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厉目对何暖香道：“吃了这顿皮肉之苦，我希望你永远能记得，以后再想害你大姐姐的时候，就想想今天你身上的疼，凡事三思而后行。如若不然，哪怕到了你二十岁，我也一样打你。打到你残废，将你轰出府去，还有你姨娘，省的你踩着何府所有人上天。”

    “等你们滚得远远的了，就再也影响不了我们何府。怎么样，现在，搞明白你和玉儿之间的区别了吗？”

    何暖香终于忍不住了，庶出是她的痛点，老太太又一口一个庶出，暴雨梨花针一般，全部呲啦啦往她身上的穴位飞，一扎一个窟窿。唉，有时候我真想送她一本《自卑与超越》，可惜这里没有。

    她不服得哭道：“凭什么呀？”

    “凭什么！爹爹这件事你最清楚，明明我——”

    “住口。”何其正道，“不许再顶嘴。”

    何其正唯恐当年的丑事被翻出来。

    我装作懵懂无知的看着何其正：“爹爹，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妹妹说？”

    何其正道：“没什么，这个孩子口出狂言。”

    “你别装了！”何暖香也豁出去了，指着我咬牙切齿道：“大姐姐，你现在可是变得厉害。从前，把你推河里，你吭都不吭一声。如今，你伶牙俐齿得很，还会和爹爹告状，在老太太面前卖乖。大姐姐，你忽然变了一个人，莫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老太太‘嘭’的一下，把茶盏往地上狠狠一丢，茶沫子溅了何暖香一脸：“死性不改！你还要继续胡诌吗？怪力乱神的东西都说出口了！她不是你爹爹的女儿，是谁？”

    我哭着跪下，跪在了何其正的脚边，拉着何其正袖子道：“爹爹。”

    何其正俯身拭干了我脸上的泪，哄道：“不哭不哭啊，咱们玉儿不哭。你妹妹她，唉，她挨打了，所以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往心里去啊，不哭。”

    我扑倒在了何其正的怀里：“爹爹。”

    何暖香道：“你们看呀！你们看呀！从前的何暖玉哪里是会向爹爹撒娇的呢。”

    我愣了一下：“妹妹，她也是我爹爹。只能你撒娇，我不能像爹爹诉苦吗？这些年，我忍让你，一退再退，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呢？现在何府死了人，那是一条人命呀。虽说是个丫鬟，好歹尽心服侍了你那么久，就为了栽赃我，平白害了一条无辜性命，你——你怎么忍心？你一个姑娘家手上沾了性命，这要是传出去——”

    “所以才要打！”老太太疾言厉色，对何其正道：“你自己听听，听见了吧？这回可是承认的一干二净，主动推的玉儿落水，杀人都不眨眼，好歹毒的心思。”

    “歹毒的明明是她！”何暖香疯了一般指着我，“水心的尸首在她的院子里，祖母问问她，是怎么到您的院子里的？”

    不待老太太说话，我抢先道：“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水心的尸首在我的院子里？”

    “你把尸首藏我的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