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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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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虎山很远,四十里的直线距离,再加上山路七弯八弯,林白整整走了三天。没办法,他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和精神,才有可能真正杀了黑虎,给父亲报仇。为此,他这三个月除了出去搜集黑虎山的资料,以及陪陪母亲以外,一有空,就会练习格斗、搏击,像特种作战部队那样练习负重跑,潜伏,等等。

    然而他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纵使因为常吃猎来的肉,常干农家的活,比一般人家体格强健许多,也不可能会是黑虎的对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智取,而非力敌。

    右峰高耸,定是那大雕所在。中峰低矮,植被繁茂,水分较多,多半是那巨蟒所在。而那左峰,磅礴大气,更有一股隐隐的凶煞传来,应该便就是那黑虎的所在。

    林白在峰底处,寻得一个树洞,掏干净里面的枯枝腐叶,正好藏下他的大包裹。否则带着这么个大家伙,不论藏身还是逃跑,肯定十分不方便。

    林白扯了几片本地常见的香樟叶,再摘一点点青草,用包裹里的研钵捣成汁来,再混合一路上捡的鸟屎,地上的泥土,还有一点枯枝腐叶,和成糊状。然后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在全身涂了起来。

    没有办法,黑虎嗅觉很好,枝叶榨汁太多,可能会引起黑虎警惕。若是用其他粪便,更又是像对黑虎领地的宣战,只有鸟屎,才算正常。好在量还不多。而常穿的衣服,有很重的人味,以黑虎的经验,更不会放过。只有适当的掩饰气味,才能真正伪装。

    然后在身上扎一点小草,枝叶。林白就真正踏实了黑虎所在的山峰。

    为了验证这法子的安全性,林白先去号称嗅觉最灵敏的野狼附近趴了一天一夜,他甚至亲眼见证了一匹小狼的诞生。

    “总算能成了。”

    当林白拖着疲惫的身子,缩在树洞里啃着肉干的时候,心中满满的都是伤感。这是父亲猎回来的鹿肉干,母亲应该早就发现自己跑了,尽管自己没有留书说明,只怕母亲也早已猜到自己是来黑虎山了。于她来看,只怕自己是死定了吧。

    得亏临走前,给董胖子留了信,交代他照看母亲。以他讲义气的性子,应该不赖吧。带着纷乱的杂念,林白终于浑浑睡去。

    第二天,林白赶早去河里洗了个澡,洗去身上的味道,又重新弄好昨天的那种,带味道的浆糊。一言难尽。

    伪装好的林白,是从山脚,一路慢慢爬到峰顶的。没错,他只能慢慢爬,一旦被黑虎发现,他只有死路一条。

    峰顶的风,吹过林白的脸颊,让他头皮有点发麻。因为这里,小树和杂草都太少了。所以林白只能隔着上百米,看着那边那个洞穴。而洞穴口,正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虎,在那躺着晒太阳。

    以林白目测,这黑虎只怕得有五六米长,一米八高,那一根偶尔动一动的尾巴,更是十分有力,抽在空气中,哗哗作响。

    天呐!林白不知该佩服自己的无知者无畏好,还是该感叹父爱的伟大好。因为在洞口附近,正有父亲射落的一根箭枝。而看黑虎的样子,明显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要知道,父亲用的箭,是林白改良过的三棱放血箭啊!增加创面,又提高射速和破甲能力。这黑虎怎么会这么强!

    黑虎的脑袋忽而一转。林白目光一凝,他发现了,黑虎的脖子下方,那撮白毛附近,隐约有些暗黑色,这应该就是箭射中的地方了。

    忽然,黑虎翻身爬了起来,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林白赶紧把头转向一边,只用余光扫视。

    只见黑虎嗅了嗅鼻子,耳朵竖起来动了又动。林白干脆微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似有若无。

    黑虎的头转了两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现,就晃悠悠的走进了洞穴。

    林白其实早就注意到那洞穴了,黑虎连休息都在洞口,只怕里面是有什么秘密。

    可是跟过去,又实在很危险。不跟过去,又不能彻底了解黑虎。林白内心,略有纠结。呼吸三次,林白还是放弃了。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没有办法,相对于黑虎而言,他太弱了。

    可是他又怎甘心呢。

    下山之后,林白取出包裹里的弓箭,涂抹上一些麻醉剂,便直接去猎了一头黄羊来。对于猎户的儿子来说,射箭,真的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至于麻醉剂,没错,他早就准备好了。如果猎杀黑虎可行,就用麻醉剂直接干。如果不可行,再想其他办法。

