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5205”案件的时候，章亚楠曾经多次想过，这个案子，光是在国内调查恐怕不行。但是一想到局里的经费紧张情况，连去个外省调查都要抠抠嗦嗦，让局里批准自己去国外更会是天方夜谭了。然而，当她找了个机会见到梁彤，当面和他提及此事时，梁彤却说：“或许可以让鸽子提供帮助，她可是很有钱的”。章亚楠注意到局长在提到萧璇的时候总是延用“鸽子”这个代号，几乎很少用张青给改的“寡妇”。一想到张青，章亚楠的心里就发痛，最近一段，她都不怎么敢见到她。但是在薛洪波的葬礼上，她还是必须走过去面对着自己的下属，“薛所长是一位英雄！”，她这样宽慰着张青，尽管她知道对薛洪波的定性恐怕会引起一场激烈的争议了。因为薛洪波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与一名裸尸抱在一起的，那名裸尸已经调查清楚，是丛洢县乡关大道上一家足浴店的女技师，十九岁不到，名叫路雪芬。

    果如章亚楠所料，市局内部对于薛洪波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歧极大。一种意见是应该相信县公安局的调查结果：薛洪波在路雪芬居住的出租房内与路雪芬欲行苟且之事时，被路雪芬的未婚夫发现，一怒之下使用猎枪近距离击毙了两人，随即自己也投河自尽了。第二种意见则认为：丛洢县公安局的结论疑点重重，有必要由市局派人重新去做调查。最后第二种意见站了上风，但是对于具体调查组名单，有不少人有看法，认为把作为死者妻子的张青安排在里面，会影响调查的公正性，何况张青因为受到刺激刚刚流产，艰巨的调查对她身体恐怕也是一件吃不消的事。但是，最终张青还是在名单里面了。

    就在与章亚楠这次碰面后的当天下午，梁彤终于抽出身来去了省城。严明的事简直是一块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的巨石，但是没有上级的同意，他也不能擅自决定秘密调查现任的检察院检察长。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先从侧面拿到一些证据，否则单凭明悦追忆死去的林思思所讲的那些话，是无法让上级接受的。而就在昨天晚上，他确实拿到了安全屋和专用手机遭到窃听的证据。但是对于通过特殊渠道掌握的这个情况，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