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听到许蓝川这么恭维血刀老祖,后者还乐得开花,鄙夷道:“不要脸。”
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血刀老祖带着许蓝川和水笙一路向西,逃避落花流水四侠的追踪。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四个人在中原的名声很大,西部地方的侠客纷纷加入追踪的队伍,到了雪谷边缘的时候,这支队伍的人数达到了四五百人。
血刀老祖一路上走走停停,身后的追兵轮流追赶,没有一刻停过。他只好找一些小路,绕来绕去,目的是争取人和马休息的时间。
说来也搞笑,明明是血刀老祖拼了老命抓来的小妞,他到现在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几次,反倒是便宜了许蓝川。而且这几天以来,休息的时间很少,血刀老祖根本没空去糟蹋水笙,往往是刚停下没多久,后面马蹄声就过来了。好几次差点被追上,好在大宛马果然值得五百两,几次都甩开追兵。一番折腾下来,宝贵的休息时间便只能用来休息,血刀老祖没空去做其他的事情。这对水笙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身后的追兵,血刀老祖无暇对她动手动脚。
与两个憔悴的大老爷们儿相反,水笙倒是精神饱满、体力充沛,路上该吃吃、该喝喝,睡觉也安心。反正那些追兵是来救她的,她没有心里压力,睡眠质量高,脸上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和难过。
碎片化睡眠,五天了,许蓝川骑着马都能睡着,每次都是落地没多久,血刀老祖便通知敌人来了,刷刷刷赶紧上马继续跑路。
这天,血刀老祖难得睡足了三个时辰,醒来之后如同小伙子一般精神,人似乎也壮实了几分。一对色迷迷的眼睛盯上了水笙,打算在荒山野岭做一回快活神仙。
“嘿嘿嘿”血刀老祖搓着手,像舞蹈一般地接近水笙,但还没碰人家的衣服,该死的马蹄声又来了。
“让不让人活了,让不让人活了!”血刀老祖连续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指着水笙大骂:“都是你这个臭害的!”水笙被血刀老祖胀红的脸吓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是要把水笙活活吃了的架势。
“师祖爷爷”
“闭嘴!”血刀老祖转过来指着许蓝川,“你更加没用!要不是你拖累我,哪有这样的事情?碰到你算我倒霉,你这个扫把星!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宝象也是个只会吃的废物!”
骂完了,老头畅快了不少,不耐烦地说:“快快快,上马。”
水笙如遇大赦,抬起屁股一溜烟跑去许蓝川那边。血刀老祖在马上回头,看见水笙和许蓝川熟练地同乘一匹马,心里很是不爽。
他这两天没点住水笙的穴道,是因为水笙已经明白她在血刀老祖手里跑不了多远,干脆老实了一点,加上这几天她和许蓝川的关系缓和,而且追兵就在后面,所以她的逃生念头倒不是那么强烈了。如此一来,受罪的只有血刀老祖本人了。他想让水笙和自己一起骑马,路上好东摸摸、西摸摸,路上倒是快活得很,情愿被中原侠客多追几天。
话又说回来,水笙和血刀老祖一起骑马,落花流水追上来时,血刀施展不开,万一血刀老祖失手被擒,那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然而,把水笙放在许蓝川那里就不同了,即使血刀老祖被抓,水笙的性命拿捏在许蓝川的手里,落花流水四侠不敢动血刀老祖分毫
龟孙子!
血刀老祖发火,又连续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嚷叫道:“快跟上!”
