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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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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前,中原大地百国林立,称王者不知凡几,其中,大楚王朝称尊安东,与韩、燕、越、齐并称五霸。

    二百五十年前,楚王实行变法,经过七代楚王励精图治,固本强军,楚国远交近攻,并土无数,国势得到空前提升。

    楚人闻战则喜,于一百年前横扫天下八荒、镇压宇内六合,称霸中原,最后一统天下。

    而今大楚王朝立国定鼎中原已有百年,国初,天下民生凋敝,因诸国几十年混战不休,天下民众已是十不存一,而诸郡先国遗风盛行,抵抗楚王朝统治欲光复旧国者数不胜数,造反军队时常出现,使得朝廷大军疲于应付,为了一劳永逸,太祖皇帝直接举起屠刀挥向天下顽抗者,更是使得天下本就离心的民众更是怨声载道,一时之间,天下反抗者尽起,各地烟尘无数。

    当时,丞相建议,将战功卓著的功臣分封至各个反抗激烈之地,一来这些大将威名赫赫,足以震慑一方,二来这些大将能征善战,平掉各地叛乱想必不难,再差以善于治政的大臣辅佐,让这些人完全自治,将压力传给各个大将,让疲于应对朝廷中枢得以恢复元气。

    太祖皇帝思虑良久,决定采纳丞相所奏,将战功卓著的功臣分封至各地,自带军队,自建莫府,以称王侯。

    王朝分封战功卓著的大将,立五大异姓王,列侯、关内侯无算,异姓王分别就藩辽东、西蜀、北庭、广陵、剑南。

    异姓王就藩之初,权柄极大,藩地完全自治,当时,军队与仁政双管齐下,慢慢改变各地民众的故国情节,而今百年,冠带之室皆以楚人自居。

    按照当年大楚王朝初定天下之时丞相所立“三十年推一王”之策,而今五大异姓王只余其二。

    废除的三王为西蜀、北庭、广陵。

    北庭马场丰腴。马匹肥壮,骑军彪悍,兵甲强盛,毗邻长安,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初年丞相买通北庭重臣以指挥军队,再将北庭王逼反,北庭王成为大楚板荡天下有功之臣之中第一个身死族灭的诸侯王。

    再者,西蜀险峻,易守难攻,朝廷恐长此以往西蜀有划地而治之念,第二代天子轻飘飘一纸诏命,将蜀王诏至长安,蜀王来到长安后,“水土不服,暴毙宅院。”天子再以推恩之策将蜀王三子皆封王,再过十年,天子收回西蜀。

    第三个则是广陵,广陵位处东南沿海,十分富庶,朝廷自然不可能让这样的宝地去养一个异姓王。

    而今余下的,分别为辽东、剑南。

    辽东藩王驻守燕地,以燕为藩号,被尊为燕王。

    而剑南藩王,则以剑南为号。

    剑南之富天下皆知,与广陵一道号称为帝国粮仓。

    天下有着“半数赋税出广陵,半数赋税入北庭”的说法。

    广陵以一地之产撑起遥远的北地边关,与广陵同名的剑南之富足可想而知。

    至于为何剑南能够生存至今,与其地势有莫大关系。

    剑南者,位于长安以南,岭南以北,西蜀以东,安东以西,可谓是被大楚朝廷四面包围,倘若其有所异动,那么,四面八方的朝廷大军将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剑南,剑南绕是再富,也抵不住八方皆敌。

    而今,朝廷下一个削藩的对象便是剑南。

    因为曹氏在剑南施恩百年,剑南民众大多只认曹字大旗而不认天子节旄,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三十年来,长安天子对剑南渗透可谓从未停止,而曹氏王也不容小觑,对于长安天子的重重渗透应对也算比较妥当,曹氏四代先王,皆以雄才大略著称于世。

    曹氏之强,可见一斑。

    也正是如此,长安老天子对于曹氏恶感到了极点。

    而辽东成为最后一个,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穷,辽东苦寒,民众不过两百万户,却穷养四十万铁骑,因其一直被北方翰尔部落所牵制,辽东与草原战事多年来接连不断,对于朝廷而言,辽东苦寒之地,北有草原鞑子,西有北庭铁骑,东面接临大海,南下又是大楚龙兴之地安东,不足为惧。

