点。此番令房玄龄侧目相待,相惜之情溢于言表。
饭毕,时已不早。
房玄龄意犹未尽,挽留道:“仲景兄,今日你我一见如故,相得甚欢。我观此时天色不早,不若今晚宿于此处,也让房某日夜受教。”
因长河兄妹在侧,且刚与恶少起了冲突,留宿此处只恐又节外生枝,房玄龄总不能时刻守在身旁。故,萧阳道:“多谢玄龄兄盛情,只小弟亦有家事牵绊,且有女眷在旁,多有不便,青山不改,我们来日相会时再畅谈罢。”
房玄龄见此便也作罢,吩咐两名属下待萧阳购置物品后将其等安全护送至郊外。
萧阳一行将东西购置之后,与房玄龄告别,踏上归程。
房玄龄回到家中,见乃父在书房,施礼道声:“父亲。”便沏上一壶茶。
房彦谦将书放下,道:“乔儿,外出饮酒了?”
房玄龄各给倒上一杯茶,坐与身旁,将今日所遇之事告知乃父,道:“父亲,我观此人学识甚广,且于时事甚是了然,文武双全,勇胆过人,如此人才,甘于乡野实是可惜。”
房彦谦素知自己儿子秉性,自视甚高,难得的如此夸耀一人,便沉吟道:“嗯,以你所言,此人确是不俗,如此青年才俊,之前未有所闻,乔儿,如有机会,好好结识一番。”
“是的,父亲。”
“临淄县令钱会铭,官声不显,贪贿不良,之前亦有人弹劾,奈何其上有所附,硬是压住,有子如此,也属正常。乔儿,此类人物,交往慎之。”
“明白的,父亲。”
“乔儿,你之任内如何?”
房玄龄回道:“父亲,现境况于表面上是平静的,但近年,朝廷要东征高丽、开凿运河,各徭役赋税日加繁重,加之皇宫选秀宫女,人心不稳,民心思动,我只恐-----”
话犹未尽,房彦谦已手一扬打断其话语,道:“乔儿,此言须得谨慎。当今圣上虽宏才大略,但刚愎自用,你之言语若被有心之人听得,只恐招来大祸。位高如宰相高熲,虽功高德众,一秉至公,只因尽力劝谏圣上节俭持国,也被冠与诽谤朝廷而惨遭杀身,更何况你我位卑言轻之辈?如此涉及朝局之言语,日后休要与人提起。”
“是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