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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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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渠队就这样,在荒野上,施工不停,直至二十四公里长的水渠顺利挖通,尽管天气多变、物资紧缺、工具原始。

    在施工期间,有几日温度骤降,夜里寒冷难耐,单薄的被子难以抵挡这露天下的寒气,大家冻得直打寒颤,睡不着觉。

    队长王共力便提议:既然大家都冻得睡不着觉,不如起来挖渠,干点活儿,身子动一动还暖和。白日里暖和了,大家可以补一补觉。

    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席明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不如起来干活儿,这会儿太冷了,根本睡不着,还容易生病,大家要是生病就麻烦了,我们的任务肯定就完不成了。”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卷起被子,点上煤油灯,在黑暗下继续挖渠。

    夜幕下,月色清冷,银白的月光洒满戈壁;戈壁上,点点煤油灯亮,照亮劳动取暖的人儿。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当年的南泥湾/到处呀是荒山/没呀人烟/如今的南泥湾/与往年不一般/不一呀般/如今的南泥湾/与往年不一般/再不是旧模样/是陕北的好江南/陕北的好江南/鲜花开满山/开呀满山/学习那南泥湾/处处呀是江南/是江呀南/又战斗来又生产/三五九旅是模范/咱们走向前呀/鲜花送模范”

    不知是谁先唱起这首郭兰英老师唱的《南泥湾》来,大家便开始三三两两地和唱起来,很快,苍茫的天穹下,静寂的戈壁上,回荡起阵阵歌声。

    众人都觉得,此情此景吟唱这首歌,再合适不过。先辈们曾将荒凉的南泥湾变成如画的“江南”,而如今,他们也在干着一样的事,他们也要让这里“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大家苦中作乐,鼓足干劲,夜间身子的疲乏在歌声和同伴的互相鼓励、感染下渐渐消失。

    席明,就这样,和万千垦荒人一样,在西北边疆的沙漠间,戈壁上,忙忙碌碌。

    而汪芝,和广大农村劳动妇女一样,在西南边陲的群山间,小镇上,忙忙碌碌。

    席明走后,汪芝很快就挑起生活的担子,如往常一样地吃饭、睡觉、种地、看孩子。她甚至都来不及去伤心,来不及去思念。因为还有年幼的儿子等着她去提携,年迈的婆婆等着她去搀扶,他们的生活终归要继续。

    以前席明还是队长的时候也曾被派出去学习,一两个星期不在家。汪芝很快便能适应席明不在的日子。

    只是,这一次,不是短暂的分别,不是一两星期,而是一两年,甚至几十年的聚少离多。

    在席明还没走时,万翠英曾经给她说,让席明不要去新疆,怕席明从此一去不复返,留下儿子老母不管不顾。汪芝听后,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万翠英,对她说:“不会的,翠英,我相信他,他不会不管我们的,放心吧,我不想拦他,他有他想要的东西。”

    万翠英是真心关心汪芝的,把汪芝当自己的好姐妹。她不懂什么追求,要是她家蒋生建要去外面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的,一家人就应该团团圆圆在一起。但见汪芝眼神坚定而真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九七三年,“”风暴虽在部分国家领导人的指正下有减弱之势,但并未明确宣告这场运动结束。所以,大家还是老样子,日子越过越穷,尤其是农村地区,对“越穷越光荣”的理念深信不疑。当然,那个时候,没有人有资格,也没有人敢把日子过得富裕。

    曾是地主女儿的汪芝,更是处处谨小慎微,唯恐招来什么祸事。如今席明不在家,她怕自己应付不了那些耀武扬威的好事者。万一自己被抓了去,孩子和婆婆怎么办,她根本不敢让自己有事,甚至不敢让自己生病。

    以前席明在的时候还好,都还能给孩子过过生日,请人来家里吃吃饭。这个刘家镇的人还是了解席明的,也都记着席明曾是队长时的尽心尽力,凡事还是都看在席明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汪芝。

    但现在,席明走后,汪芝出门几乎都有不怀好意地人盯着,美其名曰看汪芝是不是去找以前没有上交的财产。始终有人认为曾经富庶的汪家不可能一夕被“掏空”。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以前“斗地主”时,汪芝家就已经被“洗劫”一空,这么多年过去,家里早已是一穷二白。如今,好事者在席家和汪芝的两个哥哥家搜不出什么,又不甘心,或者说没事可做,这才为自己找事做,尽管自家地里已经长满了野草。

    出去种庄稼,汪芝都要小心翼翼地去,就怕被好事的人看见,说她想过上“走资派”的生活。去年席明还在家,虽然种了些粮食,但收成不好,家里的米缸快要见底,已经没有多少存粮,今年不去种,明年根本没得吃。

    一家人自席明走后的半个月后,就是一日吃两餐,多数时候喝粥,更准确地说是喝米汤,因为粥里只有几粒米。

    汪芝自己倒是不甚在意,每天能喝上水,留口气能干活,不至于死掉就行,但婆婆不行,婆婆本就体弱,又上了年纪;儿子席存想也不行,他还那么小,还在长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