两匹马又是一前一后奔跑,这一幕在这几天上演了很多遍。许蓝川仿佛回到了现代社会: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吃饭看电视睡觉。血刀老祖也提前体验了退休之后的生活:上马、下马、吃饭睡觉,有时间了牵马喝喝水、喂喂草。旅途中孙子和孙媳妇搂搂抱抱,恩爱得不行
许蓝川坐在水笙后面,骑了几天马,他不得不和水笙隔着衣服贴在一起。哎呀,要不怎么说女人是水做的,那肌肤接触的感觉、肉体的柔软真不是区区棉被能够相比的。
“水姑娘,昨天那个巨人打怪兽的故事好听吗?”许蓝川想起昨天给水笙讲的故事,那是自己印象很深的电视剧当中的某一集。水笙故作冷淡,不说话,许蓝川摸清她的性子,由着她沉默,自己也不说话。
“嗯巨人是住在天上的吗?”水笙问。
许蓝川笑了,借着对她说话的机会,更贴紧她的后背。“是啊,他们住在天上,因为他们不属于这世界。好比我们憋着气去水底捉鱼,不能待太久,打怪兽要速战速决。”
“那”水笙侧着头,晃来晃去,头发撩得许蓝川的鼻子痒痒的。“那为什么巨人不一下子拿出十成功力对付怪怪嗯,妖怪呢?”说着,她挥动手臂做出许蓝川昨天演示的动作:右臂竖直,手臂关节垫在横在胸前的左手手背上。
许蓝川想了一下,怎么看过奥特曼的人都喜欢这么问呢?我该怎么解释。
水姑娘,你打斗地主一上来就王炸吗?哦,不对,扑克牌没传到东方。
水姑娘,你出大招不用蓄怒气吗?又不对网络段子拉低社交情商。
是导演叫巨人拖延时间凑片长的,三十分钟一集,你打一分钟完事,观众还看什么看?
“水姑娘”许蓝川清了清嗓子,“如果你和一个陌生的武者交手,你会在开始的时候就拿出压箱底的招式吗?能够打败敌人的招式要放在后面用,起初交手要试探对方,找出破绽”
水笙打断他说话,小声地问:“那你师祖的破绽是什么?”
许蓝川实话实说:“他不是我师祖我也不是血刀门的人”
水笙只道他是借口不说出这种关乎性命的事,又或者是慑于血刀老祖的手段,不敢犯上说出。她嘴角上扬,又问:“那你的破绽是什么?”
许蓝川很快地回答:“我的破绽是你。”
“什么?”水笙的小脸煞白。
“我的破绽是你。”许蓝川再次回答,并补充:“真的。”
说完这句话,许蓝川没有再听到水笙的回答,今天一天她都没再说话,两人正脸相对时,她的视线都是在地上。
是我猴急了吗?许蓝川心想,这三天水笙和他聊得挺好的啊,她对自己的态度也没那么敌视了。难道真是我着急表露心迹了?哎呀,前世的坏习惯带过来了,不要这么着急表白嘛,得让她对自己有一些好感再说才行。那种时候,即使拒绝也不会那么尴尬,现在好了,人家姑娘不跟我说话了。
到了第二天,眼看就到了雪谷,血刀老祖高兴得不行,从早上骑马到下午都没让马匹停过。刚进入雪谷没多远,他的坐骑倒下,死了。
铃剑双侠的坐骑陪伴水笙和汪啸风几年了,每天相处下来,水笙对马有了亲人般的感情,见黄马倒地不起,她哭了。眼泪打在后面许蓝川的脸上,许蓝川小声说了句:“节哀顺变。”
血刀老祖不让许蓝川和水笙下马,叫许蓝川赶着马慢慢跑,他则用轻功赶路,这样两方不会相距太远,初来雪谷的许蓝川也不会迷路。
在他们身后追赶的中原侠客们见到雪谷,立马明白,若是血刀老祖带着水笙回到血刀门,这一路的追赶就全部白废!换了马的落花流水四侠赶紧去追,汪啸风带着几百号人随后赶来,路上有些当地的人看见这些人各持兵器,身上又没有盔甲,更没人持旗,差点就去报官说有人带头造反。
“别哭了!不就死了一头畜生吗?”
水笙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她想到那匹死在路上的马,心里难过便抑制不住泪水。“你这个恶僧,那马儿驮了你这么多天,跑了这么远的路程,你不可怜它吗?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恶人!”
血刀老祖本来就心烦得不行,水笙唧唧歪歪吵得他凶性大发,几步走过去就扒水笙的衣服。
“好!我这就破了你的身子,然后让你光溜溜的死在这雪谷里,去陪你的马!”手上扯开水笙的外衣,中衣的衣领也被他扯开,露出雪白的半边酥胸。水笙抓住他的手腕,极力阻止他下一步的行动。
“住手!”许蓝川大叫,血刀老祖想一头愤怒的狮子,扭过脸来看他,杀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