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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踏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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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长老爽朗的大笑着,宽大的手掌按在秦川头顶:“傻小子,这次你无过有功……”

    众人不解的看过来,秦川自己都不信,就连苦草这个一向偏心秦川的人都是一副“爹老糊涂了”的表情,唯有小果儿看着秦川的眼神充满笑意。

    长老拿出之前取自秦川的冰蚕丝袋,打开说道:“这株龙抬头下次月圆时便会成熟,届时洪荒遗种降生,吞吃这神物,容纳月华,其恐怖难以言喻,若真如此那才是我青泥寨灭族之危,天下亦会受波及,你这次机缘巧合下摘了这神物,虽然是鲁莽冲动了些,但天地自有因果,那洪荒遗种被逼提前降生,血脉不得神物调和,逆乱了天时,我等这才能将它斩杀。”

    众人都是恍然的神色,看着秦川都有欣慰和欢欣,众人欣慰,但秦川反倒是更加愧疚,诚恳的认了错,是他对危险认识不足,低估了血肉之茧中怪兽的凶险。

    长老按着秦川的头:“孩子,你有此心,吾心甚慰,今日有十八人葬身兽吻,往后十八日,日日篝火长明,为他们送行。”

    …

    入夜,破碎的寨墙已经初步收拾过,洪荒异种的尸身带着莫名的危险,方圆三十丈的地面已经沙化,沙粒漆黑隐隐透出一股凶煞怨气,地底深处藏着的虫豸翻出来,挣扎着痛苦死去。

    换上盛装的青泥寨秦氏族人围绕在这片死地之外,十八具被打扮得清清爽爽的逝者躺在由少女们扎出的花架上,大家唱着古时遗音,缅怀逝去之人,那歌声并无歌词,只是简单的哼哈之音,却古朴苍茫,带着难言的宏大气息,沉浸在歌声中,一闭眼似乎能看见一群人行走在远古苍茫的风雪与群山中。

    换上汉家衣冠,高冠博带,手中却是擎着一柄铜钺,铜钺上的纹饰古拙简朴,锈迹斑斑,不见丝毫戾气,反而平缓的像是一块绿松石。

    长老双手郑重的擎着他,脱去鞋袜,赤足踩上因洪荒遗种尸身而变异的荒地,举步落足,他脚下竟然有簇簇青草瞬间抽芽身长,在他再次举步时又转瞬枯萎,生与死、毁灭与创造的力量在短短的瞬间交互。

    四周族人的歌咏越来越高亢,秦川站在人群中,将所有的情感与愧疚全都化为恭送英魂的歌声。

    长老走到洪荒遗种尸身旁,高高举起手中的青铜钺,瞬间异变突起,原本已经彻底死亡的凶兽竟然猛的睁开了狰狞的四只眼睛,眼窝中是深邃如同冥河般的纯粹漆黑,带着对时间光明的怨念,这一刻黑夜更黑,天上的星光似乎都摇曳起来,变得邪异。

    “嗡~”

    金属优美的颤音中,长老丝毫不为邪气所动,手中青铜钺带着无上权威斩下,青光闪过,兽头落地,长老将硕大的兽头提起,放入一个大翁中,倒入草木灰,混入丹砂、水银用明黄的绘有赤红符篆的绸布将大翁封住。

    当翁口最后一丝缝隙被封住,夜色重新变得亮丽,满空星光熠熠,巨大的篝火在变异的土地上竖立起来,熊熊的火焰会让土地重新恢复生机。

    十八名勇士的尸身被推入火堆,没有人哭泣,只是歌声变得凄美苍茫……

    后夜,眼睛有些红红的秦川随着长老进入之前的石室,长老取出之前的龙抬头草,眼神中有几分决然:“小川,你在过几天就九岁了,这个年纪在本家是要赐字封冠的,青泥寨没有这样的条件,但有一样可以给你,当年你父母带你来时一同留下的东西今天我交给你。”

    秦川皱眉,在青泥寨的时间不足十年,但这是他生命的全部,对于父母他陌生,但他知道那两个人为他付出很多。

    长老一挥手,石室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消退了,秦川看见石室中央有一方破碑,那碑好像历经风雨与岁月的磨洗,满是沧桑悠久的韵味,上面的篆字秦川认得——“剑气长河——踏龙桥”!

    “这是什么?”

    秦川不解,这样一块破碑能有什么用处。

    “这是本家秘境——剑气长河的入口,经由他你过踏龙桥就能入剑气长河,借助河水洗髓伐经,你至尊血已经觉醒,经过剑气长河的洗练,必能晋封龙之境,到时你便可离开这南疆深山,往大千红尘一走。”

    秦川皱着眉头:“长老,我不想离开青泥寨,我舍不得苦草姨,舍不得小果儿,舍不得你们。”

    “痴儿!”长老蔚然一叹:“你若没有觉醒血脉,那你一生自然与我们这些秦氏废血一同在这青泥寨里困居,自绝于世,但你既然觉醒了血脉,终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这剑气长河也是你父母当初留下的后手,若你不能觉醒血脉,等你九岁年满,我就会向本家请罪,奉还剑气长河。”

    “但你既然觉醒至尊血,那很多事情你就要承担起来,今日斩杀洪荒遗种得这株龙抬头就是一个契机,你入剑气长河,借河水炼体,记住在最难的时候服下这株龙抬头,这神物调和血脉的功用能够助你破关。”

    秦川还想要说什么,但是长老只是摇摇头,就拦住了他后面的话,谆谆嘱咐:“剑气长河内是何情形我也不知道,借这石室和你父母当年留下的封印,我才能勉强压制它,等你破关后,可能会出现在寨子外,你要做好准备,到时或许会有劫难,切记谨慎应对,去吧。”

    说完长老一拍秦川背心,秦川一步踏过那石碑,顿时他感觉像是陷入了一片泥沼,周围的一切有瞬间变得模糊与虚幻,等到他反应过来,天地已然大变,他已经不在石室中,周围是无比广袤的雾气,身处其中让人倍觉自身渺小,如同沧海一粟。

    身前是一座古朴木桥,简单的桥梁边竖着界碑,上面是“踏龙桥”三个古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