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多了,消息自然也就多了。
宋铭哲几乎是每隔个几小时不看手机,群消息就能被“99+”所覆盖。
长此以往的,他也养成了看信息,一目十行的习惯。
这天,群消息比较多的,是他的一个高中同学群。
起因是他的两个高中同学,许久未见,今天上午却在长江海鲜市场意外相遇。
因为当时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事情。
所以只能在短暂地交谈后,便匆匆告别离开。
直到忙完,才能抽出空来,在群里继续调侃,对方的变化。
聊天这种事情,就像是放鞭炮。
只要点燃第一颗,后面的都会“噼里啪啦”,随之爆炸。
这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但在经历了凌晨的警情后,宋铭哲很敏感地从对话中,抓住了关键信息----“长江海鲜市场”。
轻轻擦去额头,不断溢出的汗珠。
宋铭哲把聊天记录,翻回到了有关长江海鲜市场的部分,反复看了几遍。
越看越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在群里说话的这人,名字叫做陈党建。是宋铭哲高中时期,最好的玩伴之一。
陈党建高一、高二时的成绩,都还算不错,在年级能排中上等。
只是在高三,最关键的时候,沾染上了网络游戏。
才导致他的成绩,在高考之前,一路下滑。
最终只考取了,邻市的一所二本大学。毕业后跟着父亲,从事海鲜交易。
据陈党建说,他父亲的一个,从事海鲜贸易的合作伙伴,前些日子生病了。
好像是咳嗽不止,并伴随有发热的症状。
现在江城市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初步诊断结果是肺炎,预计出院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他今天去长江海鲜市场,就是帮助那位生病的合作伙伴,处理一些问题的。
“咳嗽?并伴随有发热的症状?”,宋铭哲退出聊天界面,喃喃自语道。
想了想,他又查询了一些,有关十几年前,sars的资料。
“铭哲,一起下去洗澡啊!”
“一直穿着湿衣裳,可别感冒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宋铭哲的肩膀上。
说话的,是他的同事曹小杰。
“呃……好……”,木讷地站起身,宋铭哲跟在曹小杰的身后,回了办公室。
拿好需要换洗的衣服,一起去了楼下的浴室。
由于他的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今天出警的事情。
以至于曹小杰的几次搭话,都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最后让得曹小杰,丧失了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念头。
匆匆洗完澡,宋铭哲甚至顾不上,擦干自己的头发,便一边穿着干净衣裳,一边打开手机号码簿,拨出了一个电话。
他要联系的这人,是他在上警校时,认识的一个师兄,名叫陶然。
陶然比宋铭哲要大上两届,也比宋铭哲早两年入警。
目前在长江派出所工作,负责治安案件的办理。
宋铭哲就想通过他来了解,凌晨长江海鲜市场案件的最新进展。
“嘟----嘟----”
长长的两声忙音过后,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
“铭哲小师弟,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平和而有磁性。
但宋铭哲还是很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疲累。
“陶然师兄,你是在办案吗?”
“忙不忙呀?”
“听你的语气,好像挺久没休息了?”宋铭哲笑着问道。
尽管他很想直接询问,有关凌晨长江海鲜市场的相关信息。
可理智告诉他,基本的一些客气话,还是有必要说的。
“忙啊,忙疯了都!”
“还不是你们特警,凌晨出的那个警情……”
“搞到现在,都还没有弄完!”陶然倒是一点都不避讳,怨气满满地吐槽道:“从凌晨四点多,方哥把人带回来开始,我就被叫醒了!”
“给他们做笔录,然后采集相关的人员信息。”
“询问案件有关情况,上午再去江城市人民医院做核实,一直就没有停过……”
“我的中午饭,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呢!”
“饿死了都!”
一听陶然,居然接管的是自己,最关心的这个案子,宋铭哲精神一振。
先是简单安慰了前者两句,夸奖他爱岗敬业、能力出众。
紧接着话锋一转,就跳到了这件案子的具体情况上。
在宋铭哲看来,这件事情值得认真思虑。
因为在他的感官里,凌晨堵在长江海鲜市场门口,要求紧急封市的几人,不像是有意造谣之人。
看他们说话的条理很清楚,表达的意愿也很明确。
再加上当中还有一名医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些都让宋铭哲觉得,他们的话很有可能,是存在一定依据的。
但陶然,却不这么认为。
就在上午,为了搞清楚,这些人关于“sars”的言论是否属实,他专门去了一趟江城市人民医院。
江城市人民医院的领导表示,关于长江海鲜市场的这几个病例,确实存在。
而这几个凌晨要求封闭海鲜市场的任,也确系他们医院的医生。
只不过,关于“sars”病毒的事情,目前在江城市的医学界,情况还不是很明朗,存有一定的争议。
医院领导表示,会让医院的监察科,对这些人进行批评教育。
陶然认为,既然医院方都觉得,这些人的做法,存在不妥之处了。
那么自己这边,就同样不应该予以鼓励。
不然一面批评,一面鼓励,像什么话?
没有这个说法啊!
再者说了,这几人在医学界,还没有得出确切定论之前,就擅自散布有关信息。
若是处理不好,是很有可能造成社会恐慌,引发公众恐惧的。
光是这一点,也有足够的理由,对他们提出惩处。
只是考虑到,他们是为了维护群众的利益,才主动站出来的。
这一点,足以判定他们,主观意图的善意性。
因而在具体的惩罚落实中,会从轻予以处罚。
至于具体以何种方式来处罚,陶然说他还没想好,有待和所里其他民警,进行的下一步的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