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姑娘!你睡了吗?”饭宾宾在房外敲了敲门,即道。但瞧蒋梦开门,迎着饭宾宾进屋,道:“姐姐,快请进!”又见得蒋梦迎饭宾宾入座。“姐姐,请坐!”
那饭宾宾真可谓是戴道之贤内助,虽不是妻子,但已有妻子之风,看得她说:“今晚五爷酒后失言,请姑娘别往心里去!”“姐姐,快别这么说!”蒋梦也算明理之人,是自然了解戴道之的。而饭宾宾竟不好言语甚么,只拿出了金疮药,递与蒋梦。“这是五爷特意让我给你的金疮药!”
“有劳姐姐了!替我谢谢戴大哥!”蒋梦行了个礼,而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且休息罢!我该走了!”饭宾宾梳理了下衣装,站立而起,也行了个礼。蒋梦客客气气地,又行了礼,道。“姐姐,慢走!”
饭宾宾刚跨出门外,李思思匆匆跑来,方道:“姐姐,出事了!”饭宾宾看得李思思张乱慌忙,故不知出了甚么事,即道:“什么事啊!如此慌张!”只见,李思思连气都还没喘的过来,急道:“是公子!公子他。。。。。。”却瞧着,饭宾宾一听,惊道:“五爷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这时,蒋梦从屋里出来,惊心胆战地问道:“戴大哥!怎么了?”李思思固对着蒋梦有些不顺眼,瞪了瞪蒋梦,方对蒋梦冷笑地说:“你还知道你的戴大哥啊!”
“思思”,饭宾宾恐李思思口无遮拦,一面瞪了李思思一眼,又一面对着蒋梦,且道:“姑娘,别理这疯丫头!走!咱们去看看!”说着,二人前往大堂直走,完全不理会李思思。
李思思气得大声叫道:“好啊!我疯?我是疯了!你就护着她吧!总有一天,公子会被她这魔女给折磨死的。我看你到时怎么个收拾!”
李思思说着气呼呼地也向大堂走去。
原来是戴道之的旧病发作!至于是甚么病暂且不提。
“让一让!让一让!”皆望着客厅堆满了人群,饭宾宾只能挤着上来。却看着那戴道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但见那饭宾宾不停地喊:“五爷!五爷。。。。。。”
“戴大哥!戴大哥!戴大哥,他怎么了!”蒋梦几乎担心极了戴道之的状况。而听得饭宾宾说是:“旧病发作了!”“什么旧病?这么厉害!”蒋梦把上了一把戴道之的脉。“奇怪!怪事!从来没见有这种病的?”
饭宾宾叹道:“说来这病啊!五爷这些年真是苦了五爷了!”“这是怎么个一回事啊?姐姐!”蒋梦忙问。“五爷天生就有这怪病!爱吃酒!只要他吃得开心,就算是吃醉了,反而也没什么事的!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但若他吃得不爽,吃个烂醉如泥呢!就成现在这模样了!”饭宾宾固然有些感慨,见她说道。
“还有这事?”蒋梦不解。“五爷时常都有这现象的!不知五爷心里愁些什么!又苦些什么!”饭宾宾正说着,不禁泪流俱下,痛哭流涕了来。
“那岂不是很难受!”却见着众人道。饭宾宾接着说道:“是啊!五爷不管在高兴或在烦恼时都离不开酒!高兴时,五爷吃酒,我们不在乎!若是他有一丝烦恼困扰了,我们倒是急了”
饭宾宾还未讲完,且见李思思介时而来,便说道:“还有啊!这病一发作!没个时间的!有时两三天,四五六天就好了。但是有时起码一个月,两个月,或者五六七八个月还不定呢!”瞧得此时,忽听见“圆蓝!圆蓝啊!”戴道之在梦中轻轻细声地叫着蒋梦的名字。
众人一听,反倒有了些一丝希望。于见着那蒋梦不禁感动不已,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蒋梦紧握住戴道之的手。“戴大哥!我在呢!”
