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领着这伙人正趴在山腰间的林子中,这个方向很好可以看得到泉关的驻防。同样,这里也没有太阳。
张宪拖着他那条破腿便趴在吴起身边,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空一样的蓝色微笑:“你到底要做什么,何光告诉我了。马上就要到贵德了你怎么绕回来了。”
“贵德的消息是我让五子传来鼓舞士气的,真的贵德起码还有200多里,羌人早追上了”
吴起装作的不经意的回答,看了看张宪的腿嘱咐道:“多去休息吧,何光能管好”
随后吴起便走开了,走向林子的另一侧。吴起所过的地方何光正与马大志玩着掰手腕,很显然两边正在较劲,但在双方关系慢慢好转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打起来的,但闲着没事干那就只能在小事情互相较劲了比如掰手腕,或者吃饭。
只停下看了一会儿,身后那个便跟了上来。在吴起驻扎在此地数日,张宪变得越来越往烦人精的方向发展。张宪千言万语又蹦出那一句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吴起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带着这支队伍去哪,但吴起却明白,这支队伍辎重营八00人,伤员500人,亲卫营200余人都是自己的责任,他们相信自己,所以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活下来,然后功成名让这一千人多人都能像老马一样能回家找媳妇,看孩子。
自己带人回泉关就是为了灯下黑,若非如此根本不可能可以猫这么久。
对着张宪吴起也想试探试探他的本事,于是招呼道:“我想打下泉关”
“靠多少人”张宪很认真的回了我一句
吴起继续开口:“1300人,还有200伤员没法动”
“打不下”
张宪很明显的正在计算着什么,过了半响才回答说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但却是他们现在唯一可取的道路,若是在这大山里继续生活下去不说食物以及西凉军会不会发现,便是山中恶劣的环境也会慢慢的杀死他们。
“你的腿怎么样了?”
“能跑了“
“我决定了”
“听你的”
其实世间最难的事便是选择,但一下定决心。哪怕前方是任何事物构成的阻隔,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毅力与智慧跨过。
京都皇宫内的大殿之上,大臣们纷纷低着头不敢抬头。此时若是被皇帝当作了发泄的目标就是谁都无法救自己了。而引发了这一件事的就是一份急报:
泉关被破,唐绩老将军在撤退途中重伤身亡,袁礼在驰援路上被杀,李武遭人暗杀现在重病垂危。短短几日,看上去繁花似锦的大明帝国便有了覆亡的危险。若非程盛领军在追杀之下逃出,只怕这消息还未送来,而现在的西凉军正在一路势如破竹的向着京都进发。
“说说吧”
身着红色龙袍的朱重宪将一座灯台踢翻在地,似乎觉得不解气又将那副染血的谍报掷到大殿之上。随后便稳稳当当的坐在龙椅之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下方的回应。
严正开口道:“陛下,此事纠结前线如何战败已是不重要了。现在之急,是要想办法如何挡住这来势汹汹的西凉军。”
“是滴,是滴,严相说的是啊”顾宪一赞同,在严正说完话以后即刻出了接话,但在赞同之后语气又是一转“但唐绩确实就战败了呀”
“是啊,陛下对唐绩,袁礼等人可算得上是天恩浩荡了。他们这群将军,一个个飞扬跋扈不听调令每年国家播多少银子给他们,打仗居然打成这样”高本满脸肥肉叠出了一个富态的笑容,只是一动一动间肚子上的肥肉已是波澜迭起了。
张嵩听闻话头不对,赶忙出言引导:“陛下,当此之时不如让常帅领军西进。”
此言一出,朝野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虽说当年之事,已是过去了十多年了但那伟岸男子的身影还能出现在众位大臣脑海中。只记得当年似乎是在晚宴之上,他单手持剑立于廷中直指先帝留下了一句话:“我常议不管大侄子你怎么做,只是最好不要太过分。”随后再将剑指向了落座的文臣,一个个点过。“还有在座的读书人,咱老常是个武人,你们所说的浩然正气,国家,大义什么的我都不懂!但怀远人最注重的就是家里人。要是再让老常发现你们手底下不干净!呵呵,我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圣贤!”
“陛下,常议此人万万不可调回啊。”
“是啊陛下,此人杀气冲天若是让他入了中原繁华地怕不是要死伤无数啊”
“陛下,你还记不记在南平被常议坑杀的十万人了,此人真是滔天大罪啊”
皇帝在龙椅之上坐立不安,当初的宴会他也在。不过在常伯伯拔剑立言的时候,他正在后厨偷吃糖果,然后就被离席的常叔叔带去御花园玩了。
对常叔叔有两个印象的朱重宪很纠结,一个印象便是在花园中来来去去被大事忙的根本停不下来大人里,唯一会陪自己玩的常伯伯,另一个便是朝臣所说的占地自立,不尊皇命的杀人恶鬼。遇到问题朱重宪习惯性的想回头看了看身边那个消瘦的老者,却记起来赵忠贤今日告假了,没有办法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严正。
被皇帝注视的严正,很无奈的站了出来。太祖胸怀韬略,善战能战,广纳贤才,治军严格用一些献媚的话就是:太祖以神武之姿,抱济世安民之志,豪杰景从,平乱摧强,十五年而成帝业。便是先帝也是吏称其职,政得其平,纲纪修明,虽无全功,但得太平。可他们老朱家第三代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皇帝,严正三十六岁以后第一次冒出想踢人得冲动。
“陛下,前线诸将皆有当机立断之权。臣倒以为可以让在合肥的孙起以及武阳的白将军领军北上,陛下再派一将居中调解。至于京都的安危臣以为让在石南练兵的太子殿下带着三千营回来以护陛下天威。”
话语刚毕,顾宪便高声说道。
“臣以为,唐绩之孙唐陵天资聪颖不如让其前往西北整领败军”
严正,张嵩眼神一对,都暗暗吃惊。顾宪表面对唐家有所宽慰,实际上却是步步杀机啊。
朱重宪听得手下得几位重臣都统一了意见,便开开心心的下旨宣布了任命。只是这样一个毫无主见全凭手下人的话语来抉择的人主又有多少本事呢?
