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最糟糕局面并没有发生,不如说文森特简直老实的出乎意料,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这个老人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带,但是他此刻身上的精气神简直就像重新回到20岁!
这个老人从头武装到了脚,黑色的高筒皮靴,塞在靴筒里的马裤,黑呢上衣,皮带扣闪闪发亮,带ss标记的肩章,大檐帽上是鹰徽和骷髅军徽,给予路明非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自己在玩二战游戏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不少这样的装饰。
文森特在路明非与伊莎贝尔面前站定,枯朽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路明非几乎感觉他那已经近乎残烛般的躯体支撑不起这么厚重的服饰了,但是他还是双眼冒光,单手举起,嘶哑的喊道。
“heil hiler!”
很明显,路明非已经想起为什么可以从他身上看到那股强烈的既视感了,凭借他多年来的游戏经验,和之前文森特嘴里冒出来的德文,元首,帝国,命运相结合,这个老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这是一个纳粹,曾犯下滔天罪行的纳粹,被再恶毒的诅咒也不为过的混蛋,理应呆在绞刑架上忏悔自己过去的恶魔,而现在居然活着站在自己面前,难怪他是阿根廷的富豪,二战之后,很多纳粹党成员逃亡阿根廷,那里远离欧洲大陆,而且在二战中保持中立,堪称纳粹党最后的逃亡天堂。直到50年后,还有纳粹余孽落网的新闻,看来文森特恰恰是其中之一。
“党卫军文森特·冯·安德烈斯中尉!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神眷之樱花’!”文森特大声说,想来安德烈斯才是他的真实姓氏。
这个老纳粹对于这个称呼真是执著的可以,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在他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是魔幻现实主义,他都感觉自己有些接受不能了,他甚至都开始感觉“神眷之樱花”这个称呼都没有那么滑稽了。
文森特走到那幅遮起来的画前,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眼神忽然变得梦幻瑰丽,“两位来自卡塞尔学院的客人,请允许我为您们揭晓这帝国最后的秘密!”
一个小时后。
路明非走出了房间,双目有些涣散,一旁的伊莎贝尔则是紧皱这秀眉,就连她都被这富含冲击力的情报震的有些回不过神。
“主席,我们需要立刻将这份情报上交,不论真伪这个情报都有被董事会讨论的价值。”伊莎贝尔望向一旁的路明非,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知道,等会我来负责向学院通报。”路明非点了点头同意了,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施耐德教授听到这个情报应该会很兴奋的吧?还有楚子航听到这个情报的话估计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飞过来的吧?居然让自己遇到了这种事。
路明非开始怀疑“命运”这种东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虚无缥缈。
路明非低着头走到了甲板,听到了脚步声,回了一下神,回头望去,看到了跟过来的雷巴尔科,他将武器归还给自己以及伊莎贝尔然后走到路明非身边点起了一根烟。
“怎么样?情报是不是很劲爆?虽然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希特勒遗留的宝藏’就很让人感兴趣了对不对?”这个俄罗斯汉子吐出一圈烟,一副对这个路明非费好大尽才得到的情报了如指掌。
“看来你都知道了,真没想到他会和你说这些事情,那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二战后遗留的纳粹,你居然还原因跟着他做事?”路明非挑了挑眉毛看着这个俄罗斯的汉子。
“这当然不是他和我说的,”雷巴尔科弹了弹烟灰,“这个老头一个人寂寞了很久,酒喝多了肚子里就藏不住事,这些都是他硬拉着我跟我讲的,我一开始还没什么兴趣。”
“至于国家。”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在谈到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一丝的自豪感,反而显得有些落寞,和路明非对俄罗斯汉子的印象大相径庭。
“先不说苏联都已经解体了几十年了,就说现在,我都已经被我的国家背叛了,现在值得我相信的只有金钱,毕竟我还有一个生了病的妻子和一个准备上大学的女儿。”
伊莎贝尔抬头看了看这个中年人,这个男人此刻明明看上去魁梧的可以把天扛起来,却又弱小的让人不忍直视。
“不耽误两位的时间了,要是有空可以来船长室找我喝酒,我可不是说上面那间船长室啊,”雷巴尔科摘下自己的船长帽,冲路明非和伊莎贝尔挥舞道别,“文森特船长大概得休息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指挥这条船了。”
随着雷巴尔科的离去,周遭又重新回到寂静和嘈杂混砸一团的声音,这是一艘开在公海上的赌船,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想要挥霍自己的时间与精力,他们围在赌桌上肆意的喷着唾沫,将手中的筹码一掷千金,捏着一旁女孩们的手更是毫不留情,女孩们则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满面笑容的服侍这些身份尊贵的客人。
外面安静的只能听到海风的声音,屋内则是充斥着筹码撞击的声音、调酒师摇晃冰块的声音、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还有些人围在一起高谈阔论着刚刚路明非和文森特的那场足矣决定这艘船归属权的豪赌。
文森特并没有派人监视他,也是,就单论这艘船上还没有人有资格将他与伊莎贝尔制服,再蠢的人在亲眼见识过伊莎贝尔言灵后也会明白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寒风毫不留情的拍打着路明非的脸颊,卷起他和伊莎贝尔的风衣衣摆。
“主席,需要我泡一杯咖啡吗?”伊莎贝尔开口询问道。
“嗯,麻烦你了。”路明非点了点头,他现在需要补充一下精神,而且伊莎贝尔泡咖啡的手法很是不错,“咖啡泡好就去休息吧,你忙了一天了,休息一下。”
“是的,不过主席也请注意身体,您已经在这三个月内从南半球飞到北半球了,而且已经解决了三只a以及一只a+级高危种了,请主席也不要太过操劳。”
伊莎贝尔站在路明非身后侧,看着路明非的侧脸,发现男孩身上那掩抑不住的疲惫,想上前去拉住男孩的手来给予他一丝属于自己的温暖,但是伸到一半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嗯,我将情报传给学院之后就回去休息。”路明非并不知道伊莎贝尔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而伊莎贝尔则是停在原地看了路明非数秒后,才回房间替路明非泡咖啡去了。