“不要离开我好吗?圆蓝!”戴道之大声而在梦中叫道。“我不是在这吗!”蒋梦用衣袖轻轻擦了擦戴道之的一脸冷汗。
一声“许喜丸来了!”瞧着连诗雅急忙忙地将药盒拿来,递给饭宾宾。那宾宾打开药盒,众人一看!一粒比龙眼一般大的药丸。“这是。。。。。。?”蒋梦问道。
饭宾宾答道:“救五爷一时之酒苦的药!”“可否让我闻闻!”蒋梦接过连诗雅递给饭宾宾的药丸。“这是什么香!怎么和戴大哥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蒋梦也算观察入微,竟记得住戴道之身上的香气。
“五爷身上的香就是从这而来的!”饭宾宾解释道。“怪不得我接近戴大哥他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一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香味!原来是这药的作用!不知这药丸从何得来的?”蒋梦这儿便明白了戴道之身上的味道,皆从何来。
“说起五爷这怪病!再不提吃药得好了!为了五爷这病,戴老爷和戴夫人不知请来多少大夫,也不知白花多少银两了呢。凭你什么名医仙药,总不见一点儿效。倒是后来还亏了一个跛脚道人,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他说五爷这是天生的酒病花愁之毒症,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他说若是吃酒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五爷每当吃酒发作时,便吃他的药倒效验些。”饭宾宾方说出了此药丸之制作。“那道人可说戴大哥这病能治好吗?”蒋梦开始关心起了戴道之身上的病了。
饭宾宾回道:“他倒是说了!只要五爷成家以后,这病才会见好。”“不知是个什么海上方儿?”蒋梦接着发问。且时,饭宾宾从身上取出药方,递与众人一看!
众人惊心动魄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异口同声,“这。。。。。。”、“这都是什么些药方!”、“阿弥陀佛,这是什么药方啊!真坑死人的事儿!等十年未必都寻个这样巧的呢。”、“就是!就是!世上哪有这神药啊!”、“真难为锋弟啊!”、“今天总算见识了!大开眼界!这药是如何凑齐的呢?”皆连一片轰轰之声,正如闹市一番精彩。
饭宾宾道:“说来也奇!竟好,自他说了去后,一二年间可巧都得了,好容易配成一料。”“谢天谢地!”众人都道。
“看看这药方,可真够吓人的!世上未想到还有这等奇事儿!不用这方儿还好,若用了这方儿,真真把人琐碎死。东西药料一概都有限,只难得“可巧”的是: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药末子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药,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内,埋在花根底下。若发了病时,拿出来吃一丸,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众人皆感不易。“是啊!挺为难的!倒是这雨?倘或雨水这日竟不下雨,这却怎处呢?”
饭宾宾道:“所以说!哪里有这样可巧的雨,便没雨也只好再等罢了。”“快给戴大哥服下吧!”蒋梦拿着药丸,轻轻地翻开戴道之的嘴,然后将药丸服下于那戴道之。“来!戴大哥!吃药了!”
“来人呐!扶五爷去房休息!”饭宾宾差人将戴道之送入房中来。“是!”却瞧得,戴道之即梦中念起了《诗经国风秦风蒹葭》而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又不断喊着:“圆蓝!圆蓝。。。。。。”,不知见有多么亲切。
见次日,戴道之醒来,身体只见好了个大半。小娘子方敲了敲门,故喊着“五爷!”瞧着未出声,每次都直接入内。
“蒋姑娘醒了吗?”戴道之问道。“小的!不知!”小娘子如实答道。
戴道之方走到蒋梦房门外!“咚、咚、咚”轻敲了一下房门。。。。。。“圆蓝!在吗?”但见得蒋梦不堪言语,即又敲了几下门。“蓝妹!在里面吗?”着看得还是一声不吭,戴道之只好足足在房门外等了半日!连早餐皆未食之,逐渐到了响午——
“锋大哥!你在这干嘛!”欧阳汝曼且来相问。“曼妹!你来的正好,帮我叫叫蒋姑娘吧!”戴道之忙请欧阳汝曼相助。
“锋大哥!难道不知?蒋姑娘已经走了!她叫我把这封信给你!”欧阳汝曼亲手将信送入戴道之手中,即那戴道之拆开信一看,固写着:
“戴大哥,我走了!你不必感到意外,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或许,你我只是匆匆一个过客,谁都明白谁,谁都了解谁。你不值得去为我而思念,更不值得去为我而多愁善感!我知道你的心思,也会意你对我的真情真意,请原谅我万万的无法接受。天涯何处无芳草,又何必如此单恋我这枝花呢?世上有那么多好女儿,在等着你!我又算得了什么!听你蓝妹一句劝!你的蓝妹不合算你这般用心良苦,不合适你这一辈子下那么大的赌注去换你此生的不怨无悔。谢谢你的天上人间愿圆蓝,也谢谢你的待到天诛地灭时。最后祝你忘了我吧!这样你才不会痛苦,就也不用引酒发病了。后会有期!”
看毕。戴道之方重然想起昨晚醉酒后的情演。此时的他心悔莫及,他恨自己为什么要醉酒,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切的一切的真心话啊!可惜他现在说甚么都已无用了!
戴道之立刻二话不说跑去后院,牵着他那匹赤电白马!雄气英姿展豪发,一路赤量快如闪的追向去。一天之内,到达杭州。。。。。。
戴道之易容,变回宋壁,问其蒋府家丁,蒋姑娘回来没有?可那蒋圆蓝是如何有那么傻的?肯定不回杭州了!至于去向?不知去向如何?那戴道之也只好从长计议再去寻找了!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