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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高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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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太阳是那么的火辣,尤其是正午时分,遍地的虫鸣加重了人在这个时刻的浮躁感。

    七月是个离别的季节,有人欣喜的接到了那振奋的学习条,有人黯淡的看着手中的分数,拿起手中花三百块钱买的山寨智能手机,打出了哪个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电话:“爸,分数线出来了,39八分,今年题目比较的难,只能够上个三本,您看?”萧守唁紧张的等着电话那边的决定。

    “三本?那就算了吧!三本有什么可读的,不读了。”电话来头传来父亲那威严的声音,萧守唁听着电话那头拒绝的声音,在怀抱一丝希望的开口问道:“那我还填写志愿么?”

    “三本有什么可填的,不填了。”父亲的话语打断了萧守唁最后一丝幻想,他不怪父亲,他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萧守唁走在这所县城最好的高中校园内,看着那群青春活力的学弟,这一瞬间萧守唁真正能够领会到十八岁成年的含义了。

    萧守唁看着电脑科技室在填报激活与填报志愿的同学们,他们互不相识,虽然大家在一个学校上学,但是萧守唁就宛如那路边最普通的石子,家庭环境很差,学习很烂还不是很勤奋,运动天赋简直是没有,自我审视一番,浓厚的自卑环绕在萧守唁的心头。

    这时在科技室内有位女孩走过来,拍了拍箫守唁的肩膀,对萧守唁问道:“嘿,大厨你考多少分啊?”萧守唁笑了,这个女孩子让他在这尴尬的环境瞬间解脱,萧守唁开口说道:“没多少,你呢?”

    “我啊!我刚刚达到文科的二本分数线,你呢?你打算报考哪个城市啊?”女孩眼中有光的看着萧守唁问道。

    “我啊!我没考好,还不知道呢!你能够帮我激活一下么?”萧守唁看着这个女孩子说道。

    “好啊!”女孩很高兴能够帮助到萧守唁。

    萧守唁松了口气,虽然今年是3013年了,但是来自小山村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电脑,唯一在电脑上使用过,就是同学带着他玩的ll和登陆企鹅,后来大家看他技术太差,便不在带他玩,从那开始他就只能上企鹅空间偷菜。

    “大厨,你填报哪所学校啊?”女孩偏头问道。

    萧守唁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分数,现实再一次击溃了他的幻想,萧守唁看着这名高考后,一起打过暑假工的女孩子,所谓的暑假工就是给一个培训机构发传单,仅此而已,“暂时还没有想好。”萧守唁躲开这个女孩望着他的目光。

    “好吧!那大厨,我会报考杭城那的一所大学,如果到时候你过来玩,记得来找我哦!我还想在尝下大厨的厨艺呢。”

    萧守唁走出这所陪伴了他三年的校园,校外的太阳晒的他头顶都是疼的,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一转眼他就十八岁了,他居然在这里读了三年书,读书的时候觉得时间好慢,好想马上高考,高考完以后,他又觉得时间好快,希望现在才高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可惜没有如果,现实就是现实。

    萧守唁坐在回村里的大巴车上,这种大巴车就是那种八十年代电视里面演的一样,和现代化的城市格格不入,老旧的宛如一辆报废车,车身上都被锈化了好几个洞,但这确是那座山村和县里唯一的沟通桥梁。

    萧守唁坐在窗户边上,静静地望向窗外,车身抖动的厉害,在行驶的过程当中还有一股浓厚的汽油味飘入他的鼻孔,对于这种味道萧守唁已经习以为常,如果有时候坐县里面的公交车,没有这种汽油味,萧守唁反而会觉得有点晕车。

    萧守唁的思绪回顾了整个高中三年,这三年来他没有出众也没有出彩的地方,平凡的如同一颗石子掉落在大海中一般,丝毫不引人注意,还记得那时候刚刚从乡村初中考入这座县里最好的高中,雄心壮志的来到这所学校,刚开始不管是穿着和言语,都引起了在县里长大的孩子嘲笑。

    这所高中,乡村生源仅占三成,余下的七成都是县城或者镇上的,有些从小就在这所附属的小学,初中学习,被誉为尖子生,也是在这三年,萧守唁明白了什么是特步,什么叫森马,什么叫鸿星尔克,什么是八哥板鞋,什么是德尔惠,什么叫名牌。

    他不像同来这所高中的两位初中同学,其中一位是体训生,虽然他也没有考的很好,只是个大专,但他却没有浪费三年的时间,至少在这三年内,玩了手机,交了女朋友,穿着一身靠自己在学生们当中卖手机赚来的钱,买的名牌衣服和鞋子,还和人合伙在网上开了个专门卖手机的淘宝店,每个月都要去省城找他在省城的女朋友睡一觉。

    另外一位,因为头大,就叫大头吧!可能是因为头大的原因,所以比较聪明,还记得大头曾经和他说过,当不想上晚自习的时候,就到医务室来吊两瓶生理盐水,而且医务室内还有很多长的漂亮的学妹看,尤其是楼上就是艺术生的教室。

    大头虽然经常逃课,而且还谈恋爱,但有时候天赋这一说,还确实有点玄乎,大头居然还考上了二本,而反思自身,虽然没有那么勤奋,但是高三那年确实是很用心很用心了,丝毫不敢松懈,但是最好的结果也是造化弄人啊!

    想到这里萧守唁突然觉得自己高中三年完全就不知道在干嘛!一句话总结就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书又没有读书,玩又没有好好玩,女朋友又没有一个女朋友。唯一一个有点暧昧的,还是高考后,那个喊他大厨的女孩子,因为萧守唁露了一手厨艺,让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她惊为天人,瞬间崇拜的喊大厨,还在空间表态说要把大厨娶回家。

    厨艺这个事情对于萧守唁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要知道在村里长大的孩子,基本上从小就学会帮家里分担家务活,想到大厨,萧守唁想着难道我的天赋在厨艺上面?以后我的路就是当个厨子么?

    八月的太阳比七月的更毒,连森林里的虫子都开始烦躁的一直不停的叫着,从早叫到晚,已经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的萧守唁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十八岁的天空对于萧守唁而言是那么的黯淡和低沉,他想和父亲商量下,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家庭环境不支持他去读个三本或者说复读一年了。

    昨天晚上和在市里刷盘子的妈妈打电话,妈妈说支持儿子还是要接着读书,虽然妈妈每个月只有五百块钱,妈妈不用花钱,这五百块钱可以给自己当生活费,妈妈说她去找爸爸商量下把家里的牛卖掉,复读一年,萧守唁犹豫了,他看着家里关着的两头牛,想着真的要把牛卖掉么?如果明年还是没有考好怎么办?要不认命吧!

    这一夜的萧守唁辗转难眠,他的眼前浮现出很多的脸庞,在乡村集市上,每个人都问他:“你真的不读了?”“你怎么不读书了呢?”“你真的打算不在读了么?”

    第二天清晨,吃完早饭,天空开始下起了雨,这一天萧守唁感觉很黑暗,宛如天空蒙住一层厚厚的黑布一般,他打电话和妈妈说:“我不读书了,妈妈,不复读了也不读三本了。”电话哪头是妈妈安慰和劝导的声音,他已经不记得妈妈说些什么了。

    这一刻萧守唁彷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与整个世界隔绝了一般,彷佛这个世界就只唯独留下他一人,独自将他一人留在这漆黑的世界,萧守唁伸出左手,在这漆黑的世界当中,已然看不清楚面前的五指,这一刻希望,未来,以后,都通通从萧守唁体内拔除,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