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说的让人浮想联翩,但要是听的人和说的人都没有往什么奇怪的方向去想,那就无所谓了。
在赵匡胤的开导下,孙变进入了县城。郭荣说他有几个地方想去看看,就率先一步走了,而赵匡胤则是领着孙变,去当初拜托他把孙变带回来的那个老人家里。
老人以前似乎只住在城西,跟城南的孙变素不相识。孙变对他没什么印象,但他却坚称以前见过孙变。
或许是办案子的时候偶尔见过却让自己给忘了,但这种几年前的细微小事,孙变哪里还能记得住?
不过那个老人倒是非常的热情,一个劲的招呼孙变吃点心吃茶。让自己在家里面带孩子的孙媳妇在一旁给孙变倒茶,自己就握着孙变的手,说着感谢的话。
小姑娘很不乐意伺候人,但这是祖父的要求,也没办法。幸好有个秦清菁,俩人在一块儿能说些女人之间的话题,不然就在一旁站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哎呀,孙捕快,真是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了!”老头子一只手握着孙变的手,两人掌心相对。另一只手拍打着孙变那只手的手背,用十分激动的语气道:“老夫虽已是花甲之年,按理来说,对这世间之事,应该没什么留恋。
很多人到了老夫这个年纪,都觉得死就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当年朱温篡权,天下大乱,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看也看不到。与其还活着受苦,不如找个机会死了算球。”
“老伯,您这话言重了。”孙变扯着嘴角,一副牵强的笑容:“这世上还是有挺多事情值得指望一下的。
正如您说的,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那您得活下去才能看见啊。”
“哈哈!所以老夫才如此的感谢孙捕快你啊!”老人激动的道:“说句老实话,自打老夫的孙儿成亲之后,老夫就越来越不想死了。
虽然老夫如今一顿饭只能吃个半碗就吃不下去,但老夫还想看到老夫的曾孙长大成人啊!
想当初,老夫的孙儿在老夫膝边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那孩子是多么的可爱。而今却讨厌的厉害,但这并不妨碍老夫期望能够看到老夫的曾孙出世。
老夫努力的吃饭,努力的睡觉,为的就是再享受一次那样的天伦之乐。
但是直到那一天,那些可恶的强盗和土匪在这座县城里面杀人放火的时候,老夫的内心有了些绝望。
老夫当时想着,这辈子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不会看不到老夫的曾孙出生了吧?
就在老夫心生绝望之际,孙捕快,是你突然出现,给了老夫希望啊!
相信如此想的不止老夫一个人,那天若不是孙捕快你,死在那些强盗手底下的人恐怕数都数不过来吧。”
老爷子说着,忽然站起身来,就要给孙变跪下。
“哎呀老爷子您这是做什么!”孙变伸手搀扶却没来得及,老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孙变就开始磕头。
孙变没办法,只好自己也冲着老爷子跪在地上。老爷子磕一个,他也跟着磕一个。
老爷子磕一个就喊一声:“孙帮主,你的救命之恩老夫没齿难忘啊!”
孙变磕一个也喊一声:“老爷子,感谢可以,磕头就免了吧!”
戏剧性的一幕让在场众人啼笑皆非,但孙变和老爷子两人却非常认真。
“老爷子,老爷子您快起来,您这是何必呢……”赵匡胤连忙上前去搀扶老头:“老爷子,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给人下跪,这不是难为人家呢么?
快起来吧,您这一跪,谁受得起啊?陛下他都受不起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叫!”老爷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道:“他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老夫这条命就是他给的!他怎么受不起?他怎么就受不起了?”
说着,老爷子又要跪下去。
“你说受不起,老夫说他受得起!”
“您别,您千万别了。”孙变连忙抱住老爷子的大腿:“您再这样我走了!”
“你敢?!”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抬手欲打孙变。
转头一想,这家伙不是自己那讨嫌的孙子,于是又偃旗息鼓下来。
他心里想的什么没人知道,但他的动作却让大家看了个清清楚楚。
赵匡胤倒是无所谓,只要不跪什么都好说。但老爷子的孙媳妇见状,慌张无比。心说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的恩人,你这老头抬手就打是个什么意思嘛!
于是赵匡胤在一旁起哄说打他!打他!
孙媳妇就拽着老爷子的胳膊喊别打!别打!
孙变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喊别跪!别跪!
老爷子抬着手喊我不打!我不打!
只有秦清菁一个人悠闲的喝着茶,嘴里发出了呵的声音,像是个看着杂技团表演的女王一样。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是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一些,起哄的不起哄了,劝架的也不劝架了,大家这才分开。
“老爷子,您要是真谢谢我,这些糕点,这些茶水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您不必再做其他的事情,那纯属多此一举。”
“那怎么行呢!”老人家厉声疾色的说道:“人要常怀感激之心,,更何况是面对着救了自己姓名的救命恩人。
若是我的孙子是个女娃,老夫说什么都要把她嫁给你。”
“哈哈!那从这件事上来说,幸好您孙子不是女孩子啊,哈哈哈!”
“噗……”
正在喝茶的秦清菁被孙变这句话逗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过她控制的比较好,在最后一刻偏过头去朝着没人的地方喷。
喷完之后立马捂着嘴十分尴尬的说道:“抱歉,实在抱歉……”
“刚才老夫就想问了。”老头子指着秦清菁,皱眉问道:“你是谁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就算是用猜的,人家的身份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这肯定是孙捕快,或是那个军官其中一人的妻子啊。
孙媳妇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爷爷他……”
“啊,没关系没关系……”孙变摆着手说道:“其实也是我不好,没有给老爷子介绍一下。”
说着,孙变拉着秦清菁的手,夫妻俩一块儿给老爷子行了一礼,孙变一只手摆着介绍的姿势,指着秦清菁对老人家说道:“老爷子,这是晚辈的妻子,秦清菁。”
“哦!哦!”老爷子忽然激动起来:“秦清菁这个名字老夫知道,是秦屠户的女儿是吧?”
“您原来知道啊。”
“是啊,当初老夫给孙子找媳妇的时候,就听媒人说,秦屠户家的姑娘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所以想着要不要帮老夫去问一问。
老夫说那当然好啊,于是就让媒人去了。”
“还有这种事吗?”秦清菁惊讶的说道:“我完全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了。”老爷子笑着说道:“那个媒人可是让你父亲直接给打回来了。”
“确实很像是父亲的作风……”秦清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尴尬的笑道。
“原来如此,原来这位小娘子嫁给了孙捕快。哎呀,真是郎才女貌,可喜可贺啊。”老爷子说着,就招呼孙媳妇去拿宝贝来,要给孙变当做是成亲的贺礼。
孙变连忙说不用,老爷子一定要给。
双方推辞了半晌,最终孙变态度强硬,占据了上风,不得已之下,老爷子只得作罢,不过却让孙媳妇去买肉买酒,说是要好好招待一下孙变。
除此之外,老爷子还执意要将自己戴着的手环送给孙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