    这麻醉剂,是他用麻香草,配合曼陀罗花的种子制成,熬好之后,就可以在半分钟内麻醉一头牛。更何况,他还特地浓缩了十倍。

    只是就他看到黑虎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麻醉剂就算有用,只怕自己也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必须修改方案,更何况,那神秘的洞穴,他必须一探究竟。万一黑虎有两只,甚至是一窝。他只怕,就真的只能回家了。

    林白用绳子,将黄羊的一脚捆在峰下的一棵大树下。半个时辰后,药效退去。黄羊惊慌的“咩”“咩”叫个不停。而林白,则藏好弓箭,躲在远处。他要将黑虎引出来,然后自己溜进它的洞穴。

    过了不一会儿,灌木丛就有了动静。

    可惜,他失算了。

    在他身后的灌木哗哗作响,吓的他的心肝怦怦乱跳。哗啦。冒出来的竟是一个硕大的蟒头!

    蟒头只怕有半米长,其上附有鳞片,树叶漏下的光照在鳞片上,闪闪发光,端的十分好看。

    然而林白吓的真的是一动不敢动。尽管他知道蛇类有热成像,可是他真的要吓傻了。蛇身离自己只有区区三米,对这庞然大物而言,根本不是事儿。何况,照这头来看,这条巨蟒至少得有十几米!

    “斯斯”

    巨蟒吐了吐信子,却根本不看他,直奔黄羊而去。以它的智慧,它当然知道林白个头稍大。但是林白浑身都是树叶草汁的气味,哪有这羊可口,何况黄羊又是它老对头黑虎的最爱。还有什么,比在黑虎家门口夺走黑虎的黄羊来的愉快的?

    只见巨蟒猛然窜出,一口叼住黄羊,只蛇头一转,绳子紧绷,不过稍一阻隔的瞬间,便被巨蟒扯断。

    林白正失望时,远处传来一声咆哮,“吼”。

    它来了!

    果不其然,几个眨眼的功夫,黑虎便下山而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这对老冤家还是邻居。话不多说就是干。

    只见巨蟒蛇尾一甩,以惊人的速度抽向黑虎,黑虎却能在瞬间躲开,还之一爪。

    巨蟒吐出黄羊,咬向黑虎,黑虎往前一扑,躲过了这招,恰好落在巨蟒背部,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嘴。

    它们甚至都没有看边上一瘸一拐,近似爬行的黄羊。

    “斯斯”

    巨蟒吃痛,瞬间蜷缩身体,将黑虎捆住,就像想要勒死它似的,在它身上卷了一圈又一圈。

    然而黑虎傲然不动,脚踏蟒头,回头咬向蛇身。那黑亮的鳞片,却好似没有作用,很快就穿刺出血。

    巨蟒完全不是黑虎的对手。

    得出这个结论,让想捡便宜的林白甚是失望。然后,他就慢慢,悄悄的,往后退去。

    一蟒一虎大战正酣,谁都没有空管他。

    林白从后方绕了一个小圈,就赶紧奔向黑虎洞穴,时间不等人,看着巨蟒的惨样,只怕最多只能拖这黑虎十分钟。十分钟,只怕他堪堪够跑进洞穴。届时黑虎拖着黄羊回来,他甚至很可能跑不掉。

    这样的念头,只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他摸了摸胸口处的一个小瓶,鼓起一口气,脚下丝毫没有减速,以百米冲刺的精神,直奔进了黑虎洞穴。

    黑虎洞里略黑,林白很不适应,但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掏出了一包用极薄的纱布包着的萤火虫,这是昨天从狼谷归来时捉的。果然派上了用场。

    萤火虫的亮度很低,这一包上百只也不过堪堪照亮了手边。所谓囊萤映雪只怕是骗孩子的。

    林白不耽搁,直跑向洞穴深处,路过的各种动物尸骨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恐惧,没有第二只黑虎。从黑虎与巨蟒大战,而洞口没有另外一只黑虎观察而言,这是绝对的,肯定的。至少而言,他现在相对安全。

    隐隐的,前方有一丝光亮。

    转过弯,林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是一株神奇的植物,长在岩石之上,高不过十几厘米,通体是绿中透着白色,还有一丝荧光。叶子只有三片,两片较大,有大拇指般大小,一片稍小,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更神奇的是,空气中竟有一丝淡淡的香味,似檀香,似果香,又好似花香。

    林白走到近前,深呼吸,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氤氲在植株叶片附近的白色气流,竟然有一丝顺着林白的鼻孔进入林白的身体。

    林白辛苦三个月的疲惫,乃至失去至亲的心头的阴霾,竟好似被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林白甚至能想象到黑虎每天在这植物前呼吸,一缕白气顺着它的呼吸进入它的身体,的场景。日复一日,绝对能改造黑虎的体魄,这也就是黑虎能变得这么强大的原因!

    神药!这是林白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