京都虽然大,但各种消息情报的传播却是极快。不等皇帝圣旨传出,唐家倒霉的消息便已经传播开来。
有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唐家数十年来靠着唐绩风光无限,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眼下唐家这颗大树感觉是要倒下了,靠着这颗大树上的自然需要选择。
离开,共死,其实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哥几个,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吧?”
在唐家大院的客卿院中,一名头绑白卫巾,身形高大的汉子正聚着唐家的客卿们商议事情。要说此人也不是无名之辈,此人名叫崔奴,是费县人士,因为家中几百亩良田被大人物看上了于是与父亲一起被绑入狱。在狱中的艰苦生活崔奴的父亲顶了不到半个月便被鞭挞而死,或是老天有眼,善良的崔奴见到受苦而死的老父气急之下,血气上涌便成功的凝聚一个残破的血魂。
虽说是残破之血魂,但凝聚了血魂便有了足够的能力反抗这无情的命运。翌日,苏醒过来的崔奴以这些日子来的见到的残暴手段虐杀尽狱卒,将牢中的犯人们尽皆放出,此后便开始四处流浪。
直到前些日子崔奴在路上遇到唐绩领着的唐家军,露出了艳羡的神情。唐绩似乎是感觉到了
什么,骑着高头大马便来到了崔奴面前问道:“这只军队好吗?”
崔奴抬起了许久不曾直视他人的眼睛,望着这面露笑容的老者回了一句:“好,但不够凶。”
“想当兵吗”
“我想当将军”
就这么简单,想改变命运的崔奴便被唐绩这老狐狸给带到了京都。
“崔哥,你的意思是?”
“有人愿意跟我走吗?老子带你们吃香喝辣的去!”
崔奴诱惑的声音自然让不少动歪心思的有了意动,毕竟他们除了动武其他啥也不会。但若真的去当了强人啥的,面对大明军队的追捕他们也不愿。崔奴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笑意,毕竟这些人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甚至都算不上什么良才。想着想着崔奴就将眼神投向了墙角的那个邋遢年轻人出言招揽道:“于信,你一起不?”
似是睡得迷糊,听的此话床榻上的年轻人翻了翻身又睡了过去。
“崔大哥,你管他干啥。一点子力气没有的,除了吃点粮食管啥用啊。”
“是啊,是啊,崔哥咱到底去哪啊”
西凉长安
江平正带着妖异的韩乙走进皇宫,虽说比不上大明的京都富丽堂皇但好歹也是古都自有自己的皇气底蕴。
“小乙啊,一会儿进去可千万守点礼啊。不然陛下说不准连我都要罚啊”自从江平和韩乙在车上喝完那顿酒以后,江平便称呼韩乙为小乙按他自己解释来说就是这么叫比较亲近。韩乙虽不喜欢,但提过几次又被江平华丽丽的无视以后便也无所谓了。“这可是陛下的私宴啊,要我能让陛下这次看上那可就大发了”
韩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继续向前走。
“怎么不走了”
原来是前头的江平停在了原地,江平转过身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小乙,求求你。就当帮帮哥哥,哥哥我着实需要一次机会。”
韩乙带着疑惑的望着江平,他不明白机会为什么要别人给,机会不应该是自己争取而来的吗?但江平毕竟对自己不错,韩乙也就点下头算是回应了他。
见到韩乙点头,江平才放下了忧虑继续向前走。
“臣江平,韩乙参加陛下。”
江平一见周恭这位西凉至尊,便紧张到了极致跪了下来。只是他过于紧张并没有因此看到周恭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周恭坐于上位轻声道:“ 请落座吧,江爱卿还有韩卿”
“诺”
江平赶忙拉着韩乙一起落座在客位,韩乙看着眼前的好菜忍不住拿起筷子想吃菜却被江平在桌下偷偷踢了一脚。韩乙一脸懵逼的望着江平,什么情况!不是说请我们吃饭吗?咋上了菜还不让吃啊?
“咳咳,两位爱卿我们喝一杯”
周恭在上位自然看不清两人在桌下面的动静,但仍然看得出韩乙似乎很不耐烦。显然是个洒脱不喜规矩之人,于是周恭猜想也许韩乙是个喜爱喝酒人。但望着韩乙饮酒时拧紧的眉毛便知道这韩乙也不喜欢喝酒,所以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周恭在不断试探韩乙,韩乙却对这种试探的伎俩感觉厌烦。又以他自以为友善的口气,向着周恭的说到
“陛下,你觉得西凉与元共战大明到底哪方可以取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