    朝堂之上,天子为尊,分内外两朝,内朝有文武侍中和兰台、执金吾等,外朝有三公九卿辅佐天子,内外两朝各司其职。

    当今天子在位已有三十年之久,毁誉参半,即位前些年算得上励精图治,如今却渐渐沉迷于享乐之中,好大喜功,且十分固执。

    江湖之上,有四大门派鼎立,分别为辽东白山、剑南剑谷、安东玄青观、西域少空寺。

    江湖之中有好事人将天下九位武道高手称为武道评九圣。

    与朝堂九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江湖之中,有一老者寿三百五十,斜坐青牛背,拂尘挽臂间,一身粗布麻服,一顶泛黄箬笠,相貌平平,一眼看上去仿佛一个普通的山野农夫,却是天下四大门派之一的安东玄青观老天师。

    老天师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行走于天地各处,东南海疆、北方草原、西域山岭,皆有他的身影。

    还有一老者疯疯癫癫,于街巷之中装疯卖傻,常年拿着一个葫芦壶,一年四季赤足行走于天下之间,酒壶里的酒好像永远也喝不完,被尊为武道评九圣之一,号神算子。

    而神算子持《鲁班卷》窥探古今未来,受鳏、寡、孤、独、残、财、命、权这五弊三缺之咒,历年以来,所有的神算子皆不得善终。

    《鲁班卷》号称上古奇书,分上下两卷,其中上卷流传于世,传授世人医疗、匠作、耕作等技艺,而下卷却是只有一本,历任鲁班卷继任者皆是由书中指引决定,虽然全书观下卷者受五弊三缺之咒,但希望持书者却依然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因为持书者,必定能为天下九圣之一的大能。

    是江湖武林甚至朝堂之上都极为特殊的存在。

    这一代的神算子,受五弊之中“独”的诅咒,膝下无子,不曾婚配,终日流连于街巷之中,以斗鸡走狗为乐。

    也有常年身着儒衫的老者持巨大的黑金色斗笔,一支满把握才能够将其握住的斗笔,他却能够在一张巴掌大的纸上写出密密麻麻纤细俊逸的行书。

    西域少空寺,更有一老僧枯坐后山细小的古树之上悟生死禅,古树细小,只有三五枝枯枝,老僧盘坐手指粗细的枝干上,一坐十三年。

    还有一扫地僧,以扫地修行,相传,扫地僧何年何月能够让扫把接触到落叶,便是立地成佛之时。

    长安宫阙之中,有一老者双目失明,却是天下棋中圣手,以长安为基,以天下为局,身坐长安天之内,在棋盘之上轻轻落子,落子之处,对应的天下州郡便是一次震动。

    剑谷更是天才辈出,门内竞争之残酷举世闻名,历代剑术最为出众者,尊为剑主。而剑主,历来都是武道评九圣之一。

    如今的剑主柳深,御剑行于南海之中,终年不见人影,于海外追寻那访仙之路。

    辽东白山与西域少空寺、安东玄青观、剑谷并称为天下四大门派。

    其中,西域修佛,安东修道,剑谷练剑,而白山,则以外家刚劲震慑四方。

    如今的白山山主白煜,同样位列武道评九圣之一。

    武道评,分为武评和道评,例如剑谷剑主、白山山主,是以武功高强著称于世,而玄青观老天师、西域老僧等,却是以道行高深闻名。

    而今,朝堂与江湖的关系十分微妙,相传五百年前,武林高手凌驾于百国君王君权之上,当年的武者,号称可一剑令江河断流,可一指使山川崩塌。

    或是武林人士风华太盛遭天妒,当年武者踏空登仙之往事已一去不返。

    当今之世,武林受制于官府,而九圣则超脱于世俗,九卿镇压天下数以百万计江湖游侠,九圣却能够越过九卿直接与天子把臂言欢。

    倒也算一